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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苒棠问道，“是吗？这么有意思吗？说来听听。”
罗一心把面条撒下锅，拿起筷子在国内搅动两下，眼睛看着锅中的面条，似有些漫不经心回道，“第一年的时候，我在三月二十四给他庆祝了生辰，送了礼物，煮了面。可他神情恹恹，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我不明就里，以为是他不喜欢我送的折扇，想着明年一定要投其所好。其实现在想想，那又不是他的生辰，他怎么可能开心得了。”
莫苒棠附和道，“能理解。每年三月二十四，我在鸣剑山庄过生辰的时候，都开心不起来。真正的莫苒棠早就已经不在了，我在他的生辰日过我的生辰，心里确实不是滋味。那你第二年知道了他的生辰？”
罗一心放下手中的筷子，低头看着面条在水中翻滚，只觉得自己的心思也在回忆中翻滚痛苦，她扯出一个苦笑，说道，“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第二年，第二年，是他十八岁生辰。那时候我以为罗家寨的人都不在了，后来才知道其实当时我哥哥还活着。我以为我失去了所有亲人，整日里浑浑噩噩，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连今夕何夕都不甚在意。阳春三月，时间过得飞快，等我意识到的时候，三月二十四早就过了。我心里无比愧疚，觉得我沉浸在痛苦中忽略了他。他笑着说等三月三十，我过生辰的时候，跟我一起过就好。所以第二年的生辰是在三月三十过的。也不知道杀了我那么多亲人的人，怎么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居然能堂而皇之和我庆祝生辰。”
莫苒棠抬头看她，眼中满溢着心疼，歉意说道，“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
罗一心抿了抿嘴唇，转身把刚切好的腊肉和青菜扔进锅里，用筷子把这些食材压进沸水中，笑着道，“该道歉的人不是你。我从来没等到过他的道歉，如今你顶着他的脸说这一句，我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莫苒棠站起身来，隔着灶台，对她说道，“对不起。如果短暂的把我当成他，能让你释怀的话，我可以不介意。不过我希望你以后能分清楚。”
罗一心压了压手，让莫苒棠坐下，笑着说道，“你烧火专心些。其实已经比那时候好多了，只是要做到完全释怀，如今我还做不到。不过就像你说的，一出已经闭幕的戏，我也该跳出戏外了。至于你，你确实不是他，他大概从来没觉得对不起过。”
莫苒棠坐回去专心看火，试探的问道，“那第三年呢？当然你如果不愿意说，可以不说。”
罗一心挑起一根面条，仔细观察了一下，有些羞赧的笑道，“我平时只会吃，很少做，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熟了，要不稳妥些还是再煮一会儿吧。”
莫苒棠忍俊不禁，笑着回道，“好，那就再煮会儿。”
罗一心用鼻子深吸了一下，然后说道，“有肉味了，应该是差不多了。你别再加柴了。等这些烧尽了，应该就可以了。”
莫苒棠听话地没有再添柴，在旁边拿水瓢舀了些清水洗了洗手，在灶台前的小桌边坐好。
罗一心又拿筷子搅动着，担心水烧干了要干锅，她低头看着锅，缓缓说道，“第三年啊，第三年的时候我已经成了他手中逃不出的笼中鸟。若不是为了我哥哥，我早就活不下去了。那年二月初二，他笑着威胁我说，这天是他的生辰，若是我不好好陪他过，就让我哥哥活不过我哥哥的生辰。说来也巧，我哥哥确实没有活到那年的六月初六，我后来一直后悔我陪他过生辰的时候不够用心。”
莫苒棠安慰道，“你放心，一诺在万成门会过的很好的。你若是担心，我可以派人收集他的消息，时不时送来给你看。”
罗一心将热腾腾的面条盛进碗里，快走两步，端到了小桌子上，刚把碗放好，就感慨道，“好烫。”
莫苒棠着急站起身来，想抓住罗一心的手，嘴里急切问道，“有没有事？没烫坏吧。”
罗一心后退两步，躲开莫苒棠，快速说道，“我没事。我哥哥我现在一点都不担心。你也不必为我费心。生辰快乐，面好了，你慢点吃，小心烫。我去收拾一下灶台。”
莫苒棠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还是什么都没抓住，他自嘲一笑，坐下拿起筷子，看着面，笑道，“这面看着就很好吃啊。我可得好好尝尝。”
罗一心拿起抹布收拾灶台，这里应该时常有人清扫，看起来都是干干净净的样子。她转头看向专心吃面的莫苒棠，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怪异。她在这个莫苒棠的面前说着她和那个莫苒棠的故事，居然还能从这个莫苒棠的身上得到安慰？
莫苒棠的面还没吃完，就见门外进来两个身穿黑甲的士兵，那士兵一边小心翼翼试探着往屋里进，一边问道，“什么人？”
两士兵冲进屋内，屋内四人俱是一愣，两位士兵后跟着走进来个面色严正端方的中年汉子，看着应该是两位士兵的上级。
中年汉子走进屋内，见了屋内情况，赶忙对着莫苒棠恭敬唤道，“公子，没想到是您来了。我见这屋里起了炊烟，特意上来查看，打扰公子了。我这就离开。”
莫苒棠没有回话，慢条斯理吃着他的面，那汉子有些不知所措，求助般看向罗一心。
罗一心正要张口说什么，那汉子眼中闪过惊喜，冲着罗一心喊道，“是罗姑娘吗？罗家寨的少寨主。真的是你啊。”
此时换成罗一心不知所措，她愣了一下，问道，“这位将军，你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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