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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北慕王看着北慕羽。
北慕羽替芸娘顺了顺后背，对他说：“父亲，芸娘因为被赶出王府，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她一个人带着秘密几经辗转才见到我，现在看到您情绪有些失控。”
北慕王回忆着以前，当年他过于消沉，根本没有注意府里的俗务，以至于自己王妃身边的人是怎么被打发的也不清楚，这些都是秦氏在打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冤屈？
芸娘稳定了情绪，对北慕王说：“王爷，当年奴婢出府前根本没有机会跟您说话，迫不得已才带着这个秘密远走，到处漂泊。好在苍天有眼，让我遇见了皇后娘娘，我才能再次见到您啊……”
“您身边的秦氏，是个杀人凶手。她不仅设计害死了先头的两位小公子，还害得王妃难产而死，她跟她身边的无忧秘密说起此事，我亲耳听到的！”
北慕王的天色煞白，神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两步，险些撞在椅子上。
“王妃身边的旧人被她以各种由头打发，或卖或敢，给王妃接生的婆子还被处死了。您当时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我们都见不到您的人，有苦无处诉。秦氏只手遮天，我们做下人的哪里是她的对手，只能任凭发落，只是可怜了我家王妃，年纪轻轻就被害死了……”
芸娘痛哭不已。
北慕王已经被打击得站不稳，北慕羽扶他坐下，给他时间缓冲。
北慕王所有的精气神仿佛被抽走了，双眼虚空地盯着前方。
他心爱的女人，被自己宠了多年的侧妃一而再地迫害，连小小幼儿也不放过，这是何等的歹毒！可笑的是，他还一心一意宠她信她那么多年，到头来自己是被玩弄在掌心的那一个！
“哈哈……”他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手撑着额头靠在椅子上，看起来十分颓然。
他笑自己一世英名，居然被一个女人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笑自己不够清醒，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笑自己活该，不是个男人！
“父亲……”北慕羽担心对他打击太大，他会接受不了，握着他的手试图给他一点温暖。
“阿羽，”他抬起头来，一下子仿佛苍老了许多，“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北慕羽说不出原因，她不记得自己之前是因为什么才瞒了下来。
“对了，去把账本拿来。”北慕羽扭头让落蕊把之前整理出来的账本拿过来。
流冰拿了账本过来，放在北慕王身边的茶几上。
“这是我之前摘录出来的王府账本里的漏洞，秦姨这些年打理王府产业中饱私囊，每年几乎吞掉一般的收入，我如今还没有查到她把那些收入存到了什么地方。”北慕羽说。
北慕王翻开账本，只扫了几眼心就堵得难受，再也看不下去，放下账本起身说：“我现在就去把那个贱人关起来！”
“父亲！”北慕羽叫住他，“你贸然动她，她会有千百种理由搪塞你，而且她经营多年必定有手，你必须戳到她的痛处，让她猝不及防地露出真面目。”
北慕王看着她。
她启唇道：“纳妾。”
秦氏最怕别人威胁到她的地位，最怕父亲有别的女人，如果父亲不仅纳妾还有了孩子，那么她一定会有所行动。
……
北慕王回到王府就直接去书房了，秦氏知道他回来，特地去书房问他晚上想吃什么菜。
北慕王眼底一片寒凉，抬头看她时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疲惫地说：“随便吧，我没有胃口。”
“怎么了？”秦氏温柔体贴地走到他身后，抬手给他揉太阳穴。
以往她这般柔情蜜意，自己很受用，可是今天，他却觉得按在自己太阳穴处的手指像随时会蛰自己一口的毒蛇，他十分反感，语气却是与以往无异，“还不是朝中的事，琐碎又烦心。”
秦氏没有察觉他的异样，仍旧温柔地开解他。
夜晚睡觉的时候，秦氏给他宽衣。北慕王忽然开口说：“你有空帮我物色物色人家，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子。”
秦氏手一顿，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王爷你……找人家做什么？”
北慕王自己动手解了中衣，顺手搭在衣架上，朝床走去，“我年纪不小了，若再不努力一把，王府就后继无人了。怎么，你不同意？”
北慕王看着她的脸，不错过她的任何表情。
秦氏的脸忽白忽红，心里已经天崩地裂，山呼海啸。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还没有打消他另找女人的念头！她不能容忍别的女人进门，睡在他身侧，那个位置是她一个人的！
她努力挤出一副温柔委屈的样子，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泫然欲泣：“王爷，妾身跟了你这么多年，身体却一点也不争气，都是妾身的错，妾身该死……”
“好了。”北慕王忍住心里的反感，回握住她的手，却不再像以往一样在她哭泣的时候抱着她。
秦氏的心越发慌乱，身子绵软地靠到他身上，抽噎着说：“妾身不该贪心，在心里偷偷地把王爷当成自己一个人的，以至于没有为王府考虑呜呜……纵使有万般心酸和不舍，妾身也会努力为你找到合适的人，让她为你诞下儿女……”
北慕王闭了闭眼睛，心里想的却是自己早夭的两个可爱的儿子，还有自己的妻子，心里愧疚得发痛。若是当年他就发现了秦氏的恶毒，早早赶走她，就不会有今天。
秦氏一个人自导自演地哭诉了一堆，却见北慕王无动于衷，哭声顿时止住，直起身紧张地打量他：“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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