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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笑起来，眯着眼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宁‘死’也不告诉我？”
“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我这样说，他睁开眼，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我熟悉的饶有兴趣的表情，点了点头，示意我说下去，我放下半截啤酒瓶子，接着道：“如果你真的知道真相了，我可能就真没法再过安生日子了。”
他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了我片刻，忽然坐起来，恳切道：“你也说了只是‘可能’，但是如果你不说，我保证——你过不了安生日子，怎么样？考虑考虑？”
果然还是我太年轻、太天真、太单纯，当初毛栗跟我说小方爷是个做事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人时，我居然还不相信！
我是硬也硬了，软了也软了，丫就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为今之计，除了同归于尽，一了百了，我也只能向他妥协了。
我沉吟片刻，道：“好吧，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你要向我保证两点：第一，这件事不能让刘爷知道，否则他绝对不会让我好过；第二，今天我的话说完之后，以后不管你还有什么疑问，都别再来找我了。能不能做到？不能做到就免谈。”
他爽快的一点头，“可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接下来，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逐个回答了他的所有问题，除了最后凤凰冢内的那一段，也包括在我遇见他之前的那些过去，当然他的过去，我也是从他口中了解到的，最后再经由我的转述，重新传入他的耳中，很多东西可能都变样了。
他东一句西一句的问，我东一句西一句的回答，答到最后连我自己都有些糊涂，分不清这些到底是我们曾经真正经历过的，还是我听说之后自己又做过的一场梦，但是这些都不要了，不是有那谁说过，人生如梦嘛。何必认真？只要活得快意潇洒！
于是，继他浪费了我一上午时间之后，我一下午的时间，也被他浪费了，末了，他又在我家蹭了一顿晚饭。
晚饭依旧是外卖，点的中午那一家，外卖小哥送过来时，我请他顺便把垃圾带下楼，方未白还腆着脸，坐在我的沙发上，不动如山。
看在他没失忆之前，对我还算处处照顾的份上，我还是大方的请他一块儿吃晚饭，他倒也不客气，终于起身离开了我的沙发，坐到小桌子另一边的我的对面，用一次性筷子戳戳餐盒里还冒着热气的饭，带着点嫌弃的口吻，问：“你每天都吃这些？”
“那不然呢？”我包了一嘴的饭，含糊不清的反问他，“爱吃不吃啊，好走不送。”
他也不生气，笑笑道：“怎么不自己做饭吃？”
“在哪儿做？”我跟他示意了一下我的小出租屋，就一间房，空间虽然够大，但是所有东西都挤在一起，也放不下一个灶了，“再说我也不会做饭，总不能天天下挂面吃吧。”
我说完又觉得他在意的点应该不是这个，夹了一块红烧肉喂进自己嘴里，“怎么着？嫌伙食差？我跟你说这算好的，两顿吃了我两百多，总比撸串当大餐强吧。”
“那倒不是。”他摇摇头，也像模像样的吃起来。
方未白这个人，就这点讨厌，他要是狠起来，比恶人还恶，他要是好起来，你对人说句重话，都会有负疚感，好像伤害了他似的，我嚼着红烧肉特别不是滋味，跟他在一块儿，我他娘的，憋屈！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憋屈，我咽下红烧肉催他，“你赶紧吃，吃完赶紧走，咱们从此就不认识了，路上碰见都别打招呼啊！”
他挑挑眉，“这么坚决？”
我一点头，“嗯！”
他笑，“不至于吧，人家情侣分手了还能做朋友呢，我们又没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好歹也算是共患难过的兄弟吧。”
“谁跟你兄弟！”他不提就算了，一提我就更气了，“要不是你丫忽悠我，我至于跟着你去受那些罪吗？受罪就算了，末了该活不长还是活不长，我他娘……何必呢我？”
我狠狠地往嘴里塞了一筷子小白菜，“你也甭跟我废话，反正你已经答应过了，今天事了，以后都别来找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他沉默了片刻，点了一头，笑笑不说话，继续吃饭。
吃完饭，不太正式的道了个别，然后离开了，走得时候，还顺便帮我把垃圾带了出去。
方未白这个小插曲，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我的“晚年生活”，他走之后，日子照旧，首都这么多人，生意每天都会有，或大或小，都还可以，总之能维持自己的温饱，也能是不是接济一下小河。
哦对了，方未白之后我，我还专门查了查摆摊算命的用不用办营业执照，网络上众说纷纭，不过大部分都偏向于，工商部门不会发。
日子平平淡淡，不过一帆风顺，倒也不错，人生，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
我跟小河不同，同样是知道自己活不长，后者总想着能在有限的生命中，做出骄人的成绩流芳千古，不想庸庸碌碌过完这短暂的一辈子，而前者，也就是我，只想活一天是一天，平平安安我就谢天谢地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小河至今也没做出足以青史留名的大事，我的平静“晚年生活”，在被方未白打破一次之后，似乎又要第二次被打破了——
那天清晨，阳光正好、雾霾隐天蔽日，外面看不到一丝阳光，我刚从被窝里钻出来，一边洗漱一边考虑要不要这么早出去摆摊儿，正在这时，我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房东收租？还是慕名算命？
我一个没多想，直接就去开了门，雾霾真大啊！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想：否则我怎么会看到方未白呢？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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