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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缺草在门前小公园里打了八十八式太极拳，浑身来暖。
接着又和散步人一起散散步，回家吃饭，步行到县委宣传部上班。
路上，遇到报社几个人骑着自行车上班，相互客气了一会儿。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小汽车熟悉的喇叭声，牛缺草下意识地回头望望，见是报社的普桑，夏晓忠开的，已经停下来了。
夏晓忠热情地说：“牛总好，请上车。”
槐树元在车后座上打招呼说：“不好意思啊，牛总，‘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了啊，昨天，甚至晚上还是你坐的车，今天我就坐了。”
牛缺草笑笑说：“小夏啊，早上好。槐站长啊，我清楚地记得，我和马投人2000年5月25日交班时，他当天上午还坐着车子的，下午就不做了。拜拜！”
说罢，牛缺草转身大步向前……
来到宣传部部长室，牛缺草见殷英、叶得快、郑抗美正在商议事情，便转身离开。
殷英眼快，说：“牛科啊，来来来，正说你呢，你就来了。”
牛缺草就进门了，说：“三位部长好，我‘该派不破财，转转又回来’了。”
叶得快、郑抗美的鼻子里冷冷地笑着。
牛缺草笑笑说：“说我什么呢？”
殷英诚实地说：“说你啊，我们宣传部离开你牛科啊，新闻报道上不来了。巢诗虽然当了科长，但是大稿子写不来，县委童书记说过几次了，牛科啊，你回来就好了，你还坐在新闻科的那张桌子上，和巢诗一起，共同接受郑部的领导……”
郑抗美冷冷地说：“宣传部条件艰苦，比不得报社，又是小车子，又是手机，又是老板桌,据说还有女秘书……你要调整心态，多多写稿，把这一年多没写稿的损失夺回来……你要和我多多配合，特别是写稿子……”
牛缺草点点头，说：“石部长呢，还没来吗？我想向她回报一下工作。”
殷英不客气地说：“看看我，忘了说了，石部对宣传部这一块比较生疏，县委又安排她分管劳务输出、招商引资等等和宣传工作没有联系的事情，所以，宣传这一块，她全权委托我管理的，有什么话，你直接给我说就行了。
“对你的安排，刚才我已经向她打电话说过了，她完全同意，她说‘牛就是用来耕地的’……还有，她叫你来了以后，写一篇县里轮岗创业的大稿子，说是县委交办的……”
郑抗美纠正说：“那叫‘老牛不死还耕田’啊，殷部啊！”
从部长室出来，碰到古慕德，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哟，这不是堂堂的牛总嘛，又来宣传部啦！”
牛缺草针锋相对，说：“哟，这不是堂堂的古主任嘛，不是轮岗开了‘古家商店’了嘛，怎么又来宣传部啦！”
古慕德幽幽地说：“对不住得很，我是来给宣传部送货的。去年几个部长没有一个轮岗的，被县委点名批评，现在你来了，明年宣传部部长级有人轮岗了。”
牛缺草笑笑说：“哟，是不是只有在这些事情上才体现我是‘部长级’啊？”
古慕德讥笑说：“你老总的‘官瘾’都过了，宣传部不承认，县委还能不承认啊……我想说的是，你也有今天啊！想当时，你做老总时，我去报社替宣传部拿钱，我乖乖，见有党委书记来了，立即叫我到会计室去……”
牛缺草对巢诗、甄桥说：“你们听听，他去拿钱，我叫他到会计室去，错了吗？古主任，这叫什么你知道吗？”
古慕德不解地说：“这叫什么？”
牛缺草解释说：“这叫‘秀才遇到兵……’”
甄桥和巢诗击掌说：“‘……有理说不清！’”
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克来了，夸张地鼓着掌，阴阳怪气地说：“热烈欢迎《运河日报》领导来我部指导工作。”
王克把手掌鼓到牛缺草眼睛前。
牛缺草下巴内缩，额头前倾，夸张地从眼镜上方白眼瞪着王克，说：“哟，这位是谁呀？这么面善啊？”
王克哼哼唧唧地说：“真是贵人健忘啊！”
牛缺草笑着说：“我要是‘贵人’，你能这样‘贱贱’地望着我吗？你能这样对我不阴不阳、阴阳怪气吗？咱俩可是县委一张文的‘部务委员’哟，‘本是同根生’哟！”
巢诗找甄桥击掌，甄桥转身走了，巢诗把手掌击在牛缺草和王克中间，说：“‘……相煎何太急’哟！”
王克挑拨说：“小巢啊，不是我们‘相煎何太急’，是他心太狠啊。去报社一年多了，他请你吃过饭吗？以前，马投人当家时候，还请我们吃过好几次饭呢！”
巢诗不客气地说：“说话要凭良心，马投人当家的时候，我们看过《沂北日报》吗？宣传部有一份《沂北日报》吗？牛总一下子就送来十份……”
古慕德嚷嚷说：“送来有什么用啊？宣传部哪一个看报纸啊？送了也不是白送吗！”
巢诗高声说：“马投人不送了，说马投人不好；牛总编送了，又说是白送……还有，牛总编在报社当家以后，去年的中秋节、接着是春节解决了我们宣传部每个人的过节费，而且数额不小，这个是真的吧？马投人当家的时候，一分钱没有，这也是事实吧？”
王克也高声说：“‘死了张屠夫，就吃连毛猪’啦？还有，把我们《沂北日报》社的二百多万被《运河日报》划去，他不是沂北人民的千古罪人吗！”
巢诗着急了，说：“牛总说话啊。”
古慕德讥笑说：“他有什么话可说啊？”
王克得寸进尺，说：“讨好市里，又来我们县里上班，安得什么心啊？你不是会说的吗，说啊？”
殷英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说：“你们叫牛科说什么啊，都这个时候了？”
王克立即上前把殷英拉到一边，耳语几句，殷英的脸便“晴转多云”，继而“多云到阴”。只见她来到牛缺草面前，责备说——
“以前都说马部不好，不好的人还能请我们吃几次饭……现在牛科还不如马部，就说吃饭吧，一次也没请过啊……
“特别气人的是，二百多万块钱，一下子被市里划走了，叫人痛心啊！王科说得一点不错啊，牛科你……你就是沂北人民的千古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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