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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苏九?对陈招娣道：“你去让厨房烧些热水，再找大夫处理一下伤口，把柳月给我叫过来。不能放任送娣继续错下去，我们要给她把五石散戒掉！”
戒掉毒瘾是又漫长又痛苦的过程，苏九?打算开始采取强制手段，等陈送娣情况好了，再慢慢引导。
大夫建议用绳子把人捆起来，苏九?和柳月考虑到绳子太粗了，怕陈送娣挣扎起来，反倒是把自己弄伤了。于是将不要的衣服都撕成条，把搜身后洗干净的陈送娣，绑在床上。
搜的过程中，还真给苏九?又搜出了几包五石散，每多一包，苏九?脸上的神情便凝重一分。
待他们料理完毕，夜色都降临了。
陈送娣被穆从龙留下的暗卫打晕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三人商量着，一人守半天，轮流休息。苏安斋的厨房，有程青在，苏九?完全可以甩手。
不过御膳房，每天还要去一次。
次日清晨，苏九?被陈送娣的嚎叫声惊醒，她赶忙跑过去看。这姑娘在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却还不安分，一脸痛苦在床上边叫边骂，因为被瘾给控制了，什么难听的话都脱口而出，完完全全像个泼妇。
柳月和陈招娣按着她，面儿上又气又心疼。
苏九?想起大夫的嘱托，赶紧拿了块帕子，趁着陈送娣张嘴的时候塞到她嘴巴里。
柳月见状，一脸庆幸道：“幸好九?姐把这孩子嘴堵住了，不然要是被外头的客人听到，怕是会误会咱们后院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我没想这么多，就是怕她受不住痛苦，咬舌自尽。”苏九?有些尴尬，不过陈送娣的发作让他们不敢掉以轻心。
为了不让柳月他们太辛苦，苏九?教完了御膳房的人，就赶紧往回赶。半路遇到了穆从龙，两人一块儿朝苏安斋走去。
“赫连奇把人带回去，本来只是想做样子，没想到里面有个人，还真涉及了一宗命案，被他手底下的人认出来了。五石散在京里，估计得有一段时间不会出现。”穆从龙跟苏九?说着昨天的后续发展。
苏九?愣了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五石散到底是卖的？你认不认识，能不能管制住他们贩卖的对象？”
“人你认识，是揣爷，京城中声色犬马产业中的龙头老大。不过他做皮肉生意和赌坊更多，五石散京中管制的比较严格，主要是怕这玩意儿会被皇室中人误食或蓄意引导，所以这两年已经有要放弃的打算。你若是怕陈送娣在沾染，我可以去跟揣爷说。”穆从龙解释道。
苏九?半眯着眼睛，似在思考什么。
两人走的不慢，很快就到苏安斋门口了，苏九?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大气又精美的招牌，轻轻道：“再过一段时间吧。”她帮姚彩琼想到了一个，如何让苏亚伟把钱全部交给他的好办法。
穆从龙先去看了陈送娣，这会儿她熬过了第一波发作，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一样，全身湿漉漉的。
陈招娣正好打来一盆水，大眼睛里含着眼泪，一点一点给陈送娣擦脸。她为难的目光看向穆从龙，苏九?瞬间就了解了她的意思，这孩子想给陈送娣擦一擦身子，但是碍于有男人在场，不方便。
“咱们出去说吧。”苏九?把穆从龙带了出去，让柳月上了些糕点和茶：“昨天全仰仗赫连大人帮忙了，替我跟他道谢。他什么时候有空，就来苏安斋吃饭，我亲自下厨招待他。”
穆从龙眼睛亮了道：“他什么时候都有空！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吧，我现在就让人把他请过来。”赫连奇有实权，但却是个清官，不为金钱所动。吃了一段时间苏安斋后，早就把自己吃穷了。也就没次发了俸禄，才敢来奢侈一回。
“好！我今天晚上，由着他点菜。”苏九?说了一句让每一个来苏安斋的食客，都十分羡慕的话。
房间里，刚刚熬过去的陈送娣一脸虚弱清醒了过来，看到床边的陈招娣，她脸色僵硬了一下，狠狠地撇开头去。
闹别扭的模样，让陈招娣的心疼了一下，但更难过的是陈送娣发作的时候。她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被这个五石散折磨成了这般模样！
“奶奶和娘亲，知道你这样吗？”这是陈招娣最想知道的事。
陈送娣冷笑了一下道：“你以为我会变成这副模样，都是谁的错？”说这话时，陈送娣的眼睛里闪烁着憎恨。
陈招娣惊呆了，不可置信问道：“难道你吃这玩意儿，不是你自愿的？谁，到底是谁强迫了你？”陈招娣的心中涌现出一股恨意，她此时十分后悔将陈送娣一个人放在奶奶和娘亲身边！
陈送娣沉默了一会儿，似是自嘲道：“也不怕告诉你，反正你早晚会知道。娘又找了个男人，有天他吃五石散吃的多了，发疯一样冲出来，把五石散投到了我们要吃的饭粥里。大家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看他吃了没吐血也没死，想来不是毒药，就分着吃了。就是那次！全家人都染上了五石散！”
陈招娣听得像被雷打了一般，根本不知道作何反应。
“你尽管拘着我，陈招娣我告诉你，全家人的五石散都要靠我拿回去。我一天没回去了，估计她们手里的都吃完了。如果让他们知道，是你把我带走了，肯定要来闹。”陈送娣冷笑连连，似乎很高兴看到陈招娣陷入难处。
陈招娣也看出了这一点，心里无比难过，她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究竟怎么了。以前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忽然之间就变成了恶鬼，会用陌生和憎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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