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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先是回到首都潘家园的“聊斋”，剩余的时间就一直待在聊斋里，他跟刘爷去求张老板帮忙，一周后我们在聊斋里见到了准时前来赴约的半寸鸟，可能是有了上次的教训，半寸鸟这次来的时候，带了一群人给自己壮胆。
方未白跟他洽谈了一番后一辆越野载着我们出发，前往滇南蛊冢。
张老板派了两个人给我们，说是当年参与过破蛊冢的伙计，那俩人我都认识，其中一个是张辰，之前六盘水的墓，就是他带队跟我们进去的，另一个叫张卯，就是那个被我竖过中指的司机。
这一次他仍然是司机，车里就四个人，我跟方未白坐在后座上，张辰副驾，上车的时候，为了体现出我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的精神，我主动热情地跟他俩打了个招呼，人也没给我摆脸子，还算给面子的喊了声“秦爷”。
由于路途比较远，虽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还是不免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状况，车开到云贵交界的一段无人区时，忽然抛锚了，张辰和张卯两个人修车的空档，我跟方未白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
准确的说，是我抽着他的烟，他还是没学会抽烟，一吸必呛，我觉得可能是他的身体构造跟我们正常人不同，我一边假模假样地教他，一边旁敲侧击地问他关于那个姓百里的人的事。
说不感兴趣是假的，至少从我认识他到现在，除了那个姓百里的人的事，他就没为别的事急过眼，虽然那天听了我的话之后，他的情绪就忽然像雷阵雨转晴了一样，但是我也能看出来，那件事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过去。
不过可惜，就算我再怎么“旁”敲“侧”击，凭我的脑子，在他这哥大学霸面前秀智商，简直就是班门弄斧、不自量力，我拐弯抹角的话都没说完，他就毫不留面子拆穿了我，夹着吸了两口，呛了他两次的烟，跟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秦均，你跟我不用耍心眼，想问什么就问，我说不说是我的事。”
我他妈……一肚子脏话不吐不快，你这话的意思，不就等于，我问了你也不会说嘛！
我默默地猛吸了一口烟，太猛了，熏得我自己直翻白眼，方未白轻叹一声，“我跟你说过，他对我来说的意义，就相当于我与之你，那天我确实冲动了，但是如果换做你，假如我现在忽然消失了，接下来的路，你要怎么走？”
他打比方的角度，依旧刁钻，我想了想，如果没有他在，我还能干什么，似乎在这件事上，什么都干不了了，我道：“回去找老神棍吧！”
他将半截烟插进旁边的土里，扭过头来正色看着我，我继续解释道：“毕竟我对这件事一点都不了解，一直以来都是被你牵着鼻子走，而且关于你，除了“小方爷”这个名号，其余的信息我一概不知，你如果消失不见，我想找你都没地方找吧，所以你要是不在了，我就只能回去找老神棍，然后听天由命呗。”
他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可笑的，全当他爱笑吧，他接着问：“那如果时隔两年之后，我又去找你呢？”
我忍不住“嘁”了一声，“那我他娘的就送你去找阎王，你把道爷当什么？你想找就找，想踢就踢？”
我说完他笑得更欢了，我忽然明白过来，他是在推己及人，但问题是——“哎等等，你要这么说的话，二者没有可比性，首先，那个姓百里的只是寄主，按理说之前一直牵着你鼻子走的，应该是神魄才对，他也是无辜的啊！”
“是啊。”他收起笑脸，点了下头，“但是看到他那一刻，我完全没法控制自己。”
“这个……可以理解。”照理说，我一个神棍，应该会安慰人才对，以前也没少干这种事，但是现在，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只能胡扯一通，“灵魂虽然不是一个灵魂，但脸还是那张脸嘛，别说是他这个人了，这事儿要是搁我身上，我在大街上看见跟他长得像的都得上去揍人一顿。”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趁着人被逗乐，继续问:“那当时你说‘你明白了’又是什么意思？你明白什么了？明白他不是你要找的人？”
“算是吧。”他又掏出烟盒，从里边抽出一根烟点上，“更多的是，我那时候才知道，如你所说你对我一无所知，我对他才是真的一无所知，看见他出现在场子里，就以为他还在参与这件事，当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才明白，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以为的就是我以为的以为，所以……”
他突然给我来了句绕口令，我差点没给他绕进去，扔了手上烟屁股，趁机道：“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为了不让我步你的后尘，你是不是得给我透露点你的个人信息？你家住何方？有几口人？都是谁？”
他笑，“秦均，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他，你步不上我的后尘，至于这些信息，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能从我身边的人口中知道，而他——除了两个名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从未见过跟他有关系的任何人，以至于我以为，他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我琢磨了一下他的话，似乎是这么回事，“刘爷对你的事，应该都挺清楚的吧。”
“嗯。”他不可置否，点燃的烟一口都没抽，又插回到土里，我摸摸心道浪费，他说：“当年的事，他甚至比我更清楚。”
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突然把话题引到我身上，“对了，衣服脱了我看看。”
我还在琢磨他的话，一时没明白过来，“啊？看什么？”
“你现在没有痛觉，蛊种转移到了心口，回来之后，你自己注意过吗？有没有新的成蛊出现？”
“有过两次，我自己剜出来了。”我拉开冲锋衣的拉链，想想觉得有点冷，又重新裹好衣服，“等会儿他们弄好了，到车上去看吧，疼是不觉得，冷还是感觉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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