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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苏浅太好，在蜀州时，骑鸦山的众人都说那是毫无底线的好。
只有苏浅自己才知道，底线在哪里。
祝之像以前一样，第一筷子夹了炒青菜给苏浅。
苏浅也夹了牛肉放进祝之碗里：“师叔尝尝，配方改良过了，因为千金楼用，所以能弄到很多材料，比以前做得会更好吃一些。”
那小炒黄牛肉酸辣爽滑，粉蒸牛仔骨肉香四溢，口感绵嫩。
“确实不错，你也尝尝，多吃些肉，太瘦了。”
祝之给苏浅碗里夹满了肉，虽然知道她最爱吃的是那炒青菜，但还是会想用自己喜欢的菜来表达对她的关怀。
苏浅尽数吃下。她和祝之在一起吃饭总是会吃得多些，大家也都知道，只有祝之在的那几天，她是会吃晚饭的。
他们每年相处的时光本就短暂，饭桌上总是温馨的，她不愿错失。
“师叔，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吗？”
祝之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好好呆在府里，做好你师父交代给你的事情就好了。千金楼的事够你忙的了，什么事你都要操心，操心得过来吗？”
祝之对着苏浅总是絮絮叨叨的，有时候苏浅自己也觉得，他训她的样子，像个老父亲。
苏浅笑着给祝之添饭：“那师叔找到行知哥哥了一定要和我说一声。”
“到时候会告知你的，你别总是担心着就是了。行知那孩子武功不弱，不会就这么毫无声息的出了事的，小桑成天在外面跑都没出过事，她还打不过行知呢。”祝之谈到小桑，忍不住带了笑，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小桑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苏浅轻笑：“怕您揍她，今天早上就收拾了两件衣服躲起来了。”
祝之摇摇头：“这皮猴子，你师父让她回骑鸦山陪彦儿过年，她非跑来雍州城。还算有自知之明，我逮着她了肯定得收拾她一顿。”
“师叔对她太严厉啦，像师父对我一样。不过师父都不会像你揍小桑一样揍我。”
祝之道：“要是她有你一半稳重，我定不会揍她。每次闯了祸要罚她的时候她就窜天窜地的跑，不揍一顿给她教训实在不行。”
祝之是有名的温雅君子，很少能看到他发怒，他气得眼红脖子粗的时候更少了，苏浅见过的那几回怕是祝之这辈子所有急眼的时候了，还都是因为教训小桑。
“还记得我八岁那年，师叔罚小桑抄女诫，她画了一本子的圈圈，你要揍她她就跑。那时候她轻功已经很好了，躲到后山的那颗大树上一整夜我们都没找到，还是第二天早上她睡着了翻个身自己从树上掉下来了。”
祝之哭笑不得：“太多了，她的恶劣行为真是‘罄竹难书’！”
苏浅把碗里的菜都吃完，然后照例给小桑求情：“师叔，师姐这次也是为了陪我。我在雍州城过年其实也不是很高兴，有她陪我，我开心多了。师叔抓着她了这次就别罚她了，她都这么大了，要面子的。”
“你每次都给她求情，以前在骑鸦山的时候，彦儿和小桑只要闯祸了就撺掇你来求情。”祝之又往苏浅的空碗里夹菜，“行了，师叔又不是什么坏人，动不动就罚她。你多吃些菜，知道你们女孩子爱好看，可是也不能只吃这么点东西啊，这方面你就要像你师姐学习了，小桑那个饭桶要是在这里，这一桌菜都不够她吃的。”
苏浅看着祝之一筷子一筷子地夹到她碗里，语声清悦：“师叔，你在提到师姐的时候都特别开心。”
祝之一愣，筷子停了一会。
他想了想然后笑道：“小桑这个皮猴子，确实也是大家的开心果。”
“是啊，师姐很可爱。”苏浅歪歪头，笑得灿烂，“师叔，那我可爱吗？”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当然可爱。
祝之点头：“可爱，当然可爱，你要多笑笑。浅浅，你平常真的很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我和你师父都担心过你。不过族中长老说没事，我们也就没说什么。小桑确实是个有活力的孩子，接下来她也不用每年都出去练功了，我让她陪着你，你要和她一样多笑笑，开心些。”
原来……启祝一族的人也是知道她的存在的吗？
苏浅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不显，直接假装没有听到：“还是看她自己吧，我身边有阿润，不会有什么事。小桑该有她自己的生活，雍京不适合她，她有自己的天地。”
祝之闻言沉默。
苏浅又说：“只要像小时候一样，每年我们都会回骑鸦山，有空了就回去，过年了一定回去，那样就好了。”
“浅浅，我一直觉得，雍京也不适合你。”祝之轻叹，“所以你一定不要勉强你自己，师叔一直都支持你的，你要是累了就和你师父好好说一说，她也舍不得你受苦的。”
她也想回去，她还想知道自己母亲的事情，她现在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苏府的人不是她的亲人，他们对她，或者对她师父，究竟有什么目的？
苏浅忍不住问：“所以师父为什么一定要我留在雍京呢？千金楼总行本不必开在雍京的，就算开在雍京也不必是我留在这里，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祝之又叹了几声：“你师父现在没打算告诉你，我也不能说。”
祝之看着苏浅的眼神里满是歉意，看起来比她还要难过。
苏浅最见不得他这般：“师叔，我不问就是了。是我错了，师父肯定有她自己的道理，我听话，不问了。”
“你总是这样委屈自己。”祝之的语气很温柔，“不是你的错，是我们大人的过错。对不起浅浅，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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