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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巽风轻叹了一声，低声道：“宁王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只看重眼前的利益得失，如何能有长远的考虑。”
蒋巽风也是知道，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今天早上在司空府邸弄出这么大动静，怕是整个京城没有哪个大势力会不知道这件事。几人吃饱喝足之后便由蒙祜驾车回客栈。
一行人刚刚踏进客栈，就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劲。客栈的掌柜站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大厅之中总共坐了两桌人，其中一桌是三个人，另一桌只有一个人。蒋巽风瞟了一眼一个人都不认识，这些人大晚上不睡觉，凑到自己的客栈，想来肯定是因为明天初一上朝的事情。
三人一桌的里面最先有人站起身来，上前冲着蒋巽风施礼道：“想必这位就是卧云先生吧。在下钱旭，左丞相秦明大人的门客。由于大人公务繁忙，未能第一时间前来拜会，本想等到先生府邸落成，前来庆贺。不过明日便是初一，届时皇宫之中百官朝会，需要商讨祈天大典。丞相愿推举先生领大祭司职，主持祈天大典。”
“正是，在下太书院冯惠，天章阁直学士，受太傅大人之命，前来告知先生此事。”另一张桌子上的那一人也是站起身施礼说道。
蒋巽风点头环伺四周。一来来四个人，都快凑一桌麻将了。“祈天大典？有点意思。”子时还早，就且先来听听这些文官有什么想法吧。
“大家坐。不知下官何德何能，劳烦诸位在此等候？”蒋巽风依然站着，看上去模样倒是毕恭毕敬，但话语中却没多少敬意。
“今日朝会，陛下觉得今年乃多事之秋，先有西南爪哇国屡屡犯禁，后有东北大旱瘟疫，匪患横行，现在又出了个什么皖城贪墨案。于是下诏于初九重阳节实行祈天大典，以安天下民心。往年也有过如此的祈福大典，此事皆有礼部分派任务人手，但今年由于事出紧急，明日便是初一，到重阳也不过九天。所以礼部一时间忙于布置，没有时间寻找合适的主持人。”
“右丞相建议由众位大臣联名举荐两人共同主持。一名为大祭司，另一人从旁辅佐。明王殿下一力保举严州严先生。严先生的才学和能力在朝中也是得到认可的，所以没人有异议，但第二个人选则迟迟未能决定，于是宁王殿下便提议由先生来出任。毕竟此等大事，还是得事先告知先生才行。”
怪不得今天从司空府出来之后就那么多人跟踪，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事，这些老狐狸估摸着原本都不会出现，经过我在司空府这么一闹腾，都不知道我什么意思了，这才派人过来探探我的底。
“哦。”
众人面面相觑，这蒋巽风当真是有些狂妄了。冯惠有些不悦道：“先生此是何意？”
“既然只告诉我一声，何必那么多人一起来，随便来一个知会我一声不就行了。众位大人都是日理万机之日，何必耽误时间来见我这个无名之人。”
那冯惠被蒋巽风的一句话噎得半晌没说上话，一口气堵在了喉咙口。
“原谅我这人说话就是这么直，大家有什么事就直说，是吧。”
众人对这个蒋巽风行事乖张也是有所耳闻，更是听说今天早上此人还大闹了司空府。但此后司空府大门紧闭，旁人也不乏窥伺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何况口口相传总会有些被扭曲夸大的地方。现在见到了蒋巽风真人，连同早上的事情，众人皆是又信了三分。
四人虽然有点气，但为了大局还是忍了。冯惠开口道：“先生有所不知，这，朝堂之事素来严谨，我等也是受右丞相之命，所以不敢怠慢。这才一同前来。”
祈天大典，就是做戏给百姓看。昭告所有百姓，现在天灾人祸不断，是上天降下的劫难，现在我们要祈福，那接下来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破事了。说白了就是皇帝陛下要告诉群臣，你们最好现在老实点，若是再惹出什么事情来，那就是触怒天威，必有重罚。
蒋巽风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朝廷之上的那些大官，多半也能理解其中的道道。这些人应该都是宁王这一派系的人，虽然嘴上说着受命于右丞相，其中还不伐左丞相的门客。但实则就是因为自己早上大闹司空府的事情，让宁王坐不住了，自己无法出面，这才派人来提醒我，让我收敛一些。
如今的朝廷可谓是多事之秋，但凡出大事，那一定是三王之间的争斗。所谓神仙打架，群众遭殃。一旦三王之间的纷争闹的不可开交，最终就会把一些不重要的大臣抛出来当替死鬼。谁都不想做这样的替死鬼，所以是不是右丞相受命他蒋巽风不知道，但来的这些人，绝对都是不想做替死鬼的。如果他们都是宁王这一派系的，那言下之意就是大家都是绑在一条绳子上蚂蚱，一损俱损。
他们是希望我蒋巽风能接受他们的调派和安排，哼。但我可不是你们手中的提线木偶。先让我当这个大祭司，随后不知道要给我扣个什么帽子。
蒋巽风也是施礼道：“有劳大人了，深夜等候通知，小人真是感激不尽，他日必登门道谢。此事我已经知晓，诸位大人就请回吧。”
几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这蒋巽风是不是真的懂他们来的目的和意思，但对方显然已经是下逐客令了，再多待也没太大意思。他们气愤这蒋巽风说话完全不按套路，准备的说辞根本派不上用处。要不是他们很清楚，这客栈还有好多双眼睛暗中盯着，怕是真想把事情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也好过现在这样回去还得提心吊胆。
几人向蒋巽风一一道别，个个脸色都十分难看，感觉像是糊了一层土。蒋巽风将众人送到门口时，说道：“众位大人，你们且放心回去，你们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明日朝会便会有分晓。”
这一句话说得几人更是有些惴惴不安起来。天晓得这古怪脾气的算命先生明天朝会上会说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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