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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苏府，阿润扶着她上榻，给她揉了揉肚子。
阿润道：“小姐，我去让圆圆给你煮些山楂水？”
“快去吧。”苏浅撑得难受，“有什么消食的都给我拿来。”
祝之给她盛了一碗饭，夹了不知道多少菜，最后还让她喝了一碗竹荪汤。
天知道，她还没吃饭之前喝奶绿都喝了个半饱了。
等圆圆火急火燎地端来山楂水的时候，苏浅已经开始胀气打嗝了。
珠儿忍不住偷笑。
苏浅斜了她一眼：“再笑我你就多画五本菜单啊。”
珠儿垮着脸：“小姐！我手都要断了！”
阿润先下去吃了饭，回来了又陪着苏浅在院里散步消食。她手上拿着书在院里打圈，边走边看，一直到天光变暗，柳如烟实在坐不住了，跑到她院子外了。
小玉拦着不让她进：“你干什么？大小姐说了她会去找你的，你跑过来想干嘛？还想被大爷禁足吗？”
柳如烟扭着腰，手上的帕子都快拧成麻绳了，还朝小玉笑：“小玉姑娘进去通报一声？这天色也不早了，不知是不是大小姐忘了？”
小玉懒得给她好脸色，只拦着不让她进。
阿润走出来：“小玉，小姐说请柳姨娘进去。”
小玉冷哼一声扭头就走，阿润又叫她：“小姐让你也进院子去。”
柳如烟走得飞快，小玉一见她进去了，马上就跑到她前头去。
苏浅把圆圆拿来的食盒交给小玉：“你去栖霞阁陪桂嬷嬷吃饭吧。”
小玉盯着苏浅看，显然是想听苏浅再说些什么，可是苏浅没有，只转过身去和柳如烟说话。她沉默了一会，拿起食盒走了。
阿润有些担心：“小姐……”
“我明日和她谈谈。”苏浅安抚了阿润，然后又问柳如烟，“怎么不等我过去？不是说了等会我会去栖霞阁的吗？”
柳如烟耸耸肩：“不太方便，或者你也可以说我心急吧。”
“圆圆，去把我让你煎的药端来。”
圆圆应了一声，很快就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白瓷碗装着，黑漆漆的，晃一晃还能看到药汁挂在碗边的眼色是黄色的，一看就很苦。
柳如烟有些迟疑，倒不是因为怕苦：“就这样喝？”
“等会啊。”苏浅诧异道，“你不怕烫吗？凉会再说。”
“谁说这个了？”柳如烟皱着眉，问道，“我们什么别的也不用准备吗？直接灌落胎药？一会怎么和其他人说？”
苏浅充耳不闻，她端着碗凑近鼻子，闻了一下就把碗搁下嫌弃地推开了：“是这个味没错，我应该没记错量吧……”
柳如烟吓了个半死：“你行不行啊？”
“没事，放心吧。”苏浅安慰她，“这就是我平时消食的药里加了些马苋齿汁，然后还有我从蜀州带回来的一些补药，你喝完一会就会肚子疼，躺下哭就行了。”
柳如烟茫然道：“然后呢？”
苏浅突然觉得柳如烟脑子不太好使：“然后你就开始说是我要害你啊，最后没了孩子就一直痛哭，伤心欲绝。我会说是你要拿孩子嫁祸污蔑我，你再解释说孩子对你那么重要怎么可能会拿孩子来污蔑我呢？”
“明白了明白了。”柳如烟反应过来开始幸福，一点也不伤心欲绝，“那我就说你让丫鬟来传话说要看看我，我想着你上次已经来过一次了，不能总是让你过来，因为我想和你搞好关系，就特意来找你走动走动，没想到在你这里喝了杯茶就开始腹痛了。”
孺子可教也。
苏浅满意地点点头：“一会临场发挥吧。”
柳如烟高兴地很，端起碗就往嘴里倒：“烫烫烫……”
珠儿还在画菜单，听到动静偷摸着出来看了一眼，只觉得这柳如烟是个大傻子。
一碗黑漆漆的药被她喝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白瓷上还附着一层褐黄色。柳如烟很上道，自己往碗里冲了点水荡了荡又喝下去。
仙丹都没见效这么快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柳如烟的心理作用，她只觉得小腹缩了缩，一阵绞痛。
她一脸震惊：“痛了痛了，我喝了好几天的黄连水拉肚子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痛了！”
“你身体很好，那点黄连水一点用也没有，我给你的里面十几味药都是浓缩的，药效强。还愣着干嘛？倒地哭啊！”苏浅又瞧了一眼珠儿的小圆脸，“傻站在那有什么用？快出院子哭几声。”
珠儿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对苏浅的命令已经条件反射了，她马上冲到院门口：“来人啊！救命啊！出事了！”
珠儿那嗓子喊起来，直接惊动了整个苏府。
苏浅看了一眼稳重的阿润，又瞅瞅安静的圆圆，给珠儿比了个大拇指——还得是你能喊。
柳如烟躺在地上疯狂打滚，一头的汗。
苏浅实在看不下去：“演过了演过了，别打滚了，抱着小腹低声哀嚎就行了，使点劲把忍痛，你再滚下去脸色都要红润了。”
柳如烟果然听话，当下就抱着肚子不动了，只咬着下唇，时不时发出低低的呻吟。等众人赶到时，就见柳姨娘如枯叶一般破碎地倒在苏浅的脚边，倔强地忍着切肤之痛，而苏浅一脸冷漠地看着她。
珠儿低声嘟囔了一句：“倒也不必演得这么痛吧？”
二夫人急得不行：“演什么演？快把柳姨娘扶起来，这可怎么是好！是有身子的人啊，快请大夫！请大夫！”
当下乱作一团。
珠儿溜到苏浅身后躲着，主仆四人是最镇静的。
倒不是柳如烟演技有多好——她是真的快疼死了。现在那药才真的见效了。
一直折腾到半夜，也惊动了老夫人。
柳姨娘的孩子自然是没了。
三房人齐聚梅院，小玉和桂嬷嬷也来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夫人重重地拍着桌。
二夫人缩着脖子装鹌鹑，心里叫苦连天，后院现在都是她在打理，出了这档子事她生怕老夫人迁怒到她身上，怪她管不好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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