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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阁老为官正直,造福一方百姓。作为同乡人,都很骄傲。所以尽管他已经离家四十多载,还是有人一直照看着他的院宅。
“把东西都收拢一下,好好吃个饭,就各自安寝吧。”柴老爷目光平静地看着自己住了二十多年的院宅,看一眼院子里放着的一应物品。
他做官时清正廉洁,两袖清风,即使皇帝没有下令抄他的家,依旧没什么东西。除了些旧衣物和自己收藏的书画以外。书画就是最多的了。
柴凤英的父亲柴厚德应了一声,示意自己夫人一起收拾。几下就把东西归置出来,相应地放到各个屋子里。
柴老爷年轻时有四兄弟,父母是做屠户生意的。每天起早贪黑,倒也整的个温饱。此外还拼了老命置办了这家有四个房间的小院子。
谁知道该享福的时候,两夫妻和三个大儿子出门去选猪时,乘夜色踏小路归来,不慎跌入山谷,一家老小,都丢了性命。
柴老爷时小儿子,其他哥哥都没有读书的才能,唯有他是个读书的材料。父母兄长出事时,他刚刚考取进士,本以为苦尽甘来,谁知道等来家中噩耗。忍痛埋葬了父母兄长,留下家里这件刚刚修葺好的一院四房的屋子。然后赴京上任。此后平步青云,一直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阁老职位。
如今到留出一间书房,放置父子两人的藏书。倒还剩一间,先打扫出来,暂且不管。
谁知第二天,才起床开门,就看到一群手里拿着各色食物的左邻右舍们站在门外。柴厚德意外,“乡亲们,这是···”打前头抱着褐色方巾的大娘,抱着一只公鸡,看着眼前三十多岁的男子,浑身气度不凡,
“这位想必是柴老爷的儿子了。我们是着附近的人家。早听闻柴老爷要回乡,一直在等着呢。昨日你们回来时天色已晚,不便打扰,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
柴老爷是大好人,上书皇帝减免税租,我们才过的这么好哟。没什么报答的,所以我和乡亲们一起拿着家里的特产过来看看。”
柴厚德连忙打开门,请他们进去。柴老爷沙哑年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厚德,怎么了?”乡亲们听到大老爷的声音,更加期盼地看着那边。
柴厚德激动,“父亲,你快出来看看。乡亲们来看你来了。”柴老爷急急忙忙叫夫人给自己穿衣,一路奔波,他本就身子骨不硬朗,如今更是不好,十分地没有精神。
推开门,果真看到一院子穿着布衣的百姓,手上拿着鸡,有的拿着自己的书,有的拿着鹅,还有的拿着鸭。他一惊,“这是····”
毕竟当了这么多年官,浑身的气度还在。众人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穿着一身月白色道袍式样衣服的老者出来,脸上的胡子垂到胸前,目光如炬,竟不敢出声说话。
柴老爷看看自己的儿子,眼里闪过疑惑。柴厚德看着愣了的众人,温和地笑笑。“各位这就是我父亲。”
其中以为拿着书穿着青色单薄长衫的少年,支支吾吾地开口了,“柴···柴大人··我是这乡里的许静,仰慕柴阁老依旧,特来此拜访··这··这是小生写的诗集,请柴大人···”说着说着,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柴老爷这下知道了。于是温和地走下来,对着他们做了个揖,众人害怕地闪开,“别···”
他摆摆手,开口道,”柴某早不是什么大人了,如今只是个普通老百姓。承蒙各位乡亲的厚爱。我柴某感激不尽。
只是这一应物品,我柴某却是不能收的。大家辛辛苦苦谋来的东西,柴某受之有愧。”说完又是一拱手。
众人面露难色,“柴老爷,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家里有的,想要给您的,您就收下吧。”众人央求,连柴厚德都觉得动容。
柴阁老只是摆摆手,示意自己绝对不收。好说歹谁,最后只是要了读书人的诗集,读书人感激不尽最后柴老爷还勉励他好好读书,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自己。许静最后脚步虚浮地区走了。
其他乡亲见他态度坚决,只好收起自己的东西,依依不舍地走了。只是心中越发地敬畏爱戴他。“柴大人真是个好官,只是可惜了····”“哎呦,就是啊···”
只剩下一人,穿着短衣,皮肤黝黑,看起来像是个劳动的人。“你还有何事吗?”柴厚德奇怪地看着他。那人从身前的衣服里掏出一封信,“这是有人托我转交给你的。”说完就走了,柴厚德都没来得及让他喝一碗茶水。他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父亲,如今他们家失势,旁人躲都来不及,怎么会还有人给他送信呢?柴老爷也很疑惑,“打开看看。”
柴厚德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突然变了脸色,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父亲。柴老爷一把夺过信件,也是一目十行地看过去。
随后无力地垂下手来,信件随之飘落在地上。“是我对不起凤姐儿啊~”他悲怆地喊了一声,浑浊的眼泪掉了下来。这位连被皇帝贬官都没有觉得伤心的老人,此刻却十分地悲痛,都是自己害了他的孙女。
闲着想着,身体不自觉地摇晃起来,柴厚德连忙上前去扶着,“父亲!”老夫人和他夫人听到声响,柴凤英娘亲扶着老夫人出来。看到爷两悲痛欲绝的样子,“怎么了?”声音惶恐不安。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柴老爷双眼紧闭,不作答。柴厚德忍痛指着那封信,“我们凤姐儿~”然后说不出话来了。两位夫人站不稳,以为出了什么事,“凤姐儿怎么了?”着急地问着。柴凤英娘亲直接拿起地上的信纸,看了一眼,放声痛苦,“我可怜的凤姐儿!”
老夫人抢过去看一眼,倒是镇定起来,“哭什么哭,我们凤姐好着呢!她要回家来,我们高兴都来不及!”
柴老一听,睁开眼睛,是啊,他家凤姐儿没事,反倒看清了郑应物这个人。于是振作起来,“厚德家的,不要哭了。和厚德把剩下一间房间好好整理,给凤姐儿住吧。”说完就蹒跚着回去,柴厚德和夫人忍着痛骂郑应物,去给自己女儿收拾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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