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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程秀珍重新清理了下伤口，并未很深，就上了药，很快包扎好了。
本是深夜，见她们两人脸上现出一丝疲惫，卿九九就劝道：“你们先进屋休息一下吧。”
“财……财子……会不会.……”余小花有些担心又夹着一丝扭曲的希翼，还真是矛盾。
卿九九回头看着余小花：“你是想要他来还是不来？他来，就是我们死，不来，就是我们活。”
“自然是……不.……不..不想。”余小花有些做贼心虚地垂下头。
卿九九慢条斯理收回目光：“放心，今晚他还是没胆子来的，我会在外面守着的，你们就安心睡一觉吧，明日我再给你们另行安排一处宅子。”
余小花本是有孕在身，经过折腾，倒真的是很累了，程秀珍更不用说了，差点死在周财的手上，吓得魂飞魄散，现在没有危险，放松下来，整个人尽显憔悴，握住余小花的手对卿九九说道：“今晚就让九儿多费点心了。”
卿九九点点头，“奶娘还是尽早去休息吧。”
“嗯。”程秀珍应了后，拉着余小花道：“小花，我们进屋吧，你不累，可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要休息啊。”
提及孩儿，余小花摸着自己的肚子，再强硬的坚持也软下来，扶着程秀珍进屋了。
而进屋之前，程秀珍回头看着卿九九，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摇着头叹息地进去了。
卿九九坐在外屋，收拾好一切，对阿酒说了几句后，便坐下来想要撑着头休息一下时，本是休息的程秀珍却又返回来了。
“奶娘？”卿九九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我……我睡不着。”
程秀珍缓缓走到卿九九面前，沉默一瞬，陡然朝她跪了下去！
惊得卿九九一下子站起身来要去扶她。
程秀珍跪下的决心挺强烈的，卿九九一时没把她拉得起来，程秀珍挣扎着苦苦跪着。
“奶娘你这是做什么？”卿九九眸底闪烁一丝后，跟着跪下来。
程秀珍朝她重重磕着响头，“九儿，为娘的今日求你一件事，求你一定要救救小花，虽然以前小花对你态度恶劣了一点，可毕竟是我的女儿，如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陷入危险之中。”
卿九九回道：“我没说不会管她，你放心，若是我有心针对她，今日也不会救她。”
程秀珍还是不起来，继续说道：“我说的是以后.……不管她做了什么，都希望你可以饶了她，还有……财子……”
卿九九一怔。
“小花现在很难受，我知道她心里还是有财子的.……还舍不得财子的.……而且我认为财子不是个很坏的人，小花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没有爹爹啊……”
程秀珍字字如泣，在外人眼来，会觉得这是一位保护自己孩儿的好母亲，会感叹母爱的伟大，可是这些话却像是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割在卿九九心口上，流血着，难受着。
“奶娘，若是他们想要杀了我呢？”卿九九眸中的温情消退不少。
程秀珍拼命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这一次是财子被人迷了心智的，小花更是不会……”
“我说的是万一，万一将来他们都不想放我一条命，甚至.……”卿九九故意停顿一下，盯着程秀珍沉下目光：“甚至连你都要一起要了我的命那又该如何？”
不过是轻飘飘地一句假设，却是击的程秀珍整个人都颤了颤，半晌后才回道：“不会的，我想.……你有偌大的卿府保护，谁又能.……伤的了你呢.……”
“人生总有意外，谁也预料不到。”卿九九嘴角牵扯出一丝苦笑，这漫长的人生里什么时候都会有亲人手刃自己的亲人的太过冷酷的事。
程秀珍却还是一直否定说着不会，卿九九听得倒是有几分滑稽和麻木，良久，只是张嘴问道：“奶娘，我还有一事想要问你。”
“什……什么事？”程秀珍张嘴，干干的唇上唇纹愈发的深刻和干裂，像是那枯树上冒起的干皮一般，让卿九九看起来似乎没有以前的温柔和蔼，那么亲近人了。
卿九九沉吟后问道：“我想问的是十四年前的事。”
程秀珍脸色几句变化，整个人几乎都被这几个字给惊得往后踉跄了一下。
卿九九自是将她的一切神态都收藏在眸底：“十四年前卿府发生了什么事，听说与我有些关系，我想知道，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我想你身为我的奶娘该是最清楚的。”
此时的程秀珍颤着嘴唇，浑身发抖，像是被一头猛兽给咬住了脖子般，不敢大口呼吸，冷汗一滴一滴流出来，顺着苍白的脸颊上的沟壑流下来。
“奶娘，你一直待在我亲生母亲身边，那时发生了什么事，你也是最清楚的，请告诉我，因为我觉得这次我被人接回卿府隐隐约约也跟那件事有关，是不是？”
卿九九拧紧眉头问道。
可是程秀珍像是吓傻了般呆若木鸡。
卿九九俯下头，凑近，逼问道：“请告诉我，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程秀珍突然发疯了般地抱着自己的头，迭迭喊道：“十四年前能发生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反应如此激烈，还说不知道，卿九九自然是不信的。
可是看着程秀珍如此痛苦，卿九九也极为不忍心，否则早在之前她都该找她问了，只是有些顾忌。
现在形势变了，正如之前傅离提醒的那般，有些人有些事再不追问那就迟了。
卿九九害怕有一天一个知道所有事情真相的人会忽然就这样没了，让她必须一点一点从最边缘向着最里面前进。
现在的程秀珍可是.……最接近真相的人，她不能放弃。
即使程秀珍很痛苦，既然早晚都有这么一天，何必还要拖着，况且程秀珍对她.……
卿九九眸光深深地敛紧，抓住程秀珍，厉声喝道：“奶娘，你何必遮掩这些？你若是不说，那我何必还要护着余小花护着周财以及……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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