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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成阳连忙道:“沈侯爷这是做什么?阿疏她...只是无心之失。”
沈青山也是情急之下才打了女儿,心中也是懊恼万分,刚才他若不打着一巴掌,难保沈如疏还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话,北大营周边全是埋伏好的暗卫,此时帐篷中,若有一言一行不合理礼规的,只是怕是早就传回宫中了。
沈如疏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她自嘲道:“爹,建功立业比您女儿还要重要,是么?”
“我今天也把话说到底了,翰林院内帮害过我娘的言官,我杀定了。”
说完这话,她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营帐。
在马厩里牵了一匹快马,一挥鞭子朝前跑去,冷风呼呼的吹过她的耳边,沈如疏能感受到冰凉的泪水划过脸颊,又迅速消失在暗夜中,阿娘去世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哭了,甚至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心肝的人,每年到了阿娘忌日的时候,她也从未有过多的伤心,可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不是不伤心,而是太过后知后觉了。
所以那日在东宫大殿,郑太后疯癫似地告诉她这些事情的时候,她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仿佛一切都有了发泄的借口。
她甚至在心底恨上了萧承邑,如果不是这一场局将忠勇侯府推到了上京城,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真相。
她疯了一样的往前跑,胯下是一匹烈马,动如疾风,带着她进入漫漫夜色。
宋郗看着快马冲出营地,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沈青山,揶揄道:“沈侯爷当真是大郢江山万万年功臣第一人啊,如今忠君爱国,连女儿也不要了。”
沈青山黑着脸,对身后的青梧道:“还不快跟上,千万别出什么事了。”
青梧立马上前跟着。
消息传回宫中已经是三更天了,萧承邑坐在案前头疼的厉害,暗卫到殿前的时候,他下意识想要起身,却不料一阵头晕目眩传来,瞬间又跌坐在位子上。
“沈侯爷赶至北大营,和娘娘与吕将军在营帐中交谈片刻,娘娘策马而出,眼下不知所踪。”
“找,去给朕找,北大营周边所有暗卫,都去给朕找。”
海公公连忙扶住他道:“陛下切莫动气,娘娘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沈如疏不是爱赌气的人,他们之间积攒了太多的嫌隙,如今怕是再难回头了。
忽然,灵虚从外面进来,双手奉上折子道:“陛下,翰林院大夫之女林雯求见。”
萧承邑冷声道:“一个闺阁女子,何故在此时求见?”
灵虚不敢抬头,闷声道:“林姑娘说了,父亲病重,事关朝政大事,需向陛下禀报。”
海公公试探道:“陛下要不见一面吧,眼下朝中局势紧张,倘若是真有急事呢。”
他揉了揉眉心,道:“让她进来。”
林雯大约是在外头站久了,浑身冻得瑟瑟发抖,一碰上内殿的暖炉热气,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陛下,家父正值冬日病重,特托付我将此信呈与殿前。”
海公公连忙接了过来,上头端端正正写着四个字“拨乱反正”。
萧承邑没有打开信封,只道:“信从何来?”
林雯抬起头道:“正是出自内阁首辅大人宋郗之手,此信乃是他写予各地藩王的谋反信,里头细数了大郢建朝百年之来,各地藩王被新王削藩的旧事,每每都没落得个好下场,此番鼓动之意其心可诛。”
萧承邑冷声道:“宋郗的信件,又怎会落在翰林手中?”
林雯一时语塞,只道:“我父亲忧心国政安危,便时时关注内阁的近况,宋大人这几日出宫频繁,想来是有什么事情瞒着陛下,若不彻查,想必...”
话还没说完,萧承邑就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盏,不冷不热道:“身为臣子,最重要的便是安守本分,此话于你父亲也好,于宋郗也罢,都是一句箴言。”
林雯摸不透高位上帝王的心思,俯身道:“陛下此言不虚,但是林雯与父亲也绝非搬弄是非的小人,新朝而立,根基不稳,臣女只希望陛下能听此一言,宋郗此人,留不得。”
承宣殿内一片寂静无声,谁也没有料到这个翰林之女竟有如此大的胆量,敢妄论国事,论的还是正二品的内阁首辅,宋郗身居要职,还是新朝的功臣,此时若此若是被人拉下马,怕是朝堂内外都会遭人非议。
萧承邑开口道:“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朝堂安稳,心中可知杀言官的后果。”
林雯稳稳跪在堂前,朗声道:“我林家祖上三朝都是内阁老臣,一心为了大郢朝堂安稳,保千秋江山社稷,我祖父辅佐与圣宗皇帝,父亲又辅佐于您,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臣女若非身与女儿之身,否则也应当做一名拨乱反正的言官。”
萧承邑将手中的折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摔,呵斥道:“好一句拨乱反正,你可知言官的职责,首条便是不得搬弄是非,混淆视听,言官之责不在于言,而在于缄。”
“这个道理你不明白,难道你父亲也不明白吗?”
海公公仔细打量着萧承邑的神色,知道林家一脉便是触犯了皇帝的逆鳞,他新帝登基,正是急于掌权的时候,翰林院这帮言官的手竟然伸到了他眼皮子底下,还拿到了宋郗的私人信件。
这无疑是在威胁皇权。
这也是为什么,林雯的信件递上来,他没有第一时间打开。
因为萧承邑心中明白,以宋郗的聪明才智,这等重要证物又怎会轻轻松松让他人拿到,这是一个局,一个算计了所有人的局。
林雯一时间有些搞不清状况,战战兢兢道:“陛下,臣女与父亲只...”
“够了。”
他起身道:“不必再说了。”
东边的天色已经微微发白,宋郗坐在马车里温了一壶茶,炉子的星火慢慢在马车中升起,小厮忍不住提醒道:“公子,你当心些,可千万别把马车给点了。”
他闭上眼睛道:“多嘴。”
他喝了口茶,慢声道:“走。”
“去哪儿?”
“你只管往东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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