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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招娣正准备下刀的手一顿，不禁抬头疑惑道：“师傅，这血拿来也无用啊，留着不是占地儿吗？”
苏九?摆摆手，调笑道：“到时候你可别抢着吃就行。”
陈招娣被苏九?这样一调侃，大家都知道苏九?留血，是为了吃了。
这是放在饥荒的时候，都没人想过喝血啊！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人饿死了。就算是有人动了这个念头，但也没有像苏九?这样明目张胆的啊！
众人一阵惊慌，尤其是菜氏，脸色都吓白了。
别看她平时一副母老虎的架势，其实是外刚内柔，内心还是挺柔弱的，闻言不禁颤声问道：“吃……能吃吗？”
“当然……”苏九?刚笑着扫视一圈准备解释，就见大家脸色都不好，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心里一阵懵，不明白大家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随后她脑子里突然白光一闪，想起古人除了祭祀，没人会用到血，更别说吃了。
“嗯……没事，你们不吃我不会逼迫你们的，就放在盆里就是，我自己用。”苏九?本来是想让他们放心的，没想到一个个脸色更难看了。
陈招娣犹豫了很久，才小声问道：“师傅，你……你这病……多久了？”
苏九?一开始没听懂，还疑惑的反问陈招娣：“什么病？”
“就是……那个啊。”说着，陈招娣指了指盆里目前还比较少的鸭血，眼神透露这恐惧。
苏九?顺着视线看过去，随后不由翻了记白眼道：“想些什么呢？那个是菜！算了，和你们说，你们也不明白，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苏九?心里就奇怪了，怎么禽类的肉都吃，就这么排斥血呢？那不都是它们身体的一部分吗？！
众人面面相视一眼，都没将苏九?的话放在心上，反倒心里想着措辞，好一会儿劝劝苏九?也别吃。
他们这里有个习俗，血是很神圣的东西，只有祭祀和祭祖才会用上。而平时都是用作驱邪散鬼的保命符，根本没有人敢亵渎，更别说是吃了。
如果苏九?吃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被有心人知道了，一定会按邪魔妖怪处置，可能会被火烧。那就遭罪了！
想到这里，这里年纪最长的卖鸭大娘不禁劝道：“苏老板，我不知道你之前经历过什么？但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你……吃这种东西，怕是要被烧死的。”
卖鸭大娘也是心善，要是换作别人，早就压在心底，然后举报苏九?了。
“这么严重？”苏九?倒是没想到，古代吃个血旺这么危险，不禁心里有些打鼓。虽然鸭血旺很好吃，但也没必要为了这一样东西冒险：“没事，也不是非吃不可，那就先不留了。”
虽然有些可惜，但苏九?还是暂时不想和古人较真。
见苏九?没有坚持，大家的脸色才有所缓和，但还是忍不住时不时瞥她一眼。
就这样等鸭子都处理好之后，卖鸭大娘第一个告辞：“那个……苏老板啊，没事我就先结钱走了，家里的小鸭子还等着我回去喂食呢。”
“对，不好意思，刚才就该结给你的。”苏九?赶紧擦擦手，带着卖鸭大娘去柜台：“啊，对了大娘，还没说鸭子多少钱一只呢？”
卖鸭大娘笑了笑，她还没遇到过这么迷糊的买主，像其他酒楼的老板都是先讲好价钱的。
不过，看在苏九?是泰老的熟人的份上，卖鸭大娘说的价格比卖给其他酒楼的还要低几文，显然是诚心和苏九?做买卖的。
苏九?看在眼里，付钱的时候不但打包了一份点心，还附赠了一碗绿豆汤：“大娘带回去吧，都是些普通吃食。”
就看在她刚才提醒自己的份上，这点东西都不算什么。
卖鸭大娘本来还想推拒，听苏九?这样一说，她倒是有些犹豫了，先不说苏安斋的吃食有多贵，就说家里两个还小的孙子，也没吃过这些东西，心里不免想给他们带回去。
一番犹豫后，卖鸭大娘还是接过苏九?手里的东西，腼腆笑道：“谢谢苏老板，等下次鸭子成熟了，我肯定会再让你几分利的。”
苏九?并不在意这些小利益，莞尔一笑后问道：“大娘，你就没想过，收购其他村的鸭子卖给我？如果要等着你的鸭子成熟的话，估计我这生意都黄了。”
“啊？”卖鸭大娘毕竟只是卖些鸭和鸭蛋来贴补家用，就没有想过要把卖鸭子当事业，突然被苏九?这样一问，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苏九?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卖鸭大娘解释，毕竟就算是现代农户的大叔大妈也不一定会做生意，更别说古板的古代人了。
他们能想的，就是卖点小样补贴一下家用而已。
等了片刻都不见卖鸭大娘说话，苏九?忍不住说道：“大娘，你就没有想过，如过等你的小鸭子长大，需要多久吗？多则三个月，少则两个多月。这两三个月你做什么？就坐等它们长大？”
“我……我一个村妇，也只能做这些啊。家里还有两个孙子需要照顾，空了还可以来京里卖些散菜。”卖鸭大娘倒是没有什么宏伟志愿，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就行。
苏九?不禁叹了口气道：“那大娘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把鸭子生意做大，两个孙子以后想吃什么，你都可以给他们买吗？”
卖鸭大娘一想到自己孙子，心里就一阵*。
可是她没有做过生意，更对这些不懂，成功了自然生活安逸，但如果失败了呢？
这个是她不敢想的。
“苏老板，我就老实告诉你吧，我家里已经没有男丁了。我老伴和儿子，以及儿媳妇，前几年闹饥荒的时候，都被死了。”回忆当年的场景，卖鸭大娘忍不住湿了眼眶。
苏九?即惋惜又疑惑，不禁问道：“京里也闹饥荒？”
那不应该吧？这里是天子脚下，怎么可能会让他们闹饥荒？还居然死了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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