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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学校自然更愿意，其他老师、学生认为“有钱人就是任性”，只有牛缺草知道，“问题学生”遇到“问题老师”了。
但是，牛缺草想到童宗范对自己的‘你要努力哦’的殷切要求和说这话时候的殷切眼神，婉然拒绝了秦晓露‘视察牛老师宿舍’和带她去“检查沂北小肥羊火锅店卫生状况”的多次要求。
尽管她要报答“把我的写的东西推荐到市里报纸发表”的恩情，尽管她一次次来校报编辑部帮忙，牛缺草都没有乱分寸。
但是，谁也没想到，致使牛缺草“乱分寸”的直接原因还是宣传部。
2003年初，得知石榴花当上了沂北县委副书记，钱兵兵当上了沂北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殷英当上了沂北县人大副主任，牛缺草叹了半天气。
2003年4月1日，星期二，愚人节。上午十一点，巢诗打来电话——
巢诗：牛总编，上午好啊。今天中午十二点，我在银都宾馆请宣传部全体人员吃饭。
牛缺草：你好啊，这么急啊，有什么主题吗？
巢时：你真不知道啊？县委刚刚在县一招召开了人事变动会议……
牛缺草：你有什么喜事吗？
巢诗：县委宣布我是宣传部副部长啦！
牛缺草：啊……祝贺你啊！其他人呢？
巢诗说：牛总啊，说了你可不要添堵啊，叶得快叶副主席兼任县文化局局长了，郑抗美郑部长兼任县广电局局长了，王克、古慕德和我一样，都如愿以偿，当上了宣传部副部长……
牛缺草：孙公道做了副县长了，县教育局局长是谁呀？
巢诗：你让我想想，对了，是你的老同事葛志军啊，原来是县统计局任副局长，轮岗后也在新世纪做教师的啊……现在我们几个人轮流请客，请牛总一定给我个面子……
牛缺草：……巢诗啊，你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保证去。
巢诗：我知道你的心事，他们都说我请不来你……牛总，你说吧，我保证如实回答，就是隐私，我也对你公开。
牛缺草：你当上副部长的关键靠什么啊？
巢诗：关键靠钱啊，牛总编。这个也是我无意中听来的。说童书记的舅老娘开图书超市，她卖的一种图书，内容是从网上下载下来的，成本也就是几块钱了，但是定价是二十五块，人称是“升官书”。
如果购买五千册，可以在沂北升任乡镇、县直单位“说话算数”职务；如果购买一万册，可以在沂北县升任副处职务……我就购买了五千册，不出十天，组织部就来考察我了……
牛缺草：谢谢你，我知道了。下午正好没有事情，我请个假，中午一定去祝贺你。
巢诗：应该谢你。你现在教书、出书，挣到钱了，又是正科职，口碑又好，只要买一万册小书，你还不是副处级啊，到时候不要不请客哟……
牛缺草接通了葛志军的电话，祝贺之后，含蓄地、试探性地说：“‘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这句话是高尔基说的。我一直不知道其中的含义。现在你成功上位了，我就相信了。”
葛志军得意地说：“哈哈哈，在你明人面前，我就不说暗话了，轮岗打工，我好容易凑足购买‘升官书’的‘第一桶金’啊，不就十二万五块钱嘛……你啊，副处的‘第一桶金’还没凑够啊？
“贷款啊，提前上位，再把‘升官书’转卖给你手下需要‘升官’的人啊，要盘活‘存量’啊……培根说‘知识就是力量’，实践证明，不是所有的知识都是力量哟……吃喝嫖赌好干部，行贿受贿好去处，不跑不送没前途，我算看透啦……
“‘不管白猫黑猫，逮到老鼠就是好猫’，小平同志的理论你给我们做过辅导的哟，我读懂了，你还能读不懂啊……哈哈哈……”
中午，银都宾馆，以往是牛缺草吃饭得意的地方，这次感到很失意，当然，甄桥也是的，尽管他已经考到市委宣传部里去了。
石榴花、殷英拨冗参加。
古慕德志满意得，说：“牛部委今天怎么不说话了啊？”
牛缺草笑着说：“说了你也听不懂，你听——‘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武王谔谔以昌，殷纣墨墨以亡……’”
石榴花笑着说：“真听不懂，像听英语。”
殷英笑呵呵地附和。
钱兵兵大度地笑笑，说：“牛部委啊，我的老下级，脾气还是那样啊，个性也没改嘛，好啊，好好写稿子，你的老上级费稍现在是《运河日报》党委书记兼副总编啦，稿子可以直接寄给他……”
牛缺草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有谔谔争臣者，其国昌；有默默谀臣者，其国亡。”
王克笑着说：“说点儿人话好不好啊。”
牛缺草也笑着说：“我说的《史记?商君列传》和《韩诗外传》中的名言哟，怎么，‘一朝当副总，人话听不懂’啦？”
王克默然。
殷英也笑着说：“是奇怪啊，这次人事调整会议，怎么在县一招进行呢？”
甄桥提醒说：“殷主任，牛总说的‘一朝’不是‘县一招’哟。”
殷英不解地问：“还能是市一招啊？”
郑抗美转移话题说：“牛部委啊，宣传部里现在是王克王部长是常务副部长，分管理论科、宣传科；古慕德古部长分管办公室、文明办；巢诗巢部长分管新闻科、党教科……
“今后你来新闻科写稿子，就再也不能把巢诗巢部长的名字挂在你的后头了，要像原来对我一样哟……”
巢诗不好意思地说：“郑局长，怎么没喝多少酒，就说醉话啦……牛总编不要往心里去……我相信，只要牛总编到银行提一点儿钱，副处职务就在手里边……”
殷英立即制止说：“不要瞎说啊，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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