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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李子来到地下室，拍着胸脯，激动地说：“哎呀妈呀，你终于醒过来了！”
牛缺草不高兴地问：“怎么回事啊，大李子？”
大李子更是不高兴地说：“还怎么回事呢，你吓死我了，跟你喷发胶时候，你晕过去了……幸亏小苹果喊来小香蕉，把你架来地下室呢……
“本来要报警的，后来见你呼呼大睡，就没有报……今天，有好几个要按摩的，都到了地下室了，结果被你吓跑了……我没找你算账，你倒‘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牛缺草掏出手机，发现已被关机，立即想到伍小亿肯定吓坏了，便立即开机，打电话回家：“我啊……伍小亿……不要哭啊，没事的……等会儿，我到家跟你说。”
牛缺草追问手机怎么关了，大李子生气地说：“你有没有手机我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关机啊？啊？”
牛缺草一肚子委屈没法子说，摸摸钱包，软中有硬。便掏出钱包，说：“对不起，大李子，我耽误你苦钱了，我赔偿你……这是三百块钱……”
大李子气消了不少，友好地说：“谁要你钱啦，你能好好地出去，回家去，我就非常高兴了，就烧高香了……再见吧，欢迎下次光临！”
牛缺草走出地下室，来到大门外，步行回家。
道路宽阔，路灯很亮，霓虹闪烁。
牛缺草一边走，一边想着应付伍小亿的话语——实话不能实说，也不好实说啊！
回到家中，在饭前、饭时、饭后，牛缺草给伍小亿讲了“今天的奇闻”——
上午理过发，接到薛部长电话，说省电视台到沂北监狱看守所采访犯罪嫌疑人，郑部长不在家，去《农民某报》社“密切联系”去了，要求牛缺草全程陪同，并请《沂北日报》社安排吃饭。
进入看守所采访，包括省电视台人在内，必须把手机关机，并交给看守所值班人员统一保管。
为给犯罪嫌疑人“充分自由”，电视台一女记者要求解除其镣铐，以便近距离或“零距离交流”。
采访到下午两点钟，嫌疑人情绪失控，突然上前，抱着省电视台一女记者亲吻，最后，便抱着女记者撞墙自杀。
由于女记者奋力反抗，双双都有生命危险，但是都负了伤。
接着便来到医院检查，检查结束，挂完调水，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
伍小亿担心地问：“你没事吧？中饭也没吃吗？”
牛缺草边想边说：“在医院期间，我叫了外卖……刚才，县广电局乔局长听说省电视台记者在县看守所采访出事了，带着薛部长等人，赶到医院……我才缓劲来，想到和你联系，想到手机，才叫看守所的人送来手机……”
伍小亿如释重负，信以为真。
第二天，3月19日，牛缺草正常上班，感觉狄建的眼神怪怪的。
下午，花小香发来qq信息：“你今天的情绪反常，请解释为什么。”
牛缺草回信息：“没什么啊？怎么了？”
花小香来信息：“以前开早会时候，你一直是开心地笑着，今早很严肃，有时候，笑了，也很勉强。”
牛缺草回信息：“谢谢关注啦。”
花小香来信息：“以前早会上，你谈笑风生，今天第一次说‘散会吧，我不说啦’。是不是和老婆吵架啦？”
牛缺草回信息：“猜测过度啦。”
花小香来信息：“这可不是一个人的看法，大家都这样说的。”
牛缺草回信息：“是‘大家饭店’的‘大家’吗？”
花小香来信息：“你的‘婚外媳妇’任美丽第一个发现的，你的‘呕吐对象’尤一梅第二个发现的。”
牛缺草回信息：“我的‘贴心情人’花小香第一个关心的，呵呵！”
花小香来信息：“‘贴心情人’郑重提醒——你的‘头号死敌’狄建，给我说——‘牛总今天印堂发暗，必有牢狱之灾！’你要注意呢！”
牛缺草的头嗡地一声，失去知觉好几秒……接着便陷入了沉思。
花小香来信息：“怎么了？把以上信息删除。88！”
牛缺草回信息：“好的。88！”
在恍惚中，在疑虑中，在煎熬中，牛缺草度过了两三天。
3月22日上午一上班，牛缺草正在报社开早会，接到殷英电话，叫他立即到宣传部去一趟。
牛缺草的心咚地一沉，感到大事不好。
对武军华小声说：“你继续主持，殷部长找我有事请。”
来到宣传部，牛缺草径直进了殷英办公室。
殷英在寒暄中说：“牛科啊，你给我们宣传部的报告很好啊……”
牛缺草疑惑地说：“什么报告啊，殷部长啊？”
殷英不高兴地说：“牛科啊，你官不大，僚不小啊！就是关于‘请讲普通话’的报告啊……我现在越看越有道理，你说得真好啊……他们就是不同意批复你的报告……”
“原来是这事情啊？”牛缺草脱口而出。“没事的，没事的……”
殷英为难地说：“可是，可是，县委童书记当回事啊……昨天下午，石部长送来了童书记的批示，叫我们落实，怎么落实啊，我也不知道……”
牛缺草接过材料，发现是《县委办通知》的复印件，附件是县森华中密度板有限公司的财务会计蔡金敏写的那封信。
蔡金敏是“一信多投”，可能期望“东方不亮西方亮”——事实也是如此：
只是他投给牛缺草的那封信，经牛缺草报给宣传部后，结果是“石沉大海”；
同是一封信，他投给县委办，经县委办报给童宗范后，结果是“石破天惊”——
3月21日，在来我县工作的外地人建议在公务员中推广使用普通话的来信上，县委书记童宗范亲笔批示：“应把讲普通话作为优化环境的一项重要内容来抓……希望县委宣传部牵头落实。”
牛缺草大喜过望，说：“童书记说得太好了……近年来，我县牢记发展的‘硬道理’，打造硬环境；采取‘硬措施’，优化软环境……”
突然，从外面传来古慕德放肆的爆笑声：“哈哈哈哈……牛缺草彻底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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