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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缺草没好气地说：“说我送县四套班子成员礼物，我就生气，因为这是污蔑我。冷向阳同志，去年，你在沂北皇冠宾馆嫖娼，被省城来的公安人员带走……”
主席台上的五位“同志”大惊，冷向阳愤怒地站起来，说：“你你你，血口喷人，我现在就报警……”
牛缺草不紧不慢地学着冷向阳的口气说：“‘好啦好啦……情绪不要激动嘛，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冷向阳同志，你的情绪不是比我还激动吗？我是无中生有说你在后，但是，你是无中生有说我在先的哟……”
尤康康提醒说：“牛总编，就不要发挥啦，少说一句。冷处长继续吧。”
冷向阳喝了一口茶，点燃一支烟，手在颤抖，口气却很强硬，咄咄逼人：“第二个问题，报社7月3日支付招商引资奖励八个人，每人一千元，共计八千元，是怎么回事情？”
牛缺草得理不让人，说：“这是执行报社规定和落实县里6月27日会议精神。报社决定——见我们报社公元2001年3月22日会议记录——‘报社人员招商引资十万元以上的一个项目——指固定资产投入十万元，并经过县招商办考核认定，奖励一千元；超过五十万元以上的，奖励五千元。’
“6月27日，县里招商引资大会上，县委童书记……县委书记童宗范同志讲——‘不论是在职干部还是社会闲散人员，只要积极参与招商引资工作并取得一定成绩的，都要按规定给与奖励，贡献大的还要给与重奖。’”
尤康康点点头。
冷向阳也点点头，说：“第三个问题，6月26日，报社领导班子研究决定，每人发酒十箱，6月29日广告中心计发酒三百一十箱，计四万零九百八十二元，其中二百一十七箱两万九千六百三十六元出库单日期改为1月22日，用途为协调关系，是怎么回事呢？”
牛缺草耐心地说：“当时的目的，是用于庆祝建党八十周年。职工有建议，又想到多发酒、职工下乡不向人家要酒，库房里做广告厂家不给钱，作价作来许多不好处理的酒，所以集体研究就通过了。改动日期，主要是考虑一次性发酒太多了。这个问题属于我把关不严。”
“第四个问题，你们报社广告中心7月1日从苏果超市购买饮料五千八百元，分发给职工，是怎么回事啊？”冷向阳的口气温和了一些。
牛缺草也平静地说：“这是《沂北日报》社的惯例，前任总编定的，到时候职工就提出来，感到不同意没有理由，‘萧规曹随’，我就同意了……
“2000年报社每人发一百五十块钱一张卡，并送给了一些友好单位；2001年不准发卡，就通知职工去苏果门市领饮料，友好单位就送饮料去的。”
冷向阳警觉地问：“什么‘小归曹穗’啊？请你说清楚。曹穗同志是什么人？”
牛缺草哭笑不得。
好在尤康康说话了：“‘萧规曹随’，是成语，萧何，曹参，两个人……”
冷向阳不耐烦地说：“算啦算啦，第五个问题，广告中心7月9日按每人一千元的招商引资费和每人一千元外出拉广告差旅费的标准，发给报社及广告中心全体职工（三十一人）计六万两千元，怎么回事情？还有，你是不是知道7月9日我们组织部等几家联合发通知了？”
牛缺草解释说：“这也不是临时动议，去年年中、年底都是这样执行的。主要目的是用于不常外出招商引资、拉广告效果不好又花了钱的职工，对于稳定很有好处。”
牛缺草从包中拿出材料说：“冷向阳同志，市委组织部、市机构编制办公室、市人事局通知是7月9日签发的，《沂北日报》社是7月10上午十点四十分传真收到通知的——
“这通知上还有传真留下的时间，市委宣传部副部长、《运河日报》总编辑许刚同志几乎是同时到达的，传达会议精神的。我怎么能知道呢？不过，有一个问题，我要问你了……
“7月10日，我就问过许部长的——啊，不不不，我当时就问过许刚同志的，这个通知上说——‘机构编制、人员和资产冻结一律从2001年6月25日起执行。许部长——徐刚同志，我们没接到文件怎么就在半个月前冻结财务啊？’”
一番话说得台上几位“同志”面面相觑。
牛缺草继续说：“冷向阳同志，你刚才问我的问题都是7月10号之前的哟！在7月10日之前，只是听说运河报业要改革，当时想到的是《沂北日报》印到年底，因为费用已收啦，绝对没想到这么快就停刊了，所以，列支费用没有任何人指示怎么办，我们只能按惯性处理。这一点，敬请各位领导明察。”
牛缺草看到主席台上几个市里“同志”在聚头协商着什么。
他便想到莎士比亚的名言：“整个世界是一座舞台，所有上场的男男女女不过是演员。”
他便感到他们在“演戏”，年龄小的一男一女眼里有仁慈、同情，年大的两位男士眼里全是残忍、无情……尤康康则什么也不是。
又一想，换位思考，感到自己在几个市里“同志”的眼里，也在“演戏”——演的是“独角戏”。
花小芳不时给大家杯子里续水，每次都走下台来给牛缺草续水。见牛缺草杯子水是满的，便倒掉一点，再续一点，轻声说：“牛总请喝水。”牛缺草心里暖暖的。
冷向阳平静地说：“牛缺草同志，下面我们继续履行使命。下面我们就问问7月10日到8月底的一些问题吧。第一个问题，报社7月10日列支北京某歌星演唱会票费八百四十元，怎么回事啊？”
牛缺草也平静地说：“这个是县财政局委派到报社的会计关系户派的票，这个关系户平时对报社财务工作支持很大，加之考虑数额不大，就同意了。当时看演出的是六位部室的主要负责人，四个班子成员没有一个人观看的。”
冷向阳点点头，问：“第二个问题，报社7月28日、还有8月7日支付生日晚会用品以及礼金六千七百一十八点四万元，其中：8月7日一笔按每人二百元发生日礼金五千六百元，而其中有十九个人已经领过当年礼金了，这是怎们回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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