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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腊月之后,罗一心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晚上点着油灯,罗一心打着哈欠对钟一诺说道,“哥哥,真是辛苦你了。刚歇了两年,就又把你拉来干活。”
钟一诺回以白眼,淡淡说道,“说好话也没用。别想趁机推给我。抓紧干,知道辛苦明年就好好物色几个得力的人。别老是抓我干活。”说完又朝罗一心扔了一本客人信息薄。
罗一心眼疾手快抓过那本信息薄,叹了口气,又埋头苦干去了。
转过年之后,罗一心花了大力气培养掌柜,精挑细选了几个得力干将,折腾到初秋,才总是松了口气,渐渐把自己抽身出来,又能够享受甩手掌柜的乐趣。
罗一心三五个月会找一次刘半仙。初秋时节想起来去一次的时候,刘半仙问她,汪县令是不是要履新谏议大夫?罗一心疑惑,一问才知,有传言说汪县令要入京任谏议大夫。
这几年汪县令在刘半仙的规劝下,政绩卓越,有口皆碑,确实不可能再重复上一世被问斩的悲剧了。至于他会不会任谏议大夫,罗一心还真不知道。她只好含糊地跟刘半仙说,汪县令大劫已过,往后如何还得看他个人造化。刘半仙居然认可地连连点头。
又过了几个月,文书下来,汪县令真的要入京任谏议大夫。汪县令人逢喜事精神爽,乐的红光满面,整个人都显年轻了。新来的县令当然就是席书眠。
汪县令要离开吕阳县的时候,刘半仙到药庐找罗一心辞行,他要跟随汪县令入京。
罗一心了然,只是说道,“你这一走,我可帮不了你了。这之后汪县令成了汪大夫,若是对你有什么不满,我可是鞭长莫及。”
刘半仙回罗一心说道,“这几年汪县令的变化我看在眼里,若说他一开始信任我,确实是因为你给我的天机。后来便是因为他知道我是为他好,为吕阳县百姓好。我同他说,我这些年透漏了太多天机,如今遭遇天谴,已经没有窥探天机的能力了。你猜他对我说什么,他说有我在他身边,便能提醒他行善积德,造福百姓。他不在乎有没有什么天机。为善自有善果。我想了想,我要跟他走,在他身边提醒他为人向善。我觉得他说的对,为善自有善果。”
罗一心看着刘半仙离去的身影,在山风吹拂下,一身道袍的刘半仙真有了飘飘欲仙的世外高人的样子。
汪县令和刘半仙走了,席书眠来了。
罗一心想着上辈子席书眠于罗家寨有恩,于情于理也该报答一二。
席书眠刚到吕阳县一律谢绝访客。罗一心只得日日等着,总算等到席书眠肯接下她的拜帖,她兴高采烈带了些茶叶糕点来到县衙。
席书眠在县衙的花厅接待了她。席书眠褪去少年青涩,多了些沉稳之气,看着倒确实有些父母官的样子了。
罗一心将礼物送上,笑着道,“席大哥可还记得我吗?我是罗一心,你离开吕阳县后我还去找过你,他们说你外出求学了。”
席书眠面无表情点了点头,说道,“罗姑娘好,我该替吕阳县百姓谢谢你。谢谢你守护这一方土地。”
罗一心连连摆手,说道,“你可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只想守护罗家寨而已。守护吕阳这一方土地,应该是席大人来才对。”
席书眠坚持道,“不管你本意为何,结果是你确实为守护吕阳百姓尽心竭力。你当得起这声感谢。”
罗一心只得无奈受了,想跟席书眠聊几句家常,见他回复的淡淡的,但凡一个话题没有聊的过三句的。她讪讪一笑,推说有事,离开了县衙。
后来隔三差五的,罗一心就带着些东西找席书眠,有时候是些山珍特产,有时候是店铺里新到的稀罕玩意。一开始虽然聊的不多,好在还能坐着说说话。后来罗一心再来,席书眠居然开始不见她了。
在罗一心又吃了闭门羹之后,守门的官差大哥善意打趣她说道,“我说罗少寨主,来找我们席大人做媒的媒婆都快把县衙门槛踏烂了。跟那些小姐们比,你可小了点吧。怎么看都没戏啊。”
罗一心一愣,看来是让人误会了。对于官差大哥,她倒有几分谢意。官差大哥话说的实在。她之前没意识到这些,频繁上门只怕是给席书眠增添困扰了。
后来她便也不去了。报恩不拘泥于形式,以后有机会自然偿还。
又过了些时日,席书眠上山到药庐找到罗一心,也是来辞行的。罗一心算了算日子,席书眠任吕阳县令还不足一年,如果是按上一世的节奏,似乎还没到要走的时候呢。
席书眠解释道,文书还没下,但已经是定好了的,他要调任汝阳县任县令。汝阳县在洛阳城附近,乃是个繁华的商务要道,跟吕阳县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不知道汪县令知道了会不会气到吐血。
前世席书眠是在罗家寨被招安后不久调任的,是不是汝阳县令罗一心也不记得了。那时候罗家寨青壮年都被晋军带走,钱财都充了公,寨子里只剩些老弱妇孺,罗一心守着罗大当家的嘱托要看护好罗家寨,忙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待罗一心反应过来的时候,席书眠就已经离开吕阳县了。
这一次既然知道席书眠要走,怎么说也该送一送才行。
罗一心在闲逛想着买点什么给席书眠作为临别礼物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算算日子,判官殿也该开到吕阳县了。她掉头往城南走去,走到棺材铺的时候,看着棺材铺正在大动土木,店门口立了个牌子写着择日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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