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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域顿了顿，然后关上了门，留住这一室的安静与温暖。
她，没有戴人皮面具。
也穿回了从前的紫衣。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就那样站在门口，看着浑身僵硬一动不动的寒虚予。
北域就住在寒虚予隔壁的屋子里，东凛风风火火闯进寒虚予这里她是知道的，到了晚上他又没有像往常一样走进自己的屋子跟她道晚安，她便知道。
她偷来的温柔，到头了。
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寒虚予不知道，但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从她带上花想容的人皮面具穿着花想容的衣衫从皇宫里回来的那天开始，到今天，整整十天了。
十全十美，是个好数字啊。
她已经很知足了，真的。
这十天，比她活的近二十年加起来都要开心。
事到如今，无论什么后果，她都接受。
犯错的是她，骗取真心的是她，后果也该她自己承受。
她知道，寒虚予的心里定是极其难受的，看着他这个样子，她又何尝不难过。
北域咬了咬唇，缓步走到寒虚予身后，就那样屈膝跪在了地上。
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完全发不出声音，她想与他道歉，可道歉又有什么用，她带给寒虚予的伤害，是道歉就能不痛的吗！
“你这是做什么。”寒虚予低头，却不肯转身。
北域抬头，就看到了寒虚予被攥的褶皱的袖口，眼泪就在那个瞬间夺眶而出。
“虚……不，公子，我……”
北域紧紧的咬着唇，却完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活了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流过泪，从来没有。
放在膝盖上的手收紧，在寒虚予开口的那一刻，她几乎崩溃。
“北域，你这是为什么啊。”
北域狠狠低头，寒虚予那声几不可闻的哽咽瞬间刺痛了她的心脏。
这十天里，寒虚予吻过她一次。
就在她的屋子里。
虽然是浅尝即止却已经足够她为此万劫不复。
她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他啊。
喜欢到走火入魔不顾一切。
“公子，你杀了我吧。”是北域对不起你。
寒虚予红了眼眶，双手按在桌子上支撑着身体。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北域不是坏人没有坏心。
这十天，又何尝不是他最幸福的时光。
给了他这般幸福的人是北域，陪了他这么久的人是北域，甚至于吻的那个人也是北域。
可他心里的人，不是北域。
他不怪北域，只怪自己。
怪自己白白耽误了这么好的姑娘。
更恨自己认不出真正的花想容！
他把花想容装在心里，捧在手心，可是，他却分不清认不得真正的花想容！
北域这般，又何尝不是他自己的问题。
若他能认出她不是真正的花想容，又怎会浪费了北域的感情！
寒虚予长长的吸气，然后缓缓转过身。
“我杀你做什么，是我轻薄于你，是我该死。”
他言语平静，却激起了北域全部的悲戚。
“不，不是的，是北域猪油蒙了心，北域配不上寒公子却还不要脸的偷了别人的身份欺骗于公子，公子你很好你是北域见过最好的人，是北域一厢情愿自私的鸠占鹊巢，公子切莫责怪自己。”北域慌忙的解释切越说越痛，最后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却不是为了原谅。
“公子，北域知道你难过，公子有什么都冲北域来吧，北域绝无二话只求您，别伤了自己！”
她完全没有收着力，头撞击地面发出嘭的一声几乎是瞬间就出了血。
北域知道，自己这种欺骗人感情的人就该凌迟致死五马分尸，她只是个下人，却毫无自知之明的去纠缠寒虚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听空大师关门弟子啊。
她怎能配得上他。
他们之间就好比云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北域知道，若不是寒虚予修养好人好，肯定早便动手杀了她了，可也因为是这样，她才更加的自责更加的心痛。
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会这样伤害如此好的男子啊！
“北域！”寒虚予连忙俯身拦住了还要再次磕头的北域。
“可是北域不后悔，从不后悔这样做，这十天，让北域拿这辈子下辈子不得好死去换北域也愿意，北域执迷不悟，所以公子还是别留下我这个祸害了。”
北域低着头，仿佛要低到尘埃里面去。
“你。。。到底是图什么啊。”
寒虚予蹲在北域面前，想扶她起来却没能成功。
他不能给她她想要的幸福，也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子，北域貌美，多少男人甘愿折在她的紫罗裙下，她又何必这样为了他寒虚予糟践自己。
“图什么？那公子把一颗心都交给了花想容又图什么？”
北域抬头，含泪的双眸就撞进了寒虚予的眼瞳中，并且直接撞进了心灵，撞得他好疼。
“那不一样。”寒虚予下意识的躲避。
“不过是为了一句喜欢，我的喜欢和你的喜欢又哪里不一样！”北域哭着把自己藏了这么多年的两个字说出口，这么多年，还不只是为了这么一句喜欢！
她喜欢他！
北域喜欢寒虚予！
喜欢的神魂颠倒失去理智！
可是，她又哪里说得出口。
哪里有资格说的出口。
她的眼猩红着，额头上滑落的血顺着她的脸颊与眼泪汇成一股落在寒虚予的手背上。
烫的人心一抖。
寒虚予愣了，看着面前的女子做不出任何反应。
不过一句喜欢，哪里不一样？
就像是自己把一颗心全都放在了花想容身上，北域，竟然是为了这么一句喜欢么？
为了这么两个字，就抛弃了自己的身份甘愿顶着别人的脸生活吗，甘愿不顾名节不顾一切待在他身边吗。
“公子，我知你生平最恨欺骗，可是。。。”北域哽咽着，控制不住眼泪就那样打湿了衣襟。
“能不能不要恨我。”
北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虽然她出身不高又孤身一人为人驱使。
可她骨子里的那种骄傲是从未磨灭的。
他记得自己去求北域替花想容进宫的时候，北域要了一个承诺。
“进宫自然是没问题，不过。。。”
“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女子微笑着，魅惑且妖娆。
“把我记在你心里，一辈子。”
寒虚予就那样看着自己沾了她血的手背，一滴泪划破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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