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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急躁地跑回来，身后跟着闷闷不乐的珠儿和不知所措的圆圆。
“大小姐！三房的柳姨娘简直欺人太甚！”
“我的石头羊肉呢！”小桑跳起来，眼巴巴地瞅着圆圆。
圆圆低着头不说话，眼圈红红的。
小玉气得直翻白眼：“整个苏府就柳姨娘仗着有身子在自己的院里有小厨房，有了身孕还非要下厨说给老爷做菜，还死活跑到大厨房来，我看分明就是闻着圆圆做的肉香，臭不要脸来抢我们的菜！”
小桑大怒，冲苏浅嚷嚷：“你不是说苏府的男人不纳妾吗？哪里来的姨娘抢我的肉？！”
苏浅愣了愣，问小玉：“这个柳姨娘是哪个叔父房里的？”
“大小姐您不知道吗？”小玉已经气过了，开始委屈地想哭，“都怪我没告诉您，是我爹不让我说的，她不是二爷也不是三爷的，柳姨娘是大爷房里的！”
小桑被惊了一下，顿时怒火消失地无影无踪。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浅，不敢出声。
苏浅也觉得莫名其妙，她回府这么些天，老夫人、二夫人、三夫人、父亲苏仁柏，堂妹们，甚至苏府的丫鬟小厮，没一个人告诉她这府里还有一个她父亲的小妾。
还怀着身子。
这个柳姨娘是哪里蹦出来的？怎么上上下下都瞒着她？
“这府里有几个姨娘？”
小玉哽咽着说：“大爷房里的柳姨娘，还有三爷房里的如姨娘，也怀着身子，她们是姐妹！”
苏浅一听就觉得有猫腻。
“你仔细把你知道的都和我说清楚，这两个姨娘是从哪来的？什么时候进的苏府？为什么我这些天一直不知道有这么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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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崇州大捷后，乾军直逼小幽州，盛国三万兵马退至幽州前太一山，盛国皇帝派使臣前往乾国，请求议和。
皇上下旨宣刘志回京并加封为北宁王，封地崇州，宴请群臣。依国师建议，赐北宁王黄金百两、西羌进贡西红花、十二把泥金真丝绡麋竹扇、珐琅彩婴戏双连瓶、冻青釉双耳瓶及十名舞姬。
后来北宁王倒是把舞姬都退了回去，但在那之前，也不知苏三爷苏仁安，是不是在北宁王新购置的府邸喝昏了头，竟和舞姬柳如雪厮混了一晚。
醒来之后苏仁安也懊悔了几天，但还是把柳如雪带回苏府，收了做妾室。
幸好三夫人温婉大气，并未置气，反而妥善安置柳如雪，老夫人见三房这几年只有苏云宜一个女儿，三夫人也没怨气，就随他们去了。
还有一名舞姬，正是柳如雪的亲姐姐，柳如烟。
柳如烟来苏府看望自己的妹妹，晚间从后门离开，却正遇见喝高了的苏仁柏被小厮搀扶回来。苏仁柏回头只看了柳如烟的背影一眼，就忽然冲上去抱住她不放手，小厮也不敢声张，稀里糊涂地就让两人回了院子。
第二日苏仁柏起了个大早去老夫人请安，屋外的丫鬟只听见摔杯子的声音，苏仁柏顶着额头的伤去上朝，屋内一地的碎瓷片。
苏浅刚回府的那几日，两个姨娘一块闹着没胃口不吃饭，要绝食，闹得傅倩灵一个头两个大。老夫人发话说随他们闹腾，但紧接着姐妹俩就被诊出喜脉，诊脉的是苏仁安的好友林轩堂，雍京有名的神医，经常出入宫廷。
傅倩灵没办法，给柳姨娘立了个小厨房。如姨娘那会因为自己姐姐的事，被老夫人认定是她们姐妹俩别有用心，使了小手段，挨了顿责罚，傅倩灵就没敢给她也拨一个，只说两人是亲姐妹，可以一起吃饭，而且大房这些年一直没有夫人，也算省了一笔吃穿用度，开个小厨房也无可厚非。
柳如雪没办法，三房正经夫人都没小厨房，她一个姨娘怎么能有。
今日圆圆在大厨房做羊肉，香味浓郁，一堆人围着看，柳姨娘不知什么时候就过来了，听说是大小姐的菜，直说是自己为老爷洗手作羹汤，等他回来吃晚饭，没有什么好菜色，只央求圆圆匀她一点。
圆圆蒙了半晌，不知怎么办，小玉直接就拒绝了。
圆圆和珠儿不知道，她确是知道柳姨娘的，看她那副泫然若泣，不给她就好像欺负她了一样，还一直拿老爷说事，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忍不住就出言讽刺。
“给她了吗？”
“没有！”小玉抹了两把眼泪，倔强地说：“柳姨娘身边的婉儿伸手就过来抢，圆圆拎着瓦罐，珠儿端着小料，然后我就去拦，结果瓦罐就摔了，羊肉全撒了，石头也都掉出来，砸到柳姨娘的脚上。她叫得跟被人拿刀捅了一样，好像那个石头砸的不是脚，是她的肚子！然后所有人都围着柳姨娘送她回院子，我们就回来了。”
听到这，苏浅确定是柳姨娘刻意挑衅，她看向三个委屈的小丫头，问：“受伤了没有？”
圆圆和珠儿都摇摇头，小玉捉起圆圆的手，给苏浅看她手上红肿的皮肤，说：“我们都被油溅到了一点，圆圆最严重，晚点怕手上都是水泡。”
苏浅摸了摸圆圆的头，又摸摸珠儿的小脸，温声道：“好啦，不要生气，明日我给你们做羊肉吃，先下去让阿润给你们抹药。”
珠儿破涕为笑，露出小酒窝：“谢谢小姐。”
苏浅另吩咐小玉，抹完药之后去候着苏仁柏回府，请他过来。强调，必须是刚回府，直接就请过来。
小玉响亮地应了声：“是！”
小桑这才小心翼翼地出声，问：“你要告状吗？”
“告状？”苏浅笑了笑，“是‘问罪’才对。”
“虽然……但是……”小桑结巴道：“他是你爹，纳妾应该不用向你告罪吧……”
“我不在乎这些。”苏浅轻描淡写地说：“你要知道，我和苏府的人，都不怎么熟。”
小桑挠挠头，也不敢争什么，只说：“师父说血浓于水……”
苏浅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笑得直不起腰来。
小桑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尚且稚嫩的少女，觉得有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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