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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默道:“我自然不相信什么鬼魂,只是我就是有一种感觉,他还会再杀一个人,他不会离开秦府,杀了秦萧还要捅刀子,也可以看出他究竟有多恨秦萧了,我很好奇,像外界传闻秦萧这种公子,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红衣嗤笑:“人心哪里说的透。”
顿了顿,又道:“查好案子就会杀手阁,我会在这几天解决点东西,我是觉得你如果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
“为什么这么说?”白默好奇。
红衣吐吐舌头:“那边有块粘人的糖。”说着,门被推开,柯蕴走了进来。
白默顿感无语。
柯蕴表情有些凝重:“仵作已经检查了尸体,除了刀口没有别的伤口了,也没有中毒的痕迹,也不像是被吓死的。”
“哦?”白默放下茶杯:“尸体在哪?我去看看。”
衙门的停尸房进去就是一股恶心的味道,生命灰白的气息蔓延着。但经历了梅花镇的缘故对于这种味道白默和红衣两人倒是面不改色,柯蕴打开扇子遮在鼻子边上。飞星和苏夙还围在那具尸体边上,看见三人过来,苏夙顿时蹙眉:“白默你来做什么?想通了要来自首了?”
“自首个屁!”白默面不改色的爆着粗口,直接走过去,仵作已经检查的差不多了,胸口的刀口却是不深,但绝对不是能杀死人的程度,他双目无神,瞳孔微微扩张至少表明了死前确实受到了惊吓但惊吓不至于多大,总的来说就是外表看起来致死的原因全部都不至于致死。
苏夙靠在一边的柱子上:“你会验尸吗你?少来捣乱。”
红衣瞪了她一眼,白默伸手将尸体的头发拨开,指腹仔细的划过头皮,忽然一顿:“这里,把他头发剃了。”
仵作一愣,看看飞星,见他点头才上前,用工具很快将那里的头发剃了一小块出来,看上去很有喜感,只是那一块干净的头皮上有一根细微的伤口,结着一点的血痂,她用刀片划开那一块伤口,露出一点小小的针头。
“这个,就是致死的原因,”白默道,接过柯蕴递来的手帕仔细的擦干净手指,这般自然的动作再度让苏夙红了眼。
仵作很快取出了凶器,是一根绣花针,比寻常绣花针长一些,径直插入脑袋,这才是致死的原因,怪不得外表看不出什么,这般细密的头发,有谁会注意这里?
苏夙却是蹙眉开口:“这伤口隐藏的这么深,谁都没找到怎么偏偏你找到了?”
“苏夙!”柯蕴蹙眉,飞星也觉得有些不妥。
白默倒是不在意,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因为你笨啊!”
苏夙横眉就要上前,被红衣挡住:“警告你不要无理取闹,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必要留下。”
白默继续说道:“凶手是人不是鬼,他肯定还在秦府。”
“你怎么知道?”
“直觉!”
屋子里一众人无语。
夜色笼罩了整个秦府,在秦萧死的第三天,秦府看上去似乎还和往常一样,可恐怖的气氛从来没有那么凝重过,仿佛死神还穿梭在秦府,人人自危,入夜便是彻底的安静。
可秦府的墙头就没有那么安静了。
白默看看左边的红衣,再看看右边的柯蕴,再看看柯蕴旁边的苏夙,再看看苏夙旁边的飞星,终于是忍不住开口:“有没有搞错?你们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不是自己和红衣的计划吗?!
红衣看向柯蕴,柯蕴看向苏夙,苏夙看向飞星,飞星仰望天空四十五度角。
柯蕴干笑道:“来都来了,就一起吧,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红衣:“我不是人.……”
柯蕴选择性掠过这句话:“我们还要再这里呆多久?”
“快了,”白默也不再管这里:“再等一下,你别挤我呀!”
柯蕴对着苏夙说:“你过去一点。”
苏夙不情不愿的转头对飞星道:“你过去一点。”
“我这都到头了,”飞星说着:“你们过去点……”脚底一打滑,下意识的扯动苏夙的衣服,苏夙扯着柯蕴,柯蕴抱着白默,白默拉着红衣,于是.……
“谁啊!”白默把头上的树叶摘下来:“你们是猪队友吗?”
飞星刚想说什么,红衣却突然伸手一指:“你们看那里!”
长长的走廊,一个白影从走廊那头飘过来,用飘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准确,那衣服很长,及地的长裙遮住了脚,长发散在前面看不清脸,夜风也吹不开那长发。
夜雾飘渺,当真鬼魂模样。
直到从他们面前路过,还没有发现他们,白默最先反应了过来:“抓鬼啊!你们在这干嘛呢!”
众人才反应过来,武器的武器,干抓的干抓,飞星大喊着:“我压到他了!”
地下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你快把我压死了。”
飞星低头一看:“柯蕴?!怎么是你?鬼呢?”
“柯蕴没事吧?!”苏夙连忙把他扶起来。柯蕴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前方:“快追。”
白默也顾不上柯蕴,身形飞快的追上前面狼狈跑去的人,好在那人也不会什么武功,慌慌张张的跑,最后竟然是脚踩着衣服给摔倒了。
白默有些无语的停下脚步,飞星随后就跟上了,长刀挑开他的长发,竟是一个抹着白粉的女子模样,一个劲儿的往后缩着身子:“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白默微微蹙眉,她怎么记得秦萧死那日的鬼不是这个样子的?满脸的伤疤可以说作假,可那分明是男子的样子呀!难道性别还能作假不成?
变性手术?脑袋里冒出一个莫名的词语,白默摇摇头把那个怪词语给摇走了。
苏夙和柯蕴随后赶上,看着地上的人蹙眉道:“在秦府装神弄鬼还杀了秦萧的鬼就是你吗?”
这帽子可盖大了,女子连忙摇头将头发甩到后面去:“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听说秦府闹鬼秦萧也死了,我只是想来偷点东西,不是我。”
匆匆赶来的锦衣卫已经将人抓起来,白默才觉得不对:“红衣呢?”
柯蕴四周看了看:“我刚刚还看见她跟在你后面的,人呢?”
白默微微蹙眉却也不是很担心,红衣不是小孩子,虽然有时候像个小孩子,可入了皇城以来,倒是一切都好,应该是自己有分寸的,只是红衣的这些异象,要不要写信告诉慕秋一声呢?
玉山之上,林颜有些心不在焉,自从那日从房中醒来就觉得不对,刚想找白默问问又得到消息说白默去了皇城。素日里白默除了红衣就是和慕夏待的时间最多,于是二话不说去质问了慕夏,果然得到了一瓶什么“真心药水”而且一再发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他或许什么都没有听到,那公子呢?自己又说了什么呢?
这件事情没有个答案,导致自己这几日都是战战兢兢的,自己的秘密太多,而这秘密也足够毁了身边同她亲近的人,自己的命没关系,若是连累他人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公子倒是还一如往常,时不时过来和她品个茗,讲讲杀手阁的事情,讲讲皇城与武林的事情,今日倒又得来一个消息。
“红衣和白默被困在皇城了?”林颜神色有些凝重:“是为什么事?”
公子道:“我派了白默去杀秦萧,没想到她没有动手秦萧就死了,锦衣卫也及时赶到,抓了个正着,虽然不能直接指控白默是凶手,白默也不想就这么回来,也是她们自己非要查出凶手是谁。”
林颜蹙眉道:“可与皇城牵连太多怕是不好……”
“这些白默有分寸,况且不让红衣去一次皇城,大约心结也永远打不开。”他轻声道。
林颜一怔:“红衣?”
公子隐藏在面具下的脸似乎带着笑意:“你会不知道吗?”
林颜微微垂眸:“我确实不是很清楚,但我也知道她以前的皇城的百姓,这几日她看上去并不是多好,我想……”后面的话没有多说,她是一个聪明人,红衣的小心思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希望这次去皇城,能将没有了结的都了结了才好。
垂下的手攥紧了掌心的药水,她看了看公子,终究还是开口了:“那日,是慕夏不小心给我下了药水,”公子声音依旧平静:“哦?是吗?他老爱鼓捣这些东西,如今都试验到你身上了?”
林颜扯开一抹淡笑:“他也确实不是故意的,只是那日我说的话.……”
“你说了什么?”公子放下茶杯:“我什么也没听到,”
林颜一怔,低下头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公子站起身,身形修长俊逸,他说:“好好看着慕夏,东西不要随便用,更不要说用在自己人身上,哪天出了麻烦怎么办?”
“是。”林颜已经可以确定,公子是知道的,知道自己的家世,知道自己的来历,知道自己的过去,她唇角带着淡淡的苦涩,一个人的过去就像一本已经被人翻阅过的书,哪里是说毁掉就可以毁掉的?就算书毁了,翻阅过的人却始终记得,原以为一切可以重新再来,终究只是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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