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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兰看见她进来，迈着步子走过去迎接，端木蓉看着她戴面纱的模样道：“这法子谁想的？如此一来，你就不用在屋子里闷着了。”
“还能有谁啊？”雪兰看着秦歌燕，“早些年是我大姐整日唠唠叨叨，如今我都这么大了……她成日在我耳边叮嘱这个，吩咐那个，我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你还嫌弃秦歌燕……”端木蓉摇头道，“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全宫都佩服这秦大人，把主子料理的好，宫内一应事务拿得起来。是个堪比前朝尚书令的厉害人儿。”
“大人过誉了，奴婢哪里能和尚书令大人相提并论？”秦歌燕福礼道。
“这话我也认。”雪兰点头，“燕子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内侍女官，从前飞凤姑姑也夸过她。”
“好了，咱们进去，给你请脉。”端木蓉和秦歌燕一左一右搀着雪兰，把她扶了进去。
在房内，雪兰躺在床上，端木蓉静静给她诊脉。
片刻，秦歌燕开口道：“大人，娘娘的脉象怎么样？”
“跟昨日一样，不好也不坏，还是要仔细调理着。少动怒，尽量别动武。”端木蓉将脉枕收拾好，“至于药还是跟从前一样。”
“那我什么时候能恢复成以前的模样？”雪兰从床上起来。
“这个不好说，你的身子亏得太厉害，少说三五载，多说……十年八年也是不成的。”端木蓉淡然地开口道。
雪兰听完呆在了原地……这不就是说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恢复了吗？她的眼帘缓缓垂下来，秦歌燕也注意到雪兰的情绪。
她说道：“娘娘，只要按时吃药，遵照医嘱，多养几年，是可以的。像您现在动不动就郁郁寡欢是不行的。”
“嗯，燕子，好生送蓉姐姐出去。”
秦歌燕点了点头，带着秦歌燕走出了寝宫，端木蓉说道：“最近她没怎么样吧？”
“还行吧，整日也就那样，不过昨晚陛下来了，陪了一夜。娘娘还不知道。”秦歌燕压低声音道。
“你为什么瞒着她啊？”
“娘娘对陛下始终是有心结未开，陛下对娘娘也没有多坦诚。我一个做奴婢的，整日是希望主子开心的。”
端木蓉点了点头道：“她快过生辰了，就在夕雪宫热闹热闹吧。也别大肆宣扬，毕竟在陛下没有将娘娘的身份昭示天下前，咱们若是泄露都是死罪。”
“是，这个自然省得。”
端木蓉嘱咐了一些后，就离开了夕雪宫，一路往蕙兰殿去。
此时，景岚看着桌案上摆着的首饰，精心挑选着。
“玉簪她有了……这对步摇不错……”
沈古凌进来道：“陛下，端木大人来了。”
景岚抬起头道：“宣！”
端木蓉进来跪地道：“陛下万安，圣躬安康。”
“起来吧，她怎么样？”
端木蓉起身恭敬道：“娘娘还是老样子，留下的病根儿没好，多了哮症。想来昨日陛下去娘娘宫里，听到了她呼吸的哮声吧？”
“是，朕也想问这个问题。她是怎么得上这种病的？”
“陛下，娘娘其实从小身子骨并不算太好，从小没少生病，只是随着年龄增长，看着好些。再加上多年来习武强身健体，只是她作为凤血阁的阁主，万事都要冲在前面。多年积劳成疾也是有的。另外，娘娘小产和春寒日里被丢尽寒冷的水池中，都是对女子身体有害的。”
景岚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朕知道了。你好生照顾她。”
“不过，陛下，贵妃这些年确实做得太过。陛下的宠爱让贵妃也算昏了头，但是若是任由贵妃恣意妄为，只是加快要了娘娘的命。这……不是陛下本意吧？”
“你说的是，不过有些事需要从长计议。”景岚叹了口气，拿起一只凤钗仔细端详着。
“陛下，娘娘从来不缺首饰。”端木蓉跪地道。
“她要生辰了。”
“正是，所以陛下应该清楚娘娘想要什么……这也是云王妃想告诉陛下的。”
景岚看着端木蓉，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好，朕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臣告退。”
端木蓉走后，沈古凌被景岚唤了进来。
“沈古凌，这些首饰就收起来吧。日后封后时再拿出来……另外，百里寒青等人是不是打算动手了？”
“这个……属下不是很清楚。但是郑家这么久一直都不消停，廖国不就是他一手提拔上来，陛下应该及时出手啊。”
“这个事，朕估摸，应该不用朕了。廖国听了郑素明蛊惑参奏两位公主，又胡乱攀咬百里寒青，周云烟等人。郑家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拿下郑家，一切就都好办了。”景岚目光坚定道。
“陛下未雨绸缪，只是陛下……如今大家都看不懂您了，您跟从前变了好多啊。”
景岚缓缓起身道：“身为帝王，若是什么都被看清了，那不就麻烦了么？父皇为人谦和，但是很多事情都能被人一眼看透。总之，你跟着朕，朕绝不会对你怎么样。他日，你若是想离开，朕也是允准的。”
“属下谢陛下隆恩。”沈古凌跪地叩谢后，离开了蕙兰殿。
景岚在殿内坐下看着折子，一看就看到很晚，而照例，也是等雪兰睡了之后他才去夕雪宫。
秦歌燕跪在地上道：“陛下万安。”
“娘娘睡了吗？”
“睡了。”
景岚点了点头，接过秦歌燕手中的小玉灯走了进去。静谧的殿内，听得到雪兰的呼吸声，景岚也明白端木蓉的话是没有异议的，雪兰的身体确实不太好。
景岚走进床边看到床上的雪兰脸上有未干的泪痕，也不知睡前因何事而流泪。他慢慢俯下身亲了亲她的眼睛，雪兰似乎感觉到，默默转了个身。
景岚浅浅一笑，熄了灯，躺在雪兰身边，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腰。就像从前一样，她瘦了，瘦了很多。
背对着景岚的雪兰眼角又慢慢滑过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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