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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岸把桌子一拍，望了望会议桌两旁的县纪委同志，说——
“牛缺草同志，告状人的确是狄建、刁旺、王玉人、王旺旺，我感兴趣的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希望你老实交代。不管是谁告诉你的，不管他是谁，你尽管说来，我保证你没事。党的八个字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想必你是知道的！”
牛缺草不高兴地说：“柳岸同志，不用你‘保证’，我本来就没事。你不要拿‘党的政策’吓唬我。我在史无前例的年代中——那时你还没出生……
“我就知道你说的‘党的政策’，不过你说的不对，不是八个字，而是二十个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立功受奖。’”
柳岸被激怒了，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地说：“牛缺草同志，你要如实回答问题。”
牛缺草见“技穷”的柳岸“匕首见”，平静地说——
“柳岸同志，你开始说，你和毛淑芳同志配合沂北县纪委的信访室同志，按照市纪委领导同志的要求，把人民群众对的上访信做了细致的梳理，一共梳理出比较重大的九个问题，先听听我的解释，然后再采取其他措施的。
“九个问题，我已经回答八个了，你提的这个问题也是‘按照市纪委领导同志的要求’的要求来的吗？我的九个问题还没有回答完，你就采取所谓的‘其他措施’吗？”
柳岸思维短路，一时语塞。
尤康康劝诫说：“牛总编，你如实回答柳主任的问题吧。”
牛缺草笑笑说：“尤书记，这位柳岸同志就把我当成‘犯罪分子’来审问的，我气量小，请尤书记谅解。马投人‘主办’、刁旺‘承办’、署名‘狄建、刁旺、王玉人、王旺旺’的告状信满天飞……”
牛缺草从包中掏出告状信说：“柳岸同志，就是它告诉我的……我还知道你提的下一个问题是‘一万元股份未退、未分红利’……”
柳岸同志接过牛缺草递上来的告状信，仔细观看，问：“狄建、刁旺是谁呢？王玉人和王旺旺又是谁呢？”
牛缺草解释说：“马投人是狄建的姐夫，狄建是《沂北日报》社的发行部主任，现在因为嫖娼等问题还在公安局里呆着；刁旺是《沂北日报》社的记者部主任；
“王玉人和马投人关系密切，现在因为组织卖淫嫖娼等问题，和狄建一样，也还在公安局里呆着；王旺旺，情况不明，没听说过这个人，是不是谐音狗叫声，也未可知……”
柳岸有气无力地说：“好吧，牛缺草同志，你就回答一下第九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一万元股份未退、未分红利’问题吧。”
牛缺草解释说：“所谓‘一万元股份未退、未分红利’问题，我的回答是四个字——‘事出有因’。前任总编马投人在报业印务有限公司投股一万块，到2001年4月已分红利六千五百块，但一千三百块个人所得税未缴。
“2001年4月30日，报业印务有限责任公司董事会决定：根据本公司章程第七条第一款之规定，退还已调出《沂北日报》社并不在本单位工作的原股东马投人股金，他的股金是人民币一万块，从2001年4月份起不再分红。
“五一”长假后，5月10日由报社副总编、公司副总经理狄侯系通知马投人本人，后来，狄侯系让马投人在报社工作的妻弟狄建通知马投人。鉴于迟迟不来领取，公司又于5月30日书面通知马投人本人，并由报社职工时燕燕在6月初送达。”
牛缺草从包中拿出材料，递给柳岸，说：“这是证明材料。遗憾的是他不仅没在限期内领取，到现在也没领取。为什么4月份及5月前十天不再分他红利？
“主要留将来抵冲他未缴的一千三百块个人所得税，因为人调走，再分红，红利拿走，没人为其缴原所得税和再分红所得税。
“王玉人情况与马投人相同。需要特别说明的是，现在马投人要领，第一领不到，第二还不一定领到一万元，第一，因为目前公司已停产，第二，因为根据市审计局初步审计意见还要公司上缴企业所得税和个人所得税，并且要调股……”
回到班上，已是下午五点钟。
武军华微笑着说：“还真的有惊无险呀，集中一下吧，说说你是怎样‘舌战群儒’的。”
牛缺草不屑地说：“要是‘群儒’就不错了！只怕‘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在职工会上，如实通报了情况。
听说市纪委同志向牛缺草打听“狄建、刁旺是谁呢？王旺旺又是谁呢”，刁旺火冒三丈，站起来嚷嚷说：“牛缺草，你说话要负责任，柳主任真是这么问的吗？”
牛缺草淡淡地说：“是呀，我骗你干啥？”
刁旺狂妄地说：“我要状告市纪委，告状人的姓名是不能向调查对象说的。”
支书帆讥笑说：“你状告市纪委，怎么署名呢？也署名‘狄建、刁旺、王玉人、汪汪汪’啊……”
下班后，夏晓忠送牛缺草回家。
一到家，牛缺草和伍小亿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给许刚打电话，说自己决定了，不去《运河日报》，回县委宣传部。
许刚吃惊地说：“见鬼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们四个县报老总先后向我‘辞行’啊？”
牛缺草失望地说：“我自认为在《沂北日报》社是全身心投入工作的，可是他们还是闭着眼睛污蔑我，市委组织部、市纪委、市审计局又是那样如临大敌……
“我感到很失望，很累，我本来打算去《运河日报》社的，站在‘我市’的高度、以‘我市’的语气写写新闻报道的，现在主意变了，请许部长谅解。”
许刚神秘地说：“我也感到挺纳闷的，你的告状信特别多……也好吧，我们报社明天派人去接管，新站长让副总编马投人……不不不，让朱敦义带去和你交接吧。”
第二天上午，《运河日报》副总编朱敦义带领副刊部副主任槐树元来《沂北日报》社。
在全体职工会上，朱敦义庄严宣布：“经过《运河日报》社总编办公会研究，决定槐树元同志任《运河日报》社、《运河晚报》社驻沂北记者站站长……
“槐树元同志是你们沂北老乡，相信他一定能够打开《运河日报》社、《运河晚报》社驻沂北记者站的工作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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