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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之春来到书记室，告诉牛缺草——
“……23号，夏晓忠好容易盼到星期天，他计划带老婆孩子去给岳母过生日，谁知老马闲来无事，要回老家逛逛，中午还不让夏晓忠离开，在他父母家吃中饭……吃过中饭，夏晓忠在车中等了三小时，老马睡过午觉才回县城，弄得夏晓忠和岳母之间产生了矛盾。
“24号，星期一，一上班，就召开全体人员会议，老马就警告大家，说不要没有数，现在是总编负责制，不要听信外人搅乱报社……
“散会后，研究工作总结，把我喊去，说要研究人事，要让狄建在现在做发行部主任的同时，兼任广告中心主任……说任美丽工作不力，降为副主任……我说，党组书记不在家，研究人事不妥，他才作罢……”
九点多，马投人来上班了。
牛缺草去总编室对他说：“我姐姐家二儿子今天结婚，我中午用一下车，和老婆孩子去喝酒，下午可能来迟一点儿。”
马投人严肃地说：“公车不能私用，这是报社规矩……再说了，下午我要和分管后勤的狄侯系、办公室主任包大业到报社几个困难户家开展春节前送温暖活动……你到报社的正式文件还没有到，就没有安排你参加。”
牛缺草绵里藏针，说：“如果说，公车不能私用，我们大家都一样，我没意见……到了星期天、节假日，就把车子封起来……反正没来报社以前，我用车都是外借的。”
马投人振振有词，说：“全报社二十七个人，都要公车私用怎么办啊？”
牛缺草娓娓道来，说：“我个人认为，如果有特殊情况，全报社二十七个人——据我所知，加上七个临时人员，是三十四个人，都可以用……但是，要有个先来后到，要有个总编优先的规则……我就不相信，你星期天、节假日，就没有一点儿私事！”
马投人做贼心虚，说：“是不是有人告诉你，我23号去老家了啊？我告诉你，那天我是公私兼顾的，顺便走老家看看的。中午我到茅草圩乡政府联系报纸征订工作，和党委书记丁当响共进午餐，因为谈得愉快，又是战友，还是丁稍的爸爸，我破例喝了许多酒。”
牛缺草语气铿锵，说：“据我所知，你那天并没有和丁书记共进午餐……”
马投人气急败坏，说：“你……你是不是听夏晓忠说什么了？”
牛缺草单刀直入，说：“我可没听夏晓忠说什么，是听你说的……丁书记，丁当响，你的战友，丁稍的爸爸，23号，星期日，不是和你共进什么午餐，而是在观摩，和我一起共进中餐的……”
见马投人低头不语，牛缺草拿出手机拨号：“薛部长，你好，哦，你在路上……没有什么事情，我姐姐家小二结婚，我想借车子的……马部长规定，报社车子不能私用……谢谢你，我跟周县长联系一下吧……”
马部长突然打断牛缺草的的通话：“好啦，你用吧……用吴小三的仪征吉普吧。”
1月28日早上，牛缺草冒着寒风步行来到报社。
马投人破例于上班前来到报社，并且破天荒笑眯眯地喊牛缺草到他的办公室。
牛缺草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茶捂手，暗暗思忖马投人要说什么话。
马投人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那天任职谈话，包书记和你说了什么啊？”
牛缺草笑了笑，实话实说：“他对我说——‘你到报社任党组书记，是报社二把手，马投人是一把手，报社实行总编负责制嘛！希望你和马投人搞好团结，共同搞好报社工作。到报社后，要发挥你的特长，多写反映全县的大稿子，并带动报社人一起写……’”
马投人好似万分诚恳地问：“机关对我本人有什么议论啊？”
牛缺草感到为难，便虚晃一枪，说：“议论肯定有，‘谁个背后无人说，谁个背后不说人’啊。”
马投人好像有点儿坐不住了，说：“说的最多的是什么呢？”
牛缺草决定投石问路，说：“前一段时间，主要集中在你把你大哥弄来报社，担任什么印务有限公司总经理……”
马投人立即站起来，生气地嚷嚷说——
“我大哥是北京清华大学高材生，做过广州著名大厂的党委书记，是难得人才……他是通过招商引资引来的，我跟包书记、薛部长口头汇报过的。
“报社印务有限公司是股份制企业，报社控股，所以我兼任董事长；我大哥出资三万，其他人一万，所以他做总经理。这是有材料可查的！”
见马投人提到此事，如坐针毡，牛缺草心里有数了，脸上笑着说：“马部长你消消气，是你叫我反映情况的，你不要对我发火哟！”
马投人仍然余怒未息，说：“我是对机关这班人发火的，整天吃饱了撑的！”
牛缺草软中带硬，说：“也不能把矛头对准整个机关人……你可以换个位置思考一下：如果机关某个单位亲弟弟招来亲哥哥，都是单位的两个头头，你会怎么看啊？《沂北日报》不来几篇‘本报评论员’文章、或者‘人言’……可畏的署名文章，那你才怪哩！”
马投人理屈词不穷，说：“你……你……我对你还是信任的，你的四篇观摩文章我《沂北日报》都照登不误哟……哎，观摩期间，他们对我的《论党政‘一把手’必须由一个人‘一肩挑’》，都有些什么意见啊？”
牛缺草想到打预防针，说：“我说实话吗？真不是我的观点，所以听了你不要和我吵哟。免得职工误会。”
此时，马投人又好像“拉着胡子过河——谦（牵）虚过度”了，说：“你实话实说吧，我和你吵什么呢？”
牛缺草回忆说：“其他人的话我就不说了，包书记原话是——‘这明显和县委在行政负责制单位实行党政‘一把手’由两人承担的做法唱对台戏嘛’。”
马投人大惊失色，说：“这么严重啊，怪不得那天发那么大火呢……不过，也全怪你写什么《寒冬里的阳春》，他主要是责问我为什么不刊登你的稿子的。
“这事情就到此为止吧……等会开全体职工会，你先说说包书记在你任职时的谈会内容，我再结合党章的有关规定说一说。”
牛缺草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含糊地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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