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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让云涟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春雁竟然会真的拿那个孩子作为筹码来拉自己下水。
那个孩子不是她的亲生骨肉吗？不是她嫁进尚书府的最重要的底牌吗？她竟然真的不择手段到牺牲那个无辜的生命！
“沈云涟，沈云涟！”春雁一边捂着自己的肚子，嘴里咬牙切齿，巴不得拨皮拆骨似的喊出沈云涟的名字，脸上被泪水和肩上蹭到的血污斑驳的有些狰狞，“沈云涟，我不会放过你，他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春雁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欺厉，让周边听着的人都感觉身上有些发冷。云涟知道春雁口中的“他”说的就是那个从未见过世面的婴儿，看春雁的这个模样，那个孩子，多半是，保不住了。
“发生了什么事？”沈云清从另一边缓缓的走过来，开口问道。身边紧紧跟着的是王氏身边的得力助手黄妈妈，一双阴鸷的眼睛正在不停的扫射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让沈云清自然而然的看见了一站一倒的云涟和春雁。
“呀，这是怎么回事！”沈云清惊讶的捂住了嘴，显然也是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有些不知所措，“这，这有人受了伤，还不快去找大夫？你们一个两个就知道在这儿看热闹，人命关天的事你们也不会看着阻止下！”
众人如梦初醒一般，马上就有几个跑的快的跑去请大夫去了，剩下的人则是在黄妈妈的指挥下分出几个胆大力气也大的婆子，将春雁给扶进了屋子。而大家的目光，还是停留在那春雁那血污最为严重的下腹部。
明眼人都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
云涟呆呆的站在那个位置，不曾移动一点位置，整个天地间似乎只有她一人。
“四妹妹。”沈云清走到云涟的身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四妹妹，这件事有没有其他的证人证据，但好歹是件见血的大事儿，总要把事情给弄清楚，你跟我们去母亲那儿再坐坐吧。”
云涟冷漠的看了一眼沈云清，没有同意也没有否认，仿佛沈云清问的事同自己完全无关。岚柚觉得云涟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就要护在她的前面，云涟却突然闭上了眼，然后嗯了一句。
沈云清心情复杂，不知道该不该松那一口气。
王氏听了下人的禀告，神色复杂的看着沉默不语的云涟，斟酌了半日终于还是开口说道：“云涟，你同春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要听你再说一遍。”
云涟抬眼看了一眼王氏，终于开口说道：“我去找云清姐姐，然后被春雁引到那处，我们起了争执，她气不过就要杀我，没想到她自己被绊了一跤伤了自己，接下来的事大家都看见了。”
云涟没有心思同王氏斗气，言简意赅的将此事给说了一遍，但是重点的细节全部都刻意隐去。
“可是四妹妹，你去的方向根本就不是我的房内，你这么说，未免太过牵强些了吧。”沈云清故作惊讶，看上去真是在为云涟好，“没关系的，你就将实情给说出来，大家都知道你同春喜有些过节，将细节说出来，母亲会酌情处理的，你不要怕。”言语之间却是已经认定了云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一般。
“全程我未曾碰春雁一下，二姐姐这么说，难道不也是太过牵强了些？”云涟很冷静的反驳了回去，没有一点惊慌，“总之我是问心无愧的，清者自清，我只会坚持自己的公道。”
沈云清气的险些维持不住自己那和善的外表。这时候，一个大夫模样的人缓缓走了进来，对着王氏行了个礼，然后开口说道：“大人生命已经勉强保住了，只是太过虚弱，她需要好好调养一阵。”
言外之意就是，春雁腹中的孩子已经没有了。没有人注意到云涟掩在袖下的攥的发白的指节。
王氏绝口不提那个孩子的事，看上去倒是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黄妈妈送大夫出去。”
大夫行了礼，告辞了。
云涟冷冷的看着大夫的背影，还是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王氏：“春雁这一摔，倒是帮母亲摔没了不少麻烦，云涟在此恭喜母亲了。”
王氏的脸色一下子有些发白，在阴影下仍旧是掩饰不住有点紧张：“你在胡说什么？难不成我还希望自己身边的丫鬟出事不成？她不过是一个丫鬟，受了伤也不过是公家掏钱给她养好伤罢了，有什么麻烦的？”
云涟不打算和王氏虚以委蛇，竟然是第一次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要说的话：“我是不是胡说母亲清楚的很。云池哥哥马上就要定亲了吧，若是让新娘子进门就发现他不仅已经有妾室，还有孩子，哪个女人能忍？这个孩子本就是保不住的，只是你们硬要赖在我的头上，我也不介意让所有人都来评评公道。”
云涟说的话语调没有半点起伏，没有退缩更没有歇斯底里的为自己争辩些什么。
“当然母亲是不介意的。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眼见为实来说明一切。只要在新夫人进门前将这些谣言全部止住就好了。最好的办法也不过就是将春雁给彻底解决掉，偌大的一个尚书府，没一个两个丫鬟，又算是什么大事呢？”云涟继续冷静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桃叶和以前的沈云涟。当时杀桃叶的很多细节自己已经忘记了，但就是这句话让人格外印象深刻。大户人家的丫鬟，人命草芥不如；大户人家被刻意忽视的小姐，同样也是丫鬟不如。
“够了，你闭嘴！”王氏有些恼羞成怒，“沈云涟，你不要以为你现在在老夫人那儿我就不能管教你！”
云涟冷笑一声：“当然可以了，您是嫡母，我是庶女，您教导我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但是您就是教导我，也得按规矩来，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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