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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晓忠开心地说：“牛书记，你就是和面人啊，感觉是一种享受。老马要坐在车上，不是听听歌曲，就是闭目养神，和我一句话没有。晚上睡觉还另开一个房间。”
牛缺草好似心不在焉地问：“他是不是相信迷信啊？”
夏晓忠不满地说：“他啊，特别讲究迷信……出门要选择有‘三六九’数字的日子，回家要选择有‘二五八’数字的日子，因为这个，报社不知花多少冤枉钱，我也不知受多少冤枉罪。这次要是他来，今天12号肯定不来，肯定明天13号来了。”
牛缺草顺着说：“那要起大早啦！”
夏晓忠滔滔不绝地说：“他才不问哩。有时候出门，有时候回家，我起大早的时间特别多，他来到车上，倒头就睡。有一次是28号，晚上喝过酒都十点多了，他还坚决从省城回家。
“我说累了，明天回去吧，他劈头盖脸地骂我，说‘你要不想干，现在就走人；要想干，现在就开车’。当时我开车时候，见他呼呼大睡，真想和他车毁人亡，同归于尽。但是想到我刚刚会说话的儿子，才咬牙忍住的……”
牛缺草好言开导，夏晓忠的心情才平静下来。
牛缺草想，李冰当年治理都江堰，在相关的神话中，那兴风作浪的江神就是一条青牛。
还有，还有相关的神话，说是李冰化身成为白牛，在大家的帮助下，最终把青牛杀死，驯服了岷江水。——上午下班前，如果把这个“神话”告诉马投人，马投人或许不派车了吧？
《新花日报》会议如期举行，12日晚上省委宣传部辛副部长和总编辑郑洲陪大家一起吃饭。
13日上午，由通联处的负责人总结了通讯员来稿情况、介绍了评比“优秀通讯员”和“十佳通讯员”的过程，辛副部长和总编辑郑洲到会祝贺，并给大家颁了奖。
下午，通联处的负责人对2000年度通讯员工作做了部署，报社分管通联工作的王副总编对当前的报道要求、要点作了主题报告。
会议于下午四时多结束。
马投人打来第一遍电话：“四点钟到了，你必须及时回沂北！”
沿途三位新闻科长对牛缺草“新官上任”作了热烈祝贺，对会议结束后顺便带他们三人回家提出了严格要求。
牛缺草一一满足了要求，他们一一要求牛缺草停车吃饭、住宿，牛缺草婉言谢绝。
当送最后一个陈显兰进入泗水县城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马投人打来第二遍电话：“都八点了，到沂北以后，给我打电话……嘟嘟嘟……”
天又上起了大雾。
陈显兰最近刚刚提升了副部长，牛得很，说：“牛书记，我要尽地主之谊，你怎么也得吃过晚饭再走啊。我叫我们《泗水日报》的总编辑老耿和党组书记大刘来陪陪你。”
牛缺草“饥肠响如鼓”，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在车子向县一招开的过程中，陈显兰联系好了耿总编和县一招，还有新闻科的两个人。
老耿带来了党组书记大刘和驾驶员小佟。
寒暄一番后，进入了喝酒的主题，夏晓忠拗不过小佟，喝了不少酒。
老耿指出了马投人不少过错，说老马独断专行，迷信风水，和驾驶员关系紧张，和你党组书记关系近更紧张啦。
在老耿的劝说下，牛缺草似有所悟，喝了几杯酒。
大刘对同是报社书记的牛缺草“惺惺相惜”，说自己遇到开明的耿老总，时时、事事、处处给以关照，自己心里想的，就是耿老总嘴上讲的，自己心里盼的，就是耿老总干的。
牛缺草感叹大刘“命好”，喝了几杯酒。
陈显兰对牛缺草“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羡慕牛缺草“先‘正’起来”，牛缺草则羡慕他“在宣传部先‘副’起来”，再加上新闻科的两个人有对牛缺草“仰慕已久”，感到“酒逢知己”的牛缺草心情激动，也喝了不少。
十点多钟了，马投人打来第三遍电话：“都十点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
牛缺草解释说：“路上大雾不能走了，现在在泗水县一招吃饭。”
马投人生气地说：“你今天八更八点也要赶回来。”
牛缺草进一步分析说：“恐怕不行了，夏晓忠喝了不少酒！”
马投人生气地嚷嚷说：“谁叫他喝酒的！”
老耿听见了，要跟马投人说话，牛缺草就把手机给了老耿。
老耿解释说：“老马啊，我是《泗水日报》老耿啊。是我叫小夏喝酒的，不怪牛书记啊……什么，叫小夏喝酒也开啊……小夏喝酒啦，就是不喝酒，现在雾很大，也不能开了……好的，我把手机给牛书记。”
牛缺草接过手机，耐心地说：“马部长，情况的确特殊……”
马投人高声叫嚷说：“什么特殊！不要讲客观原因，明早我要用车。你要不回来，我就打报告给薛部长，就说应报社要求，坚决罢免你，调离你，还有，今晚的住宿费，我不让你报销，你更不能填写明天的差旅补助费……”
牛缺草的脸，本来喝酒就红，现在涨得更红，酒气仗了胆气，胆气促使他加大了语气，显得更有豪气——
“今晚回不去了，住宿费不要你报了，我自掏腰包，再说了，我也不是掏一回腰包了！至于打报告，要求罢免我，调离我，你看着办吧！”
牛缺草第一次把“嘟嘟嘟”声留给了马投人……
牛缺草被安排在单人房间。
但他似乎醉意蒙蒙，却又很清醒，说：“和小夏住双人标间吧，很可能要自己报销啦。”
老耿安慰说：“和老马一样，一把手就要住一个人的单间……明早见！”
说着，他就把门关起来了。
牛缺草脸红发烫，心跳加快，感觉自己喝多了，必须立即躺下休息，否则就会吐酒。
他脱光衣服，淋浴一番，光着身子，关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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