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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桑大惊。
苏浅思索片刻，还是有些不确定：“我不知道，八成就是了。我父亲和国师都是摄政王的人，一同扶持皇帝上位，但他们却是政敌。依照国师在乾国的地位，备受尊崇，可是苏府的人从来不会提到他，再加上启祝的这层关系，应该就是冲我来的。”
小桑被绕晕了：“什么什么？你等会……什么摄政王什么上位的？”
阿润关上门，院子里小玉、珠儿和圆圆还在围着小黑。她提醒道：“小声些。”
“乾国上一个皇帝在位的时候，太子就去世了。皇长孙年幼，不能继位，靖安王被推举为摄政王。按理来说，应该等皇长孙成年了归位于他，可是摄政王前年也没了，他的长子登基，皇长孙今年十七岁，被封为福安王。”
小桑咂舌：“十七岁也可以当皇帝了吧，他真可怜。”
苏浅点头，不免唏嘘：“摄政王把持朝政多年，朝中先太子的人能贬的都被贬了，归位这件事，竟无人再提。”
“那这不是抢人家皇位吗？你爹也站在摄政王这边啊，皇太子也太惨了。”
小桑口无遮拦，苏浅也不在意：“政权更迭，这乾国还是在他们萧家人手里，真要说起来，他们也是乱臣贼子，夺了前朝的天下。我父亲早就是摄政王一派的人了，又是当今皇帝的老师，立场不同，谈不上什么对错。”
阿润扶额：“小姐慎言！”
“不怕不怕。”小桑摆摆手，“要是有人偷听墙角，你发现不了，也逃不过我的耳朵，我厉害着呢。”
阿润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人来给这无法无天的祖宗上一课：“小桑小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雍京不是等闲之地。”
小桑选择性失聪，笑眯眯地看着她：“都说了好多次啦，不用叫我小姐，叫我小桑就可以了啦。”
阿润不再理她。
小桑又去问苏浅：“你爹和国师都是摄政王的人，怎么成了政敌呢？”
“扶持皇帝上位的时候，他们都会一起使力，但是等朝政稳定，他们或许政见相背，又或许利益冲突，这很正常。”
小桑恍然大悟：“就像我和清德山的人打架，易姑姑会来帮我，但是平时她总是骂我和师父说我坏话，不给我吃饭！”
苏浅懒得纠正她，反正大差不差，有点那个意思。
“那你怎么知道柳姨娘有问题啊？她怎么就是国师的人了？”
“你还记得我之前问小玉柳姨娘的来历吗？”苏浅走到书桌前，看着白纸，阿润给她研墨，她提笔却迟迟没有落下字来。
小桑莫名其妙：“她和柳如雪不是舞姬吗？皇上赐给北宁王又被退回去的那些舞姬里的。”
“皇上给北宁王的赏赐，都是由国师提议的。”
“那咋了？这不是很正常吗？”小桑觉得小师妹想多了，“就这你就说是国师的人？你怎么不说是北宁王的人呢？我看那北宁王不是什么好东西，负心汉一个，还摆了宴席。要不是你三叔吃醉了酒，这两个姨娘也搞不进来吧？再不济，说不定是皇上的人呢。皇上看你们苏府家风太严，使了点小手段给臣子送美人。”
“我父亲可是他老师。”小桑越扯越离谱，苏浅蘸墨提笔，边写边说：“刘志虽聪慧，却不是工于心计之人，他是将才，更喜欢战场，但我不确定他在这里面究竟扮了个什么角。”
“他们几个合伙给你爹塞女人？”
她习惯了小桑的口无遮拦，说：“是往苏府里安插眼线。苏府下人用的基本上都是老人、家生子，几乎没有生面孔，他们插不进手来。但是往后宅里安排女人，眼线若是枕边人，那能做的事就多了。要是再生下一男半女，作用就更大了。”
小桑啧啧称奇：“雍州城的人心眼可真多！！”她走到苏浅桌前，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末了还叹息三声以表遗憾，“我说小师妹，你能不能不要板着张脸说这些，看着一点也不可爱！”
阿润已经麻木，只当小桑不存在。
小桑见没人理她，又没话找话：“你说那个柳姨娘有什么用？听着她干的事就是不大聪明的样子，又被你爹给罚了，一点小浪花都翻不起来。”她手指掐了一点点，“只翻了我的羊肉。这样的人会是眼线吗？她能干什么啊，现在连院子都出不来。”
苏浅瞥了她一眼，揶揄道：“看着你的样子也不像是武力高强之人啊。”
小桑马上就不高兴了，当即就要出去在院子里给苏浅比划比划。阿润温声劝了几句，苏浅又好声好气地哄她：“你最厉害了，你最厉害了啊，师姐你是我们之中武功最强的，师父和师叔排第一、第二，你紧随其后，江湖上能打的过你的人寥寥无几。”
“很快我也能打赢师父和师叔！”小桑尤不肯罢休，补充道：“你可以质疑我的饭量，但是绝不可以质疑我的武力！”
饶是阿润也差点笑倒。
苏浅憋着笑，连连点头，然后他们又说回柳如烟。
阿润猜测：“柳姨娘可能是故意的。”
“故意的？她故意什么？”小桑疑惑道，“她故意假装成笨蛋？”
苏浅声音有些飘忽不定：“那可不一定，谁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呢……”
被关在小院里，被桂嬷嬷盯得严严实实的，假装成笨蛋，不知在玩什么把戏的柳如烟：……
柳如烟长叹一声，道：“我说桂嬷嬷，您不用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我能去哪呢？您歇歇吧！”
桂嬷嬷冷哼一声：“在我面前，别想玩什么小把戏！”
柳如烟伸了个懒腰，厚实的冬衣也不能遮去她诱人的曲线，她语气娇媚：“都见不到人，我能耍什么小把戏……”
看她那妖妖娆娆的样子，桂嬷嬷心中直骂“小妖精”！
苏浅摔了笔，墨汁溅到手上，阿润忙打水给她洗手。
小桑摸了最后一块水晶饼吃，又凑过去看苏浅写了什么。
纸上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
“启明”。
“启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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