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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投人得意地喝了一口茶，当即咽下，说：“好啦，我宣布一下，我管全面，牛书记来我们报社分管党务，分管报社宣传业务……牛书记，你同意吗？”
牛缺草坚定地说：“不同意！”
沉闷的会场发出“嗡”的一声，包括马投人在内，全部望着牛缺草。
牛缺草微笑着说：“马部长，你刚才读党章，但是没有按党章办事。”
狄侯系、狄建、刁旺等不少人表情惊异，杨之春、支书帆、尤一梅等人表现敬意，包大业、花小香、任美丽等表露惊疑。
马投人耐着性子说：“牛书记，我对你是很钦佩的，你不要放肆……”
牛缺草也从包中拿出《中国共产党章程》，说——
“马部长，你刚才带领大家学习了党章第五章第三十二条，关于‘实行党委领导下的行政领导人负责制的事业单位中党的基层组织’的规定，但是，还有，请你再翻看党章第五章第三十二条……”
马投人翻起了党章。
牛缺草认真地说：“党章第五章第三十二条还规定——‘实行行政领导人负责制的事业单位中党的基层组织，发挥政治核心作用。’
“这一条适合我们，我们报社党组是‘实行行政领导人负责制的事业单位中党的基层组织’……也就是说，按党章规定，我们报社党组要‘发挥政治核心作用’……
“既然党组要发挥政治核心作用了，作为报社的总编辑，你分给一个副总编的工作是‘分管业务’，是正确的；你分给一个党组书记的工作是‘分管党务’，是正确的吗？”
牛缺草把“分管党务”四个字说得很重，众人立即会意，不少人兴奋地笑起来。
马投人一时语塞，慢慢地喝茶，喝一口，停顿一会咽一口，一共喝了三口。
会场中很静，静得他三次喝茶声和三次咽茶声都听见。
终于，马投人说话了：“你说你这‘政治核心作用’表现在什么地方呢？”
杨之春、支书凡等人担心，牛缺草会被马投人这只老狐狸“闪电式”问话而接不上茬。
谁知，牛缺草打开笔记本，轻轻松松地说：“这早有定论，这‘政治核心作用’嘛，一共四个方面——
“第一方面，政治核心作用，表现为对党和国家的方针、政策在本企业的贯彻执行的保证监督作用，对党员领导人员、经营管理人员以及其他人员遵守法纪的监督作用。
“第二方面，政治核心作用，表现为对股东会、董事会、监事会和经理（厂长）依法行使职权的支持作用，对完成企业生产经营任务的支持作用。
“第三方面，政治核心作用，表现为对企业重大问题决策的参与作用。
“第四方面，政治核心作用，表现为对思想政治工作、精神文明建设和工会、共青团等群众组织的领导作用……”
马投人自嘲地说：“如此看来，是我错了？”
杨之春笑着说：“马部长，牛书记没来之前，你是正确的……因为党组书记也是你担任的，你让狄侯系狄总编‘分管党务’是对的；
“现在你虽然没宣布，县委这份文件还有免去你的报社党组书记职务，担任报社党组副书记的内容，你现在也是副书记了……”
马投人来气了，说：“我副书记怎么了？”
杨之春笑着说：“你刚才规劝牛书记‘要一步一步地转换好角色，一步一步地调整好心态’，其实，作为党组成员的我，认为你，也有一个角色转换问题，也有一个心态调整问题，也有一个‘一步一步’的过程……”
马投人气急了，喘着粗气，愣了半天，嘴上说：“牛书记你自己说，你的的工作分工是什么啊？”
牛缺草冷静而严肃地说：“很简单，全面负责报社的党务工作，分管报社宣传业务工作。”
支书帆等人鼓起了掌。
马投人像是顾左右而言他，又像是指桑骂槐，说：“支书帆，你靠点儿谱，好不好啊？”
支书帆针锋相对，说：“老马啊，你不摆谱，好不好啊？”
牛缺草顿生灵感，思绪如流水——
靠谱的不摆谱，不靠谱的摆谱；
靠谱的不离谱，不靠谱的离谱；
靠谱的宽容不靠谱，不靠谱的讥笑靠谱；
靠谱的忍气、人气如鼠，不靠谱的神气、人气如虎；
靠谱的最终被认定不靠谱，不靠谱的最终变成最靠谱……
当天下午，牛缺草和杨之春乘坐吴小三的仪征吉普代表报社前往市区医院看望于世珠孩子。
丁稍跟随，由他经手购买慰问品。
一路无话。
路过市郊一家医院，杨之春对牛缺草说：“于世珠孩子，就住在这仁慈医院里。我们先去市区超市买一点东西再来医院看望吧。”
牛缺草笑着说：“你们去买吧，我先下去看看。”
丁稍阻止说：“还是一起来看望吧，牛书记你空手去不好。”
牛缺草微笑着说：“我就说，东西一会就到了……不就行啦？”
丁稍还要坚持，杨之春果断地说：“小三，路边停一下……牛书记，你记好了，于世珠的孩子住在五楼五?二室六床。”
来到五?二室，牛缺草看到六床孩子正坐在病床上玩，病床两边坐着三十来岁的一男一女。
男的一见牛缺草，愣了一下，说：“你是牛……牛书记吧？”
牛缺草笑着说：“是呀，你是于世珠吧？你认识我吗？我听说过你，没见过你呀？”
男的满眼放光，说：“是呀，我是于世珠呀，我看过你照片的，牛书记，你是大好人啊，他们都说你好啊，是报社的希望啊！”
于世珠，个子不高，也不胖，皮肤黑黑的，难怪夏晓忠、吴小三、丁稍私下以“黑猪”称呼他。
接着于世珠向牛缺草介绍了老婆、孩子……说孩子得的是肾炎带起一些其他毛病，现在已经好了，过几天就要出院了。
牛缺草说，代表报社来看他孩子的，慰问品还在路上，自己先来，一是急于了解孩子的情况，二是避开他人了解一些印务公司的情况。
牛缺草拿出一百元钱，说：“这是我个人的意思，报社的还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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