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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里又静了下来。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周县令一声令下,命人把他拿下来。
他一下子就被押下了。
刘长卿目不斜视地走出去,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出来。
他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凤姐儿的身影,心里空落落的,伸手挥退了身后的当归和李欣。自己一个人往前走着。
突然他听了下来,看着前方巷口站着的穿着素红色衣服的女子。她的发髻挽了上去,和平日里总是半垂着不一样。
刘长卿知道,这是因为她成了自己的妻,才这样打扮的。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她是他的妻,他就觉得眼窝子有点热,胸腔也是一股跳动的情绪。
当归还想追上去,李欣眼尖早就看见转角巷子的裙边了。她把当归拉着,摇了摇头。
凤姐儿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刘长卿,眼神温柔又满含心疼。
羁风看不过去了,这两人站在这里一动也不动地,就光看着,真是让人恼火。
他推了一把凤姐儿,“他不过来,你不会跑不过?”
凤姐儿踉跄着向前,差点儿摔倒。刘长卿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来,脚步也跟着迈了出去。
凤姐儿回头看了一眼羁风,羁风下巴一抬,示意她往前。
凤姐儿提起裙边,大步走了过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断地缩小,靠近…
刘长卿一把抓着她的手,凤姐儿脸红心跳地抬头看着他,眼底里满是情意和担心。
“你没事了吧?我怕出去牵连了你,只敢在这里看着。”她声音都有点儿颤抖了。
刘长卿摇了摇头,原本空落落的心在看到她的时候就有了着落。
“我没事了。不用怕。”他握着她的手,感受到她的不安,手都是颤抖的。
他想要拥她入怀,凤姐儿轻轻地挣扎着,“表哥还在呢,你后面也有人。”
刘长卿轻轻地笑了一下,拉着她走,“好,那我们回去再抱。”
凤姐儿脸色羞红,轻轻地锤了他一下。刘长卿包着她的手拉着她回去了。
羁风早就在她走过去的时候就识相地转身走人了。
走着走着,凤姐儿可没忘了正事,“刚刚表哥在药房里提前找到了断肠草。”
刘长卿脸色不变,“我猜到了。”
“嗯?”凤姐儿停了下来。“你怎么知道了?”
“猜到的。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地要过来告我,胸有成竹地指责我,要去搜证据,很明显是有人要陷害我。”刘长卿也不由得停下来看着她。
凤姐儿眼底浮出焦虑,“你说会是谁?怎么就这么歹毒要害你!”
刘长卿摇摇头,他也想不出是谁要陷害他。
“我们平生不做亏心事,行得正坐得端,不怕那些牛鬼蛇神。走吧。”刘长卿安慰她道,继续拉着她往前。
凤姐儿坚定地点点头,没错,他们又不曾做坏事,就不怕!
两人走回去,李欣早就和当归分工合作,一个烧水,一个去找了柚子叶,要给刘长卿洗去晦气。
这个是当归家里的习俗,每当家里人有了秽事,他娘亲和奶奶就会烧柚子水让洗澡。
凤姐儿不胜感激,赶紧去找帮他找换洗的衣服。刘长卿眉毛挑了挑,就要冲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其实是想说,这都不算什么。但是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热火朝天的样子,就不打算把话说出口了。
两人进了房间,凤姐儿就去找衣服。刘长卿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一眼就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信封。
他没有拿起来,只是看着自己小妻子忙碌的身影问道,“这是你的信吗?”
凤姐儿直起腰来,抱着他的衣服走过来,疑惑道,“什么信?”
刘长卿把信举起来,“喏,这个。”
凤姐儿摇摇头,“不是我的。”
刘长卿眼色一变,“他们也搜了我们这儿,莫不是有心人留下的?”
凤姐儿看着四处确实翻动过的痕迹,有点儿害怕,“是有人来搜过了。”
刘长卿不言不语,把信封拆开,里面掉落出来一张纸。
展开信,凤姐儿看到上面的字迹,只觉得天昏地暗,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了。
这上面的字,分明就是郑应物写的!
刘长卿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只不过,一瞬间,他就把信给读完了。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凤姐儿强撑着去看上面的内容,只觉得天旋地转,“吾妻凤姐儿,
祖父的病好起来了,你应该感谢我。若不是我让法师帮祖父续命,他可能就不在了。
你以为你冲喜,和那个小郎中成亲,祖父就会好起来吗?你太傻,太天真了。
你那个小郎中,很快也要被抓紧牢里了吧?到时候,你可不要太伤心,毕竟,你是我的妻,为了别的男人难过,我可不会让那个人好过的!”
凤姐儿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的信会是他写出来的,但是上面的字迹又真真切切地告诉她,就是郑应物写的。
她的手颤抖着,浑身冰凉,想到上次他来江陵城时候的状态,又不由得疑心,恐怕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只是她从未把他看透过。
衣服掉在地上。
刘长卿把信折了起来,看到她一副受惊吓的样子,忍不住站起来抱着她,“凤姐儿?”
柴凤英就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她语无伦次地说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她似乎陷入了癫狂,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手紧紧地抓着刘长卿的衣服。
刘长卿赶紧抱着她,“凤姐儿?凤姐儿…”他心疼地看着她,一声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尽管刚才看到“吾妻”时他疯狂不满嫉妒,但是看到凤姐儿这个样子,他还是心疼地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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