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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彼此对视，无形的气息在他们之间游走、碰撞，难以捉摸。
灵山八剑在第一时间散开，将青年围住，手里的古剑铿锵有声，剑气引而不发。
璐璐也从凌昊体内走出，看着青年，美目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嗯……”
也就在这时，妙龄女子缓缓睁开双眼，迷糊的说道：“无极，出什么事了，怎么乱糟……”
话还未说完，她楞在了原地，然后身体剧烈的颤抖着，脸色发白，惊恐的说道：“怎……怎么回事？你……你们是谁？哇……”
阿绿一下子哭了，是被吓哭的。
无极听到阿绿的哭声，不由得皱了皱眉，视线从凌昊身上收回，看向阿绿，冷声说道：“不许哭，再哭，就把你扔出去喂鬼。”
阿绿下意识的缩了缩头，捂住嘴巴，将头埋在胸口，道：“不哭了，不哭了……”
无极阴沉着脸，恶狠狠的瞪了阿绿一眼，再次看向凌昊，问道：“你不是亡灵，也不是怨灵，你是谁？”
凌昊莞尔，反问道：“你不是认识我吗？为何还要问我是谁？”
无极道：“我认识你，但是我想不起来你是谁？但我可以肯定，我前世肯定认识你！”
“前世？”
凌昊沉默了片刻，问道：“你相信轮回？”
无极道：“不相信，但轮回一直存在。它不以人的意志而改变，谁也无法摆脱。”
凌昊道：“你这么肯定？”
无极道：“我相信我经历的，而不是虚无的猜想。”
凌昊皱了皱眉，问道：“你是谁？”
无极道：“你应该认识我，所以这个问题你应该回答我。”
“我认识一个人，你除了相貌年轻一点，其它各方面与他如出一辙，连给我的感觉都一样。”
凌昊顿了顿，继续说道：“他自称无极老祖。”
“无极老祖？这个名字好熟悉，那应该是我的前世了。”
无极沉默了片刻，道：“你和我的前世是什么关系？是敌是友？”
凌昊道：“我杀了无极老祖，无极老祖成全了我。”
那个夜晚，葬天棺内，无极老祖意图夺舍他，但结果，无极老祖被他的天泪之魂镇杀，一身的修为也被他所得。
如今看来，正是因为有了无极老祖，他才走到了今天。
否则，他早就成为了凌风的刀下鬼。
听到凌昊的回答，无极愣了愣，道：“原来是这样。”
他神情淡然，情绪也没有多大的波动，继续说道：“你们来这里干嘛？”
凌昊道：“找一种异火。”
“哦，我知道它。”
无极道：“它就在荒原的尽头，每次我达到那里，沐浴它的光芒，都会感觉到生命被升华了。”
说话间，他脸上露出了神往之色。
不待凌昊开口，他再次说道：“可惜，它被一道屏障隔离，我无法触及它。否则哪怕是死亡，我也要触摸一下它。”
凌昊微微摇了摇头，问道：“那里还有什么？”
无极道：“也许有轮回。”
凌昊默然，不再说话。
璐璐别有深意的看了无极一眼，也没有说话。
灵山八剑迟疑了片刻，收起古剑，回到凌昊身后。
无极笑了笑，将阿绿拉了起来，向着茅草屋里面挪了挪，腾出了一大块空地让给凌昊等人。
凌昊对着无极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灵山八剑一眼。
灵山八剑心领神会，各自找了一个地方，盘膝而坐，一边恢复元力，一边疗伤。
凌昊转身，走出了茅草屋。
璐璐也跟着走了出去。
见到凌昊和璐璐走出去，阿绿抬手想要拦住他们，告诉他们现在是天黑，外面很危险。
但是她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无极给制止了。
他说道：“管好你自己，别人的事情你少掺和，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阿绿撇了撇嘴，有心反驳，但是在无极的怒视下，终究是没有勇气说出口，跺了跺脚，别过头，不理他。
无极叹了口气，视线透过窗户，落在了外面。
世界这么大，他真的要龟缩在这一角吗？
不由得，他回头看了一眼生闷气的阿绿。
也许，世界其实很小的。
……
黑夜降临，怨灵再次出动。
凌昊和璐璐并肩站在一块巨石之上，望着远处茫茫的血色，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在他们周身，笼罩一层紫色光芒。
这些紫色光芒，正是凌昊帝级神魂之力衍生而出的一种保护膜，能够隔绝怨灵。
在灵渡，凌昊不用刻意的去压制帝级神魂之力，因为在这里，即便施展出帝级神魂之力，也不会被“有心人”惦记。
“那个青年是摆渡人，那个女子是亡灵。”
璐璐开口，打破了两人的沉默，道：“摆渡人是游走于怨灵和亡灵一种特殊生命体。他们可以与怨灵战斗，护送亡灵到达荒原的尽头，亡灵一旦到达荒原的尽头，便是可以轮回转世，甚至复活。”
“复活？”
凌昊默念这两个字，顿了顿，说道：“继续！”
璐璐道：“说是轮回，其实只是一种状态的转移，怎么说呢？你遇到过死去没多久的人突然活过来的事情吗？”
凌昊点头，嗯了一声。
在他八岁那年，府上有一位丫鬟因为忍受不了凌风变态的折磨上吊死了，被抛尸荒野。
他念及那个丫鬟对他的好，所以偷偷跟了上去，想要将丫鬟埋葬，谁知坑都挖好了，那个丫鬟突然活了过来。
他可以肯定，这个丫鬟绝对没有修炼龟息大法一类的功法。
可以说，那个丫鬟确实死过，但最后，她又活了过来。
璐璐白了凌昊一眼，心想你怎么什么事情都能够遇到？道：“在某些机缘巧合下，一些死去的生灵的神魂会变成亡灵，然后这些亡灵会降临灵渡，如果这些亡灵在摆渡人的护送下能够顺利的到达荒原尽头，那么他们便是可以活过来，如果不能，那么他们便是真正的死亡。”
凌昊点头，大约明白了璐璐的意思，顿了顿，问道：“这是出自谁的手笔？灵渡本身？还是九哥？”
璐璐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凌昊道：“荒原的尽头有什么？”
璐璐再次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凌昊又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璐璐道：“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凌昊瞥了璐璐一眼，见到没有说谎，再次问道：“你姐姐知道吗？”
璐璐道：“姐姐知道的还没我多呢。当年她一心扑在九哥身上，哪里会去在意这么多。她对九哥的了解，甚至还不如我多。虽然我对九哥了解也不多。”
凌昊点头，看向荒原的尽头，对于九哥，他了解的越多，越是看不透他。
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复活蝉依姐姐？
还是说，他别有所图？
但是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图的呢？
想不明白！
……
翌日，怨灵退走，凌昊等人从茅草屋内走了出来。
经过一夜的修养，灵山八剑的伤势好了很多，一个个血气旺盛，犹如史前凶兽。
无极牵着阿绿走到凌昊跟前，道：“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
凌昊看了看无极，又看了看阿绿，刚想开口说话，却被阿绿打断了。
阿绿抱着无极的手臂，一脸的惊慌，道：“你骗我，你前天不是这样说的，昨天也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过，会和我一起待在这里的。我不走，我哪里也不去……”
她哭了，泪流满面，一脸的绝望。
无极眼神一冷，但这一次，百试不爽的恫吓失效了，阿绿怒瞪着他，没有丝毫的胆怯。
他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柔和，将阿绿抱在怀中，道：“我已经死了，你还未死，你不应该留在这里，你应该回去。那里有你的亲人，有你的朋友，你不是说过吗？你很想他们。”
阿绿使劲的摇头，道：“我是想他们，但是我更想和你在一起，没有你，我不知道该走向何方。我们不走好不好，我们永远留在这里，好不好？”
无极抚摸着阿绿的长发，道：“别闹脾气了，你应该回去，我只是一个摆渡人，给不了你想要的。”
阿绿松开无极，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只要我需要你，你就会守护在我身边。这是你说的，我一直都记得，永远都会记得。”
无极叹了口气，阿绿胆小，还有些小孩子脾气，体力也不好，脚步很慢，经常让他身陷绝境，有几次差点死掉了。
但是他喜欢和她在一起的这段日子，他喜欢每天晚上被她抱着睡觉，他更喜欢看着她嘟嘴的模样……
可是，他是摆渡人，即便能够轮回转世，那个人还会是他吗？
如果可以，他愿意守着记忆继续当摆渡人，而不是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阿绿！”
无极第一次喊阿绿的名字，有点生硬，但是其中包涵的情感却是一点都不少。
他说：“别哭，听我说，到了荒原的尽头，一切都不会变。也许，我能够和你一起回去，真的，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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