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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劳动，任务虽然很重，强度虽然很大，时间虽然到了午后一点多钟了，大家虽然又累、又饿；汗干了，衣服是湿的，又感到又冷又不舒服，我个人更是饥肠辘辘……
“但是我不该引导大家享受，应该像丁稍同志说的那样——‘各人还是自己解决一下’，赶不上吃饭就来上班，保持艰苦奋斗的光荣传统，争取更大光荣，节约每一块铜板，为报社饿出毛病也是值得的……
“二百八十块钱，报社同意每人报十块，一共报一百六十块，这是对参加植树人员的最大的关怀，最大的鼓舞，还有一百二十块钱，平均每人七块五，不许报销，让我一个人负责，这是对我的最大的信任，最大的鞭策……”
杨之春嚷嚷道：“牛书记，干脆不要报社的报销，我们十六个人每人做一次东……”
支书帆高声说：“严重支持！”
尤一梅站起来，举起双手，说：“我举双手赞成！”
见马投人要拍桌子，牛缺草学马投人的样子，故意把桌子一拍，说——
“要造反哪！还有，上一次，‘三八节’，晚上八点多到家，虽然女同胞很累，很饿，我也不应该自个当家请她们吃晚饭……特别对不起王玉人同志，不仅没吃饭，还被马部长家属用脏话骂了一顿……”
马投人这次真的拍桌子了，生气了，气得连话说结巴了：“牛缺草，你……你你，你不要诬陷我家属，她说‘脏话’？她很有修养，不可能！”
牛缺草微笑着说：“你问问王玉人，当时电话是免提，时燕燕、刘晓芳、严晓燕，当场听到的，还有花小香问时燕燕，时燕燕复述时，大家都听到啦！”
牛缺草点到的几个人都低下了头……
夏晓忠私下告诉牛缺草：“散会后，狄建对刁旺说——‘老马这样玩法子，气数要尽了……’”
3月13日，《新花日报》召开一年一度的通讯员表彰大会。
牛缺草继1998年度被评为“十佳通讯员”后，1999年度又获此殊荣。
11日，牛缺草向马投人汇报了情况，说：“会议要求12日下午报道，13日全天开会，14日中午到家。”
马投人不屑地说：“以往怎么去的？”
牛缺草实话实说：“有时坐便车，冯槎冯主席、薛山薛部长的车我都坐过，有时坐大巴，部里报销。”
马投人淡淡地说：“坐大巴吧，我报社给你报销。”
牛缺草较真地说：“马部长啊，你去省城，都是报社车去的哟，我也要报社车去！”
马投人高声叫嚷：“我那是为报社去的，你是为个人的。再说了，你这个荣誉1999年度的，是在宣传部时间得的，和报社无关！”
牛缺草分析说：“我现在是报社人啊！我打电话给薛部长评评理，看薛部长怎么说。”
牛缺草拿出手机，刚拨了“13”，手机就被马投人夺过去了，说：“13号一大早，坐仪征吉普去吧……晚上再晚也要回来。”
牛缺草耐着性子说：“12号晚上大会餐，报社领导和省委宣传部部长要祝酒，必须去的。再说了，第二天上午八点正式开会，四个小时的路程，你总不能叫吴小三和我凌晨三点起来，四点赶路啊！更重要的是，今天早上大雾，明早也要上大雾呢？”
马投人让步说：“好吧……明天中午走吧，13号晚上再晚也要回来……”
12号早上果然上大雾。
上午，牛缺草对吴小三说：“今天中午吃过饭去省城。”
吴小三为难地说：“省城我没去过，你叫夏晓忠去吧。”
牛缺草对马投人说了。
马投人不耐烦地说：“哎呀，??滤懒耍?乘懒耍?邢南?铱?钦骷?杖グ伞！
牛缺草对夏晓忠说了，夏晓忠说：“我没开过仪征吉普……还有，仪征吉普没年检，只能在本市里开，出市就会‘出事’啊！吴小三没有说啊？”
牛缺草再次来到马投人办公室。
正在上网的马投人说：“你还有完没有啊！”
牛缺草说了车子年检情况。
马投人发火了，说：“牛书记啊，你来了我就没安生过，顺利过……‘白马犯青牛’，是婚嫁属相的大忌；你姓牛、我姓马，在一起共事怎么也是大忌啊！”
牛缺草想起了婚嫁属相四大忌讳：“白马犯青牛，羊鼠一旦休，蛇虎如刀绞，鸡犬泪交流。”但是，想到马投人的“党组书记”被自己来“顶替”了，替他感到惋惜、可怜。
又想到去省城在即，不能耽搁，还有“大丈夫能屈能伸”，便决定打开他的心结，笑着说：“马部长啊，想不到你也相信这个啊！”
马投人脸上“阴云密布”。
牛缺草认真地说：“其实，白马和青牛，还是古契丹族的图腾哩……不信，你让我在网上查一下。”
牛缺草侧着身拿过鼠标，打了几个关键词，便查到了这样一段话——
明陈仁锡《潜确类书》引《舆地考》称：“相传昔有神人乘白马，自盂山浮土河而东，有天女驾青牛车，由平地松林泛黄河而下，至木叶山，二水合流，相为配偶，生八子。”
八个儿子后代繁衍成八大部落，这就是古契丹人的祖先。
牛缺草见马投人脸上“阴转多云”，乘胜追击，说——
“我们这里有这样的农谚——‘牛马年，好种田，就怕鸡猴这二年。’再说了，你姓马，就像你今年给我们报社写的对联那样，上联是‘一马当先’，下联是‘万众奔腾’，横批是‘马到成功’，多好啊。
“我姓牛，一定会做像鲁迅说的那样‘俯首甘为孺子牛’，做像臧克家说的那样‘不待扬鞭自奋蹄’的‘老黄牛’，做像深圳人那样‘大胆地试、大胆地闯’的‘拓荒牛’，多好啊，报社不风调雨顺才怪哩……”
几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说得马投人脸上“多云转晴”。
从而也使牛缺草开始彻底小看了马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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