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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对着窗户的，卿九九转头看着窗外晴朗的天气，微微眯了下眼，然后便看见立在窗外的阿酒替她挡住了照进来的阳光。
“阿酒，什么时辰了？”
阿酒回道：“已过申时。”
“都睡到下午这个时辰了么，怎么我会闻到菜香？”卿九九一边问道，一边起床穿着衣袍。
阿酒也掩上窗户，盖住了外面较为刺眼的光线，并且极为灵敏地在掩上窗户的时候溜了进来，端端正正地立在房间里：“是夫人在做晚膳，而且是特别为你做的，做的都是小姐你平时喜欢吃的菜肴。”
“是么？”卿九九站起身来，阿酒顺势走到她身后给她束着腰间的带子，整理着外袍，凑下来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姐，事情都安排好了。”
卿九九眸底最后一丝迷糊消退而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冽：“嗯，届时你去做你的事即可。”
阿酒犹豫了下：“若是我不在身边，小姐你便是……”
“不用担心我。”
卿九九露出一丝浅淡的笑：“你若是在的话，那才是不好办，而且，我有把握。”
见她这样说，阿酒只好妥协，给她整理好后，退后一步，扶手道别，便闪身消失在了房间里。
刚好这时，程秀珍在她房门外敲门：“九儿，九儿……你醒了么？”
卿九九走过去打开门，看见了程秀珍的一张笑脸，她也跟着微笑道：“奶娘，我刚醒。”
“那还真是刚刚好，我给你做了好吃的吧，你从昨夜到现在可是一口饭也没吃，小花也才刚醒不久，大家都一起坐下来吃吧。”程秀珍十分热情地走进来，拉着她的手往正厅里走。
卿九九没说什么，默默地跟着。
程秀珍这副模样，还真是仿佛一夜醒来，之前发生的种种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正厅桌前，余小花已经坐下来了，并夹起一块刚要偷偷吃一口时，便被走来的程秀珍给看见了当即喊道：“小花，不准吃，九儿还没来呢。”
余小花不高兴道：“我也很饿，为了等她我可是饿了一个时辰。”
程秀珍瞪了她一眼，余小花反过来瞪卿九九。
卿九九装作没看见般坐下来。
一家三口仿佛在荒北一样坐着，也跟荒北时一样，程秀珍给她夹菜，余小花嫉妒地瞪着她，仿佛真的是在昨日，可是.……
“来，九儿吃肉。”
“娘，我也要。”
“好好好，都有。”
看着碗里的红烧肉，卿九九想了想，夹起来咬了一口。
与此同时，余小花也下口了。
味道还是记忆之中的味道，只是这个味道偏甜了些。
不过还是很好吃，卿九九微微抬眼，便看见程秀珍满怀期待地一直盯着她，她缓缓下咽，吃完了一整块五花肉，抬起头来冲着程秀珍笑道：“奶娘，这五花肉还是一样的好吃。”
见她这么一说，程秀珍一下子就笑了，笑的眼睛眯起，像是月牙般，虽然眼角皱纹堆叠很多，看起来却像是波光粼粼水面上的月牙般，回到了之前的淳朴。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见她在自己面前笑的这般淳朴了吧……
然而余小花却是重重地拍下筷子，不悦道：“等了这么久，饿了这么久，一吃全是卿九九喜欢吃的，味道也是偏甜的，可我喜欢吃辣的，娘，你怎么不给我做我喜欢吃的呀！”
程秀珍略带一丝怒气：“九儿很久没有吃我做的饭菜了，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就做了，你之前日日给你做，今日就这么一顿，你还这么不开心么？别生气了，我们还得感谢昨夜都是九儿救了我们呢。”
说道这里，余小花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些，然后主动给卿九九夹了一块肉放到她碗里，赔不是：“刚才是我的不对，这块肉向你赔罪。”
这么容易就心软赔罪的余小花倒是不多见，卿九九复杂地看着她：“若是从前，我定是会怀疑这块肉里会不会有毒。”
余小花的神色猛地绷紧了。
卿九九意味深长道：“不过随口说说罢了.……”
“我自己吃！”余小花自己夹来吃了，一口包在嘴里，然后咀嚼了几下，恨恨地看着卿九九自个儿吃了。
程秀珍倒是没有多想什么，替两人夹菜：“好了，好了，都别生气，吃饭吃饭……”
三人如同往日般吃着饭起来。
与此同时，隔壁人竟是真的架起一道锅炉来，现场熬着高汤，旁边桌上还架起小汤锅吃起火锅来。
关柔觉得两个人吃起来太闷了特别还是跟傅离这个哑巴，更是索然无味，于是把元戈和方青也叫过来了。
元戈倒是不讲究吃的不亦可乎，嘴巴又能说，跟关柔一唱一和倒是热闹，可反观傅离和方青这两个木头，一个闷头吃饭，一个淡然看书夹菜，关柔心里庆幸自己还好叫了元戈过来陪着她，不然自己被他们闷都要闷死了。
但隔壁的一切他们这边都听得清楚，反倒是他们几个的声音硬是传不过去，也不知道傅离在墙上装了什么。
关柔觉得一边吃着小火锅一边还能听些乐子倒是不错。
关柔吃了一口肉，笑眯眯道：“我这肉啊，可比隔壁的香了。”
“可我怎么闻着隔壁传过来的香味，觉得隔壁的也香呢？”元戈跟关柔唱反调。
关柔媚眼瞪了元戈：“你懂什么，我这可是新鲜无害纯手工的有益身心健康的食物，旁人的能比得上么？”
元戈愣了下。
方青倒是皱眉，好不容易开了口：“我们到现在都没听出隔壁有什么异常之处。”
关柔却是打断他的话：“哪里没有？不是处处都有么？”
“处处？”方青皱眉更是紧促。
元戈一口咬下一片五花肉：“你不知道这旁边的架起的高汤是做什么的？”
方青脸色不好地盯着对面坐着的元戈，那眼神好像在说你知道你倒是说啊。
傅离翻了一页，放下书卷，看向了高锅。
关柔噗嗤一声笑道：“这汤倒是快熬好了，现在就差一条大鱼了。”
方青无视他们俩，对着傅离问道：“爷，鱼大不大，需不需要我现在就去准备？”
傅离眸光微微闪了下，拿出手札：
【京城的鱼再大，也逃不过本王的手掌心。】
关柔刚喝下的茶差点没喷出来，目光一下子阴柔起来：“那鱼.……已经出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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