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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就在福禄楼的对面,倒是引来了不少关注。
何家搭上忠义侯府的路子在福禄楼入了一份股,福禄楼的掌柜和何定山喝了几回酒,也算熟人,悄悄问他:“那周家被你们搞趴下了?”
何定山心里也纳闷,不应该啊周家,他们祖宗从前朝战乱的时候发家,一代代从一个市井小贩把生意做大,成了雍京的首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就这么快雍州城内一家家挂着周记的铺子,不是关了门就是摘了牌。
打算跑路再不经商了?
他还在遵命温水煮青蛙,怎么水还没开青蛙就跑了呢?
这天还未过午时,福禄楼宾客如云,正是最忙碌的时候,对面的酒馆动了。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出来挂了牌,身边的小厮放了两串响炮。
本就好奇的众人一下子就涌了过去,只见那牌匾上三个大字:千金楼。
立刻就有人嚷嚷道:“是千金阁!是千金阁的酒楼!”
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朝众人拱手:“小的朱毅,千金楼的掌柜。初次来乾国,还仰仗各位照拂,从今天起,这便是千金楼的总堂!这是千金阁在雍州的第二个总堂,还请诸位多多捧场。”
人群里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
千金阁是财富的象征,恒国多州都有千金阁下各种产业的总堂,乾国之前一直都只有分店。现在开到雍州来,是他们国家富庶强盛的象征。
朱毅举起双臂,示意大家安静:“千金楼初次开张,我们少主说了,今日酒楼分文不收,请众位同乐,大家吃好喝好——来,里面请!”
众人蜂拥而入,酒楼内数名身穿长袖白麻的少女笑盈盈地守在各桌旁,等客人点菜。一楼大堂内设地暖,二楼三楼都是包厢,从顶楼处悬挂了一副大字:大食千金。
那字迹铁画银钩,笔走龙蛇,堪称狂草佳作。
来客中有读书人,一同走到大字面前欣赏讨论起来,一时之间忘了落座。
更多的食客抢了座,已经开始向少女询问菜色。
小姑娘们笑意盈盈,拿出了手上的木色簿册递给客人,首页刻着“千金食客”四个鎏金字体,翻开一看,几笔墨汁简单勾勒了菜式,旁边附着菜式的名字和所用食材。从小菜到牛羊猪肉,从汤品到各式糕点,应有尽有。
有客人忍不住询问:“你们把用料都写出来了,不怕别家酒楼给你学去了?”
被问到的少女甜甜地笑了:“客官放心,不管外人怎么做,千金楼的菜色都是独一份的。”
“千金阁不愧是千金阁,今日豪掷千金。”
对面福禄楼的掌柜汪志富也过来凑了个热闹,见酒楼内食客络绎不绝,菜单上都是价格不菲的好菜,想到今日不收费,不由感叹,看来他福禄楼今天是没有什么生意了,索性也留下,翻着册子看看自己想吃什么。
一楼大堂里的人虽多却不拥挤,未抢上正桌的客人被机灵的小厮安排在了大堂台下前的散座上,奉上了瓜果香茶,也递上木色簿册请他们先看看菜色。台上说书先生已经拍了惊堂木,清了嗓子开始说故事。
还有些没挤进来的客人,被满脸歉意的小厮拦在了门外。那些人也不恼,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自有千金楼的人在门外支了炉子烧水煮茶以供驱寒,还送上了一两块小糕点。
汪志富从五花八门的菜式中回过神来,心中暗暗叫苦:这千金楼开在哪里不好,非要开在他福禄楼的对面,这雍州城第一酒楼的名号,怕是要易主了。
三楼暖房内,苏浅和周守昌正透过小窗观察着楼下盛况。
朱毅悄悄上来,敲了门,给苏浅行礼:“小姐。”
“朱掌柜做得不错。”苏浅微笑赞道,“千金楼开张大吉。”
朱毅请她入了座,亲自斟了茶:“都是小姐的功劳,从菜式和册子到女郎小厮,都是您的主意。”
苏浅摇摇头:“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
菜名做饭是她报的,菜单是她顺嘴提了提,另外侍女她也只是想着小姑娘穿着麻利干净看起来讨人喜欢,是酒楼又不是青楼,穿那么飘飘乎乎的干什么?朱毅倒是很上道,上下安排得十分妥帖,门口排队送贴心服务这种现代做法,苏浅没提朱掌柜却自己悟了。
这几天周守昌和朱毅敲定千金楼细节,苏浅身边的丫鬟阿润时不时就带来她的新点子,有些东西他闻所未闻,今日酒楼正式开张,效果远超周守昌心中预期,他算是心服口服了。
“大小姐的经商天赋实在令在下佩服。”他不禁拱手,“这次是周家之幸,能和大小姐合作。其实没有我们,千金楼也能成为雍州城第一大酒楼。”
“我不想浪费时间,我要千金楼以雷霆之势取代福禄楼。”苏浅喝了口茶,语气淡然,“福禄楼的背后是雍京权贵,有忠义侯府,有皇宫的张御厨,还有何家,便是有了皇上的身影。千金阁在雍京没有什么稳固的势力,我想要快,就必须用到你周家。周家舅舅不用妄自菲薄,你可是雍京首富。”
“这所谓的首富,差一点就即将成为案板上的肥羊,不管哪头狼都想来咬一口。”周守昌长叹,他已经被苏浅镇住,再不敢小看她。之前苏浅说的话更是日日夜夜都在他耳边回响,越想越心惊,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苏浅也不想打击他:“周家还是太干净了。在雍京这种地方,权势中心,你不让利出去,和官员也没什么龌龊事,就光使些孝敬银子,哪里能让自己平安?”
她低声说:“只有成为了利益共同体,才能让别人为你保驾护航。”
周守昌沉默片刻,颓然道:“我如何不知这个道理?只是商人卑贱,我们家世代子弟都无法考取功名。从摄政王那时起,周家交情颇深的官员都被贬,他们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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