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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该是柳无涯。
直到这一刻,陷入他怀里的这一刻,花想容才真真正正的意识到,云裳真的死了。
即便是人还活着,却也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
云裳从来没有这般抱过她,总是在危险关头不顾一切护着她的人,是柳无涯。
许是因为他有了另一个身份,不再为从前的“云想衣裳花想容”而束缚,许多事情,也就随心所欲毫无章法了起来。
但是,再怎么变,他也是云裳,身上的气息,也是花想容一直想要靠近但是却从未触及到的。
许是察觉了什么,柳无涯并不温柔,甚至算是把她丢开一般放在了床上。
花想容的眼神空洞,有些僵硬的缩了缩双腿。
她不知柳无涯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这个人。
她没法子像对待云裳那般没皮没脸,也没有办法像对待柳无涯那样放肆自然。
同样的,不在芍阳城的花想容对于柳无涯来说,也是另一个人。
性子里的放肆骄傲更多的显出,甚至过度警惕的有些神经。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吧。
放肆张扬,不怕天不怕地。
他没法想之前云裳对待花想容那般爱答不理,也没办法恢复成前阶段的毒舌调戏。
两相纠结,相望尴尬。
明知道面前坐了一个人,屋子里却依旧保持着寂静的感觉很是奇怪。
这人的气息明明不如之前那般强势,甚至有些淡然,可是花想容还是浑身紧绷,没法放松。
不管是柳无涯还是云裳。
她都从来没有看清过。
也许,真的应该早点瞎,早点用心去看他。
说不定,也不会走到这般境地。
不知道,有没有过子时,今天,花想容终究还是陪着她的云裳过了又一个生辰。
只是,她知道,以后的这天,就是柳无涯的生辰了。
冰凉的脚在洁白的被褥上无意识蹭着,留下一道歪歪扭扭的血痕。
花想容身上的伤痕早已不计其数,这种程度的伤,花想容甚至想不到是何时伤的。
刺痛感缓慢的变成了钝痛,她皱了眉头,却依旧默默地环住了自己的膝盖。
还没等她收紧胳膊,一只微凉的手便突然握住了她的脚踝,她狠狠地僵住,肌肉都紧成一团。
柳无涯手下一顿,垂下眼眸。
直到花想容的脚放松了些,他才动手,用手帕擦去了脚底的血污,缠上了板板整整的绷带。
花想容张了张唇,想道声谢,却如鲠在喉。
可能是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太过奇怪,并且两个人都需要好好调整一下之后的相处模式,所以这房间一下子有些寂静的过了头。
这对于一个刚刚失明的人,很是不安。
花想容没有问自己的眼睛会不会恢复什么时候恢复,可能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或者真的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开口太过困难。
特别是对柳无涯开口。
说不上来是什么横在他们之间,却是难以跨越的。
她浑身都僵着,坐的很累。
然后她听到柳无涯缓缓的起身,她朝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就感觉到一只手揽过了她的上半身,往那个人身上靠了靠。
他应该是拿了什么东西,轻轻的涂抹在了她的眼皮上,花想容颤抖着睫毛,有些无法适从,却也只能一点一点卸了力,轻轻靠在了那人怀里,方便他动作。
他的手总是微凉的,触在人的皮肤上,痒痒的。
袖子下的手不知怎么扯在了柳无涯的衣角上,越来越紧的攥着。
柳无涯躬身拢了拢她的发,那一瞬间的气息靠近的仿佛只有咫尺之距离,他手上拿着纱布,一圈一圈的缠在花想容的眼睛上。
血泪。
流了血泪的眼睛,定是要恢复一段时间才行的。
原本,他是打算瞒她一辈子的。
所以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还是如此的突然,更没有想到花想容的反应会是这般,脆弱的仿佛一碰就要碎了。
她哭的浑身颤抖的样子历历在目,嘶吼着声声质问。
是她错了吗?
是非对错又哪里是随随便便分得清的。
人间事本就当局者迷。
若是变成故事供人谈论,也说不定会是另外一种看法。
她昏迷的时间不长,还不到两个时辰。
外面的天可也已经彻底黑了,风雪冰雹依旧孜孜不倦的敲打着地面,带出坑坑洼洼。
是以,今天,到底还是被她缠到了。
每年的这一天,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个姑娘,都是在自己身边的。
柳无涯的手顿了顿,微微低了头看她。
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近,近的柳无涯拿纱布的手不自然的多了几分僵硬。
花想容靠在柳无涯的肩头,感觉到他的停顿,微微向他的方向抬了头。
鼻尖不小心划过柳无涯的侧脸,瞬间激起一片波澜。
她能感觉到对方喷洒在她侧脸的呼吸,带着温度,微微凌乱。
也不知道是这样僵持了多久,身前这人才又重新动了,近乎温柔的缠好绷带。
就像是错觉似的,明明知道两人之间并没有太过分的触碰,可花想容面上的肌肤就是在他呼吸掠过之后瞬间变得分红,好似烫到了一般。
手下不自觉收的更紧,直到他扶着她的背缓缓的靠在了床头。
他起身的动作扯到了衣袖,花想容一愣,便立刻松了手。
不自然的抿了抿嘴,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个人从前的相处模式便一直是花想容在喋喋不休,来了淮安之后也一直是两个人的唇枪舌战,从来没有这般,相对无言过。
幸好,被柳无涯的气息笼罩的感觉很快消失了,周身又恢复了无边无境无依无靠的黑暗,她微微低了头,乱了呼吸。
柳无涯就站在她的床边,近乎发呆的看着自己被攥的褶皱的衣角,他魔怔般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被那人靠过的肩膀,那处的温热瞬间侵染了他指尖的微凉。
他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件屋子,外头带着力度的冰雹砸下来的时候他混沌的想。
真是疯了。
疯的毫无预兆,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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