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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越,快过来,有好消息。我们兄弟几个都在罗浮广场。”孙小山的声音是欢天喜地的,“好的,我马上到。”
“玉总呢?”
“她睡下了。”
“玉总睡觉很正确,她一个女人比咱男人还*心。”孙小山有些醉了。“我孙小山这辈子没服过谁,我就服他。我才不在乎你们说我在一个女人面前低头!”
卓越赶到罗浮广场,小馒头远远就看见他,像小鸟一样飞过来。小馒头虽然比以前成熟了许多,但在卓越和玉幽兰面前,还是像个小孩子似的。
“卓大哥,你怎么不休息?你不累吗?”小馒头挽着卓越的手,把他带到大家面前。小馒头显然和这伙人很熟悉的样子,挨个地给卓越介绍,边介绍还边开着玩笑,卓越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开朗了。介绍到刀疤脸那里,小馒头想跳过。可在座的兄弟们不干了,孙小山对卓越说:“重点人物,重点介绍。虽然你认识刀疤脸,但作为小馒头的男朋友的刀疤脸你就不认识了。”
卓越看着小馒头,等着她给自己解释,但小馒头一脸娇羞,幸福地望着刀疤脸,完全是一个恋爱中的小女生。卓越觉得这个时候破坏气氛不太合适,况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对孙小山悄声说:“孙大哥,我有事和你说,我们另外找一个地儿。”
孙小山见卓越一脸的凝重,把刚开始有的那点醉意收了起来。他和手下的兄弟打过招呼后,就和卓越离开这里,在附近找了一个咖啡馆坐下。
孙小山听完卓越情绪激动地诉说,一时间也没有主意,不过,他毕竟是经历过无数风波的人,这点事还不至于让他慌了心神。他稍作思虑,就和卓越商量,他说:“卓越,你别慌,这里有大哥我。大不了我把答应入股新生的资金撤回来,只要有钱,还愁办不了事儿?”
“这事你想都不要去想,小幽那人你不了解,有好事她会和朋友分享,有难事她就宁可自己担着,绝对不会连累朋友的。你说的办法行不通。小幽肯定是宁可回到工作室做一个化妆师,也要尽力保住新生。”
孙小山说:“卓越,你别急,最重要的是玉总没事,不能让她一个女人承受那么大的压力,现在该是我们老爷们儿出面的时候了。”
卓越没想到孙小山如此仗义,在来的路上,卓越就已经想过,孙小山完全可以把自己置身事外,入股新生的事还只是一个意向,和玉幽兰合作的事压根没摆到议事日程上来。厚道点,可以说几句安慰的话,损点的,还可以讥讽几句,落井下石的,还可以趁机提醒他们,欠款年底一定得还上。
卓越这一感动,眼泪都快下来了,他赶紧喝了一口茶水。茶水很烫,他没包住,吐了出来,这一下子,眼泪顺利成章地流出来。
呛过之后,卓越才用变了声的声音说:“孙大哥,你的仗义我卓越记在心里了。”
孙小山说:“我这辈子啥没见识过?知道啥该珍惜,啥该放弃。玉总是何等人物,对你啥样?对我啥样?这样有情有义的人,我孙小山这辈子还第一次见识。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咱男的都嫌惭愧。为了这样的朋友,抛却万贯家财也是值得。”
见卓越感动得不知说什么话的样子,孙小山又说:“咱其他的话就不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出办法来。”
“是呀,有啥办法?”说道想办法,卓越就是一头懵,主意一向都是小幽在拿,他和小馒头只要听吩咐办理就是了。
孙小山见卓越完全没有主张的样子,就说:“这事得先给田中说。我去说吧,免得你们一说杠上了就不太好。”
“对对,先得给田中先生说。这事算把人家连累大了,新生厂等着我们的尾款开工。”
“卓越,没事的,相信大哥。大哥我大风大浪经历得多了,这个坎咱能过去的。我这就去找田中。”
“晚上打搅人家不太好吧?”
“事有轻重缓急,这事必须马上说。”
“我和你一起去。”
卓越回到家里的时候,玉幽兰还在沉沉的睡梦中,微蹙的眉头说明即使在梦里她也是不得安生。卓越的心微微发痛。他把搭在小幽脸上的头发轻轻拢到一旁,露出她支离破碎的左脸。卓越第一次用心地看着她这受伤的脸,第一次抚摸她发硬的疤痕。脸上的伤可以触摸,可她心里的伤呢?
“小幽,我真希望有能力保护你,给你幸福。可是我能做的,只是守在你的身边。”
他握着玉幽兰的手,靠在床边,打了一个哈欠,昨晚,真的是太累了。他们在田中先生的房间里商量了一个晚上,让卓越感到庆幸的是,田中先生和孙小山一样,把他们的事当成自己的事,三个臭皮匠合成一个诸葛亮,虽然没能商量出最佳的办法来,但他们两个都说,事情会有转机的。
卓越太累了,靠着床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玉幽兰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醒来,昨晚睡得太好,无梦的睡眠是她很长时间没有享受过的了。卓越趴在床沿边,发出轻轻的鼾声。玉幽兰拖过床上的被子,轻轻给他盖上。然后轻手轻脚下了床,悄无声息地关上门。
外面的世界开始喧嚣,可家里却很安静,仿佛还在睡梦中不曾醒来。她打开小馒头房间的门,小馒头不在房间,床上的被子叠得好好的,难道她昨夜未归?小馒头很长一段时间偶尔会很晚才回家,因为太忙没来得及过问。今天一定要抽空过问一下。
去厨房准备早餐,天大的事发生也要吃饭,日子也得一天天过下去。牛奶、土司、果酱。现在都忙得没时间做果酱了,记得前几天卓越还在说,好久都没吃上玉幽兰做的果酱了。是呀,为了公司的事都忙得晕头转向的,都忽略了家人。
早餐热气腾腾地放在桌上,玉幽兰真想着要不要叫醒卓越,门就打开了。卓越站在一片阳光中,对着她温柔地笑着。
玉幽兰也是对着卓越笑着,她说:“快去洗脸刷牙,吃了早餐还得工作呢。今天我们似乎都要迟到了。”
昨天晚上那个柔弱无助的玉幽兰不见了,原来那个坚强自信的玉幽兰又回来了,可是,卓越心里却有了一丝失望。
“卓越,你准备一下,今天我们可能要马上去趟上海。那边有个整形医院需要一批设备。我们要去做工作把我们的设备推销出去。早饭后,你去公司把工作安排一下,把机票定了,我去宾馆找田中先生,希望田中先生不会责怪我们。继续把机会留给我们。”
卓越在卫生间里回答:“昨天晚上,我和孙大哥就去找过田中先生了,他和孙大哥也在帮我们想办法。他们两个真够义气。”
卓越从卫生间出来,迎接他的是小幽的一个大大的拥抱。小幽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以少有的俏皮口吻说:“如果你不是同志,我真想爱上你!”
卓越有些不好意思,他嘀咕着:“如果你同意,我可以不当同志。”
“你说什么?”正在给卓越倒牛奶的玉幽兰没有听清楚。
“我说你真行,现在还能笑得出来。”
“这就叫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玉幽兰真的笑得很开心。“我发现睡得好,心情好,你昨天晚上给我下什么药了?”
“一片安定。”卓越受到玉幽兰的感染,也笑了起来。
在去上海的路上,卓越把昨天晚上张总给他讲的想玉幽兰做了一个汇报。
卓越说:“他说把医院交给我们,还给我们股份。”
玉幽兰说:“卓越,我宁愿回去工作室。”
卓越握着玉幽兰的手,慎重地点点头。玉幽兰和他都不会接受这种带施舍性质的工作,回去工作室也不错。卓越倒是怀念起以前的日子,那个小小的阁楼,那个小小的楼梯间。小幽站在自己身边带着崇拜地眼神看着他如何创造一张美丽的面容,小馒头躲在小幽的背后,畏惧地面对他的咆哮。小馒头是上帝派来诅咒他的,小幽是上帝派来折磨他的,而如今,诅咒他的,折磨他的都成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他的亲人,是他可以付出生命去保护的人。他相信小幽也抱有和他同样的感情,无论遇到什么,经历什么,只要他们在一起,什么都不怕。
想到这里,卓越哼起一首很幼稚的歌。
看见蟑螂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经比较大不怕不怕不怕啦胆怯只会让自己更憔悴麻痹也是勇敢表现一个人睡也不怕不怕啦勇气当棉被不怕不怕不怕啦夜晚再黑我就当看不见太阳一定就快出现??????
玉幽兰也跟着哼起来。一边哼一边想。
张总毁约的原因绝对不是他所说的那样简单,只有像卓越这样单纯的人才会相信。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利益才会让他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来?而且,肖天明也参合在里面,肖天明在里面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最让她震惊的是听到那个曾经熟悉的名字——文铭心,她居然是肖天明的前妻!她终于理解肖天明为什么不愿意提到自己的婚姻。如果不小心遇见,她会认出自己来吗?如果认出来怎么办?不会的,不会的,他赶紧安慰自己。只要远离肖天明,就没有遇上的可能。而且,她现在是玉幽兰,不是欧阳景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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