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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小师妹。
擦到最后她索性不擦了，一屁股坐下，搂着苏浅放声大哭：“对不起小师妹，都是我的错，你骂我吧。”
“别哭。”苏浅眼里的泪还不停地往下流，她却抬手去给小桑擦泪，还示意她噤声，“你小点声，别打扰师叔和师兄救师父。”
小桑疯狂点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此时沈逸赶到，下人来报了启明，启明点点头，让人放他进来。
沈逸一身青衫，面容冷清，同启明点头算是见礼，便向苏浅走去：“怎么样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呜呜呜……你是谁啊？”小桑哭到打嗝，赶紧又捂住了自己的嘴。
苏浅自己拭了眼泪起身：“这是启山书院院长沈逸，我的父亲。”
小桑也没心思多想，还坐在地上捂着嘴巴。她憋了太久，直到苏浅出现才敢哭出来，眼泪汹涌，一时间止不住。
沈逸低声问道：“她就是你的师姐，小桑？”
苏浅点点头。
“你随我过来。”沈逸拉着苏浅走到长廊的另一头，“祝无心现在究竟怎样？你同我说实话。”
“我不知道。”苏浅茫然地摇了摇头，“启明说有皇室**，我师父会没事。可是现在，我师叔和师兄还在里面没有出来，一点动静也没有。”
沈逸沉默半晌又问道：“宣旨的时候，圣旨上写的小桑是祝氏小桑，她是……”
“小桑没有姓，她是孤儿。”苏浅远远地看了的小桑一眼，她还坐在地上，捂着嘴巴哭得不能自已。苏浅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她好不容易有的家，师父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的家就没了，我也是孤儿。”
沈逸拍了拍苏浅的肩膀，声音又压低了几分：“所以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是吗？她是祝无心和祝之的女儿。”
苏浅一愣，眼泪也止住了，呆了半晌也没反应过来。
谁？小桑是师父和师叔的女儿？
她实在是反应不过来，这句话在她的脑子里转了又转，她还是没能理解。
苏浅快速摇头，却又有些迟疑“不可能，小桑明明……”
可能的。
师叔那么温润的一个人，对所有人都很宽容，都很温和，却独独对小桑严厉至极，任何方面。
会纠正小桑的坐姿形态，会骂小桑是皮猴，会管教处罚小桑……
瞬间，从前祝之板着脸教训小桑的记忆，通通都在苏浅脑海里涌现了出来。
难怪，难怪师叔明明同行知师兄更亲近，却不肯他再提想要娶小桑这件事。
难怪师叔总是护着师父，他对师父那么明显的爱意，她却一直以为那只不过是温柔的师叔对师父正常的关爱。
她真傻。
苏浅声音涩然：“我一直以为，师叔爱的是我娘……”
沈逸点点头：“这么说也没错，祝之最初爱的就是你娘，是祝无心喜欢祝之。”
他们那辈的关系，爱恨情仇复杂得很，沈逸也不好多说，就含含糊糊地解释了一下。总之就是祝无心痴恋祝之，祝之却喜欢祝皎，一次意外祝无心怀了祝之的孩子，祝之是不知道的，祝无心远去北国生了小桑，他们也都不知道。祝皎身亡之后两年后，祝之才知道这件事，那时沈逸也在。
苏浅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她现在脑子一团浆糊：“那为什么，师父和师叔不告诉小桑呢，为什么他们不在一起呢？”
沈逸叹了口气：“我想，祝无心也不爱祝之了吧，他们两人到这个份上，以现在的身份陪伴小桑那个孩子也挺好。毕竟也是因为他们年轻时候自己的过错，让那孩子小时候吃了那么多的苦。”
苏浅迟疑地盯着小桑，她要不要告诉小桑这件事？她不能说吧？至少现在不能，小桑现在这么自责，一直怪自己，觉得是自己害了师父，如果让她知道这件事，她会崩溃的。
沈逸又拍了拍苏浅的肩膀：“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只管开口，我告诉你这件事也是看那孩子可怜。虽然她同福安王爷被赐婚，但是等你师父和师叔出来，绝对是不同意的，不管她本人是不是愿意，是不是喜欢福安王爷。你还是提前想好应对之策。”
苏浅点了点头，但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突然，房门被打开，一道白影直奔院中。
祝之一把掐住了启明的脖子，语气冷冽：“你骗我？那药根本没有用！”
他白衣袖子上染了血，发丝凌乱，完全没有了平日风华。
小桑一骨碌爬起来，苏浅也跑到院中。
“师叔！师父怎么样了！”
祝之不答话，只死死地掐住启明的脖子，瞪着他。
启明轻咳了几声，也不在意祝之那越箍越紧的手，皱了皱眉头道：“不可能啊，那**确实能保濒死之人三分生气，除非……”
小桑急得要死：“除非什么？”
苏浅同启明对视一眼：“除非皇帝给的是假药！”
“小叔！快来！”屋里祝行知惊叫一声，祝之心头一颤，当即甩了启明，又飞奔回屋。
几人都跑了进去，祝无心靠在床头，又呕出一大口血来。
“师父！”小桑只觉得心肝胆肺都在痛，她扑了上去，“师父你怎么了，师父你不会有事的，是不是那个狗皇帝给的药有问题？我马上就去找他，你等我，师父你等我，我一定会把药拿回来的，你相信我师父，我一定可以的。”
她起身就要走，苏浅挡在她面前，拦住了她。
小桑摇了摇苏浅的肩膀：“小师妹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拿回来药的，狗皇帝不给我我就杀了他！”
苏浅伸手擦了擦小桑脸上的泪，她现在很平静：“回去，师父有话和你说。”
小桑疯狂摇头：“我不，有什么话等我拿了药回来再说！”
苏浅鼻酸至极。
祝之探了祝无心的脉象，已经沉默地瘫坐在一边了。
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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