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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幽兰没有答话,卓越的脚步声已经向阳台这边走过来。
“小幽,你怎么坐在这里?不是要你早点洗澡睡觉吗?是不是等我回来给你放水?”卓越关切地说。
“卓越。”玉幽兰的声音是如此的可怜,卓越从未听闻过,让他的心里徒然生出了凄凉的感觉。
卓越蹲在躺椅前,借着外面的灯光看到玉幽兰无助的样子,好像刚刚经历了世界末日一样。
卓越赶紧把她抱住,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玉幽兰靠在卓越肩膀上,大声哭起来。卓越任由她哭,拍着她的背心,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哭过之后,玉幽兰终于说:“卓越,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恐怕就要白费了。张总临时变卦,准备用其他代理商的产品。我们把田中先生也连累了。”
卓越听闻这个消息,如同挨了一闷棒,他身体稍微僵持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小幽这个时候靠在他的怀里,是如此信任他,他这个时候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像个男人!他不能跟着一起倒下!
可是,小幽感觉到他身体瞬间的僵持,她立刻逃离了他的怀抱,她说:“卓越,我也连累到你。”
卓越第一次见到玉幽兰像个小女人一样软弱,他要保护她,像一个男人一样保护她!
他再一次抱着她,他说:“小幽,别怕!有我,大不了我们回到工作室,像以前那样,我们三个生活得不是很幸福吗?”
“卓越,我对不起你!”
“小幽,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都怪我平时太懒,一点忙都帮不上,什么都是你一个人承担。”
玉幽兰哭过之后心情也没原先那么糟了,卓越的怀抱也给了她极大的安慰。
“幸亏还有你,卓越,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能不能撑下去。”
“来吧,我们洗个澡,睡一觉,天大的事等明天再说。”
玉幽兰像个听话的孩子,一切听从卓越的安排。卓越特意在牛奶里放一片安神药,依小幽的性格,事情没想出解决得到办法之前,她是肯定睡不着觉。
玉幽兰在卓越的照顾下终于睡下了。药物的效用让她很快就睡着了,虽然在睡梦中她依然蹙着眉头,但卓越终于可以放心的离开。
卓越想做点什么,但他走出家门,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张总临时换产品的决定透着蹊跷,按理说,张总是和他们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卓越公司的资金大部分来源于美颜做担保的贷款,如果卓越公司破产,那么新颜势必会受到牵连,损失也是不可估量的。在楼下站了几分钟时间,卓越决定先去张总家里,最起码要弄清楚他临时毁约的真实企图。
卓越来到张总家,摁响门铃,保姆打开门,沈姐听到卓越的声音,赶紧出来。
她堵着门口站着,丝毫没有请卓越进家门的意思,她讪笑着说:“卓越呀,这么晚不在家休息,是不是和小玉吵架了?”
卓越本以为沈姐会说几句抱歉的话,恳求他们原谅的话,不曾想沈姐压根就不提那事,好像那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沈姐,我来的意思你不会不知道的。张总呢?我要和他谈谈。”卓越没有好气,也没顾忌沈姐有什么想法,直愣愣地把来意说出来。
“你看,老张已经睡了,有啥事明天再说行吗?”沈姐用商量的口气说,还是没有请卓越进门的意思。
“等到明天,黄花菜都凉了。张总睡了吗?那我就等着,等他睡醒了,我再和他谈。”卓越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卓越,你看你这样就不对了,现在都这么晚了,你不休息,我们还要休息。”沈姐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也知道晚?早干嘛去了?脚踏两只船?那边搞不定还可以吊着我们?有你们这样不厚道的人吗?”想起小幽忧伤的样子,在怀里瑟瑟发抖的身子,眼神中从未有过的无助,卓越顾不得保持自己优雅的形象,声音大了起来。
“谁在外面闹呀?”张总从楼上走下来。看到一触即发的这一幕。
“老婆,你怎么让卓越站在门外?还不让人家进来?”
“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起来了?”
“卓越来了,我还睡什么?咱哥俩好长时间没好好聊天了。”张总一边说,一边把卓越请进门来。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卓越见张总热情待客的样子,把刚冒出来的火又给压回去了。
“老婆,弄俩小菜,我和卓越喝两杯。来来,卓越,咱哥俩去我书房,那里没人打搅,没人干扰。”
卓越跟着张总进了他的书房。张总的虽说是书房,但书没几本,布置完全像茶坊里的包间,沙发,茶具,麻将,一样都不少。
“我这书房只是有个书房的名,我也装不来文明人,有空喝喝茶,打打麻将,钱要挣,日子也得过呀。我老婆也说,我们都是只有一个肾的人,不能太拼,过得去就行。”张总把卓越请到沙发上坐下。
“你们倒是过得去,我们可就过不去了。”卓越也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你和玉总是我和沈姐最欣赏,也最看重的合作伙伴,更是朋友。”张总说。“不是我故意瞒着你们,而是事发突然,我也是昨天,临上飞机才做的决定。卓越,你先不忙发火,听我解释。我这次出差去上海的目的你也知道,是去和准备来医院工作的几个医生签合同,那几个医生都是有名的外科医生,在国内也算有一定知名度,我是花了大工夫用高薪把他们几个挖出来的。可是说和机器设备一样重要。开始都谈得好好的,可临到签约的时候,他们提出,必须用他们指定的机器才能签约。他们的理由是,其他品牌的设备,他们用不习惯,会影响技术的发挥。我给他们解释说,我们医院所进的设备都是找专家鉴定过的,具有国际一流水平,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他们说,如果我们不用他们指定的设备,他们就另谋高就。我以为他们只是唬唬人,他们都已经从原来的医院辞职,要找到像这样高薪水的工作也是不容易。所以,我就说,你们考虑一下,如果实在不愿意到我们医院来,我也不想影响你们的前途。就这样绷了两天,那几个医生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稳不住了,就找了个朋友侧面去打听了一下,没想到打听来的消息一下子让我懵了。有一家医院居然出价比我们还高,而且是把他们几个一并要从我手里挖走。我就想谁这么高调,一点都不顾行规。结果一打听,你猜是谁?辉煌集团!辉煌集团不做美容生意,他们咋来趟这浑水?后来我一打听,辉煌集团的千金和肖天明原来是夫妻,虽然离婚了但似乎有旧情复燃的势头。肖天明从美颜出来后,心里憋着火,这次肯定要大干一场,所以不惜一切代价要和我争市场。”
肖天明,原来是肖天明!卓越把杯子重重砸在桌上,肖天明,是我欠你的还是小幽欠你的?张总见卓越满脸怒气,以为自己的解释并没有打消卓越的怨恨之气,所以无奈地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不是没做努力,我去找肖天明,在他住的酒店守了一整天才守到他。好说歹说,才答应和我谈谈。刚开始,他一点都不松口,在我一再哀求之下,他才稍微有些松动。”
说道这里,张总停顿了一下,卓越还想着肖天明的事,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张总接着说:“或许是我的诚意感动了他,他终于同意不和我抢人了,但有个条件,就是必须购买他所代理的产品。我一听,原来那几个人要求的产品就是他所代理的。我白绕了那么一大圈,还是回到原地。我没有答应,准备放弃,我想,咱抛出高薪,还愁请不到人?国内请不到,咱就去国外请。我买了机票,准备回来。在机场,我那朋友匆匆赶来,他着急地对我说,辉煌集团扬言只要我聘请的人,他们不计代价都要挖过去。辉煌集团的实力那是我们这样的小公司可比的。我知道惹上了麻烦,我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不得不痛心地决定,只能对不住你们了。为了这事,沈姐把我骂了个够,她说,如果不把你们两个安置好,她就和我离婚。你知道,我们结婚十多年,她还从未说过这两个字。对你们两个的安置问题,我哪能不考虑呢?卓越公司倒闭了,欠银行的钱新颜认了,你们两个就到医院来当ceo,医院我放心地交到你们手里。按最先的约定,给你们10%的股份。”
卓越听张总这么一说,确实是情有可原。卓越见张总还能想到他和小幽,反而生出了一丝感动,他说:“张总,请原谅我对你的误会。这些话你怎么就没对玉总说起?”
“当时我也想说来着,可是我看玉总脸色不太好,肯定是太累了。所以就想以后再细说。凭我们的交情,玉总肯定会原谅我的毁约。不过,我告诉过她,以后你们两个就来帮我管理医院。”
“现在最难的是,如何给田中先生解释?田中先生是个好人,不能和他合作其实是我们的损失。”卓越已经完全没有生气了。但是,他又有了新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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