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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王淼好几天音信全无,弄得自己愁肠百结……但是,想到毛老人家在《贺新郎》中给情人的几句词,又浑身增添了莫名的力量。
那几句词是:“……凭割断愁思恨缕。要像昆仑崩绝壁,又恰像台风扫环宇。重比翼,和云翥。”
便对薛山说:“首先,我听你的,其次,听包书记的,给个正科吧,在沂北也是‘高级干部’了——沂北如果是一个国家的话,我也相当于国家的‘省部级’了。”
薛山笑着说:“就这样搞定啦?”
牛缺草认真说:“搞定!”
薛山诚心诚意地说:“为你的职务,我也费尽了心思。宣传部十分需要你,你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全县人民有目共睹,公认你是‘沂北新闻一支笔’……
“在上级新闻单位,你更是有名气,知道沂北宣传部有个牛缺草、不知道有个常委部长薛山的,大有人在,你一次次获大奖,更是有力的证明。
“但是,在部里,他们容不得你,因为你是他们强劲的竞争对手;在常委会上,你知道的,就像老百姓所说的,包书记这条‘强龙’虽然压过‘地头蛇’,但是有时不得不向‘地头蛇’妥协……”
2000年1月6日上午,县委组织部来考察牛缺草。
由于事前薛山向殷英透露牛缺草要离开宣传部,说如果谁捣乱,说不利于团结的话,将老账新账一起算。
因而,那天时令虽值“小寒”节气,叶得快、郑抗美、古慕德、王克等人对牛缺草没有像往日那样“寒气逼人”,而是“暖风劲吹”。
1月7日,县委在机关报《沂北日报》发布包括牛缺草在内的三十八人拟提拔使用的为期十天的任前公示。
县委对牛缺草的“公示”内容是——
牛缺草,汉族,1956年2月7日出生,沂城镇人,大学文化,中文专业,1974年7月参加工作,1975年7月入党,现任县委宣传部部务委员(副科职),新闻科科长,拟提拔某岗位正科职务。
十天来,牛缺草的心情是复杂的。
一是由薛山代表县委、县政府出面,说县委对牛缺草另有任用,《新花日报》就不去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牛缺草一时拿不准。但是,从此与王淼分别了,却是不争的事实。
二是王淼一去无音信,使牛缺草无限挂念,无限担心。回想起她临别时“分开也许是好事、不联系也许更是好事”的笑话,牛缺草似乎预感到什么。
三是要去的单位是《沂北日报》,职务是党组书记,又感到与县委宣传部副部长、《沂北日报》总编辑马投人能否配合好担心。
县委将要从马投人《沂北日报》党组书记变成《沂北日报》党组副书记,将会引发什么样的不甘心,牛缺草怎么也想不出个头绪。
四是宣传部人知道了牛缺草的去向,不少人幸灾乐祸,不仅“除了”眼中钉、“拔了”肉中刺。
特别是得知牛缺草进了《沂北日报》,部务委员职务将被拿掉,因为总编是副部长了,不宜“多头”联系宣传部,工资关系将从行政科迁到自收自支的报社,身份由公务员变成事业单位的,每月还要扣除养老保险。
特别是牛缺草还要去“伺候”浑身长刺的马投人!
2000年1月17日上午,牛缺草来到县委办公室。
由《沂北日报》社考来县委办任政研室副主任的牛家兵告诉牛缺草:“公示结束了,常委会开过了,今天下午要动干部了。祝贺你啊,牛书记!”
牛缺草被一声“牛书记”叫得心情异常复杂,说:“谢谢你。”
牛家兵笑着说:“我是第一个叫你牛书记的哟!”
牛缺草笑笑说:“是的,谢谢啦……我以前在大队里担任过团支部书记,牛书记被人叫惯了,我也听惯了。不过听县委办的本家你叫,我还是有新鲜感的。”
牛家兵提醒说:“此书记与彼书记内涵不同,具有本质的区别哟!”
下午一上班,宣传部办公室通知牛缺草三点半到组织部会议室开会。
三点二十五分,牛缺草从四楼来到三楼组织部会议室时,熟悉的和不熟悉的人济济一堂。
马投人放下身段,亲自站起,拉牛缺草到走廊边,说——
“牛书记,祝贺你啦!我是多次要你来报社担任分管业务副总编的……你啊,是嫌弃报社庙门太小了吧,就是不来。
“后来,我经过慎重考虑,就和包书记、薛部长软磨硬泡,我爱才心切,就把我的党组书记职务让出来给你,在党务方面我任副职啦。”
牛缺草浅浅一笑,说:“谢谢啦,马部长。”
牛缺草感觉到马投人说的话“与事实不符”。
《沂北日报》记者部主任支书帆昨天告诉牛缺草——
在县委公示的头两天,马投人在班上唉声叹气,说“自己一手置办起来的家当要交给别人了”,说“早就有预感了,在一个岗位上干了七八年也应该满足了”,说“要不是托托关系也早已离开了”……
几天后,马投人的精气神又来了,兴奋地说:“报社要来一名党组书记,要为他滕一间办公室……”
到组织部办公室集中后,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区部剑作了简短讲话,核心内容是正科级干部由市委副书记、沂北县委书记包正亲自谈话,副科级干部由他本人统一宣布。
接着,包括牛缺草在内的正科级干部统一来到位于二楼的包正办公室外间。
刚刚坐定,马投人又叫牛缺草来到门外,说——
“我在推荐的时候,顶住了不少压力……这股压力,有来自宣传部的,有来自组织部的,还有来自县委常委的……
“反正内定你是党组书记,我任副的;总编我是正的,你是副的。现在我想通了,包书记非常欣赏你,现在他一高兴,宣布你是总编,我也认了……”
他的话儿还没说完,组织部副部长柳青就从包正室内出来喊道:“请牛缺草同志到包书记办公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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