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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杀手阁的日常 > 第18章 情不知何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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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默穿梭在皇城的大街小巷,对于皇城她陌生中带着一丝熟悉,但她可以肯定,在她的记忆里绝对没有属于皇城的记忆,而红衣她更是不了解,她能去哪?

    已经是夜半时分,整个皇城都安静了下来,除了花街柳巷,已经没有热闹的地方,白默坐在屋顶蹙眉看着周围的夜色,忽然耳畔传来低低的哭声。

    一个红色人影靠在墙角,抱着膝盖正在哭泣,声音压的很低,不仔细根本听不进,与其说是哭泣,不如说是压抑着哭声让整个喉咙发出一种嘶哑的声音,如同野兽在生命结束之际的嘶吼一般。从进入杀手阁开始,白默从来没有见过红衣哭,在她的映像里,红衣不是一个会哭的人,或者说整个杀手阁都没有会哭的人,流血流汗不流泪,这句话不是坚强,而是已经根本没有了眼泪。

    可这次红衣居然哭了,白默有些慌张,走过去尽量用一种玩笑的语气说着:“你跑这儿来干什么?私会小情人吗?是不是那个糖葫芦小哥?”

    红衣抬起头,杏眼里盛满了泪水如同一个肿胀的桃子,她的脸颊像衣衫一样红,嘴唇已经被她咬破,一丝鲜血顺着白皙的嘴角流下,她眼睛里噙着的悲伤好像要将整个人淹没了,那种悲伤中还带着一丝空洞的茫然,那是白默最害怕看见的东西,不应该茫然。

    “怎么了?”她把自己的声音放的很轻,怕惊破她眼里的泪水似的。

    红衣的泪水却依旧夺眶而出:“白默,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白默心里一颤,她不想去问是谁,也不想问红衣离开这一段时间到底发现了什么,她只是走过去将红衣紧紧的抱在怀里,红衣把头靠在她肩膀,依旧没有哭泣声,只是她的衣衫被泪水湿透,她紧要着嘴唇,指甲深深陷进肉里,鲜血流了出来也不在乎。

    白默摸摸她的头发柔声道:“哭吧,没事的。”

    红衣沉默了一秒钟,忽然大声的哭了出来,那哭声像小孩子,却夹杂着数不清的悲伤和绝望,该死怎么样的人死了,能让她这般绝望呢?

    不知道哭了多久,许是真的哭累了,红衣靠着她的肩膀终于是停了下来,声音嘶哑的说:“白默,我来皇城就是为了找他,我离开皇城这么多年唯一的依恋就是他,他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呢?”

    白默抬起眸子看她身后悄然站着的人影,问她:“谁?”

    红衣闭上眼睛:“我的未婚夫。”

    站在她身后的慕秋脸色猛的苍白了。

    白默手在红衣的脖子轻轻一点,红衣瞬间昏迷了过去,哭了这么久也是该休息休息,慕秋走过来接住红衣:“我送她回去。”

    “送她回杀手阁吧!”白默说道:“我还没有查出真相暂时不想回杀手阁,而红衣不适合再呆在皇城,趁她昏迷带她回去,过两天就好了。”

    慕秋看着怀里的人,眼神有些不忍:“过两天真的就好了吗?”

    白默不再说话了,谁也不知道那个人在红衣心上占了多少分量。

    慕秋苦笑:“我带她回去,你也早点回来。”说着,转身往街口走去,黑夜模糊了青衫的轮廓。

    回到丞相府的时候,柯蕴还等在门口,看见白默走过来立刻跑过去拉住她的手:“你回来了,找到红衣了吗?”

    白默抬起头看他,点点头:“找到了,她回杀手阁了。”

    柯蕴一愣,却又欢喜起来:“你没有走,你不想走对不对?”

    白默翻了个白眼:“你真的想多了,我只是还没有找到凶手不想走,”转身往府里走去,顿了顿脚步又道:“柯蕴,你真的不要喜欢我。”

    如果像红衣那样,她大概也会疯掉,记忆里没有爱过人,大抵也是觉得爱情太过可怕,就像红衣那样的人,也可以哭成这个样子。

    柯蕴显然没有把她这句话放在心上,挑眉却是微笑,随便你怎么说,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也拦不住啊!

    推开门的时候白默还坐在桌前吃着糕点,柯蕴很不客气的坐下拿了一块糕点在手里却也不吃:“你之前说凶手还没有找到是怎么回事?凶手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白默摇摇头:“不,那天我和红衣看见的分明是一个男子,况且将那根针扎进一个男子的头颅也不是一个女子可以做到的,当然,我也并不相信那个女子只是单纯来偷东西。”

    “为什么?”

    “因为她说起秦萧是直接就叫‘秦萧’,叫名字,一个平民百姓叫一个朝廷命官,怎么也不该是直接叫名字,除非她跟死者认识而且交情还不深,”白默分析。

    柯蕴撑着下巴崇拜的看着她:“我发现锦衣卫不招你可惜了,你完全是当捕快的料嘛!”

    “切!”白默冷哼:“辛辛苦苦拿那么点俸禄,我杀一个人都是他们几年的钱了,我干嘛吃饱了空要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柯蕴继续道:“我钱多了,你看这么大一个丞相府,我还有小金库,你如果和我在一起,我绝对会全部上交私房钱也不会藏的,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要!”白默二话不说的拒绝。

    “为什么?”柯蕴顿时哭丧着脸。

    白默扬起下巴:“我就是不要,你管我?”

    柯蕴眨眨眼:“那我这里有个红衣的故事,你要不要听啊?”

    白默眼睛一亮:“你在调查我们?”

    “不不不,”柯蕴拿出一根手指头摇摇:“我可没有调查你们,况且你们的时候飞星那里很清楚,我也是偶然知道的,想着应该和红衣有关,你要不要听?”

    白默微微扬起下巴示意他说。

    柯蕴说的事情其实也是皇城人尽皆知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发生了五年前,知道的人也就少了些,但当年,还是令整个皇城的百姓都震惊了一把。

    那时候净月刚刚开国,有个开国将军姓木,实为皇上最得力的助手,几乎已经拜把子的交情,战场上战无不胜,全心全意的辅佐新皇登基。

    而我们的皇帝与对木将军也确实不薄,净月稳定下来便给了他一个“护国公”的名头,享着皇家才有的一切。

    木将军膝下只有一女,掌上明珠名叫木衣,打下宠到大,加上自己父亲的名头,就算是公主的宠爱怕也不及她。皇上认她为义女,并赐予了郡主之位,可以说,这位木衣小姐是集天下之宠爱长到大的。

    可她毕竟是个女子,自己的名号再响亮,也不可能比自己爹爹的名号响亮,如若以后父亲去世了,护国公的名号总不能让一个女子担当着,就算嫁人了,那夫家继承这个身份也实在是不那么名正言顺。

    于是,木将军就收养了一个孤儿作为义子,取名木央,自小养在府里,与木衣青梅竹马,虽然不如木衣受宠爱,却也是作为一个富家公子培养着的,长相眉清目秀,气质芝兰玉树,在皇城也是麒麟之子的存在。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意气风发年少轻狂,同在一个屋檐上,抬头不见低头见,一起读书一起习武,一起捉弄先生一起上山捉鸟,后来各自成长,读诗经女戒,看孙在兵法,听戏曲诗文,知晓男女之情,小花一送,情书一封,再是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加之两人初识的时候就已经是四五岁的年纪,没有了后面说什么儿子变义子最后争家产的狗血事件,于是就发生了一件更狗血的事件。

    白默双目圆睁:“你别告诉我木衣喜欢上木央了!”

    柯蕴淡淡道:“更糟糕,木衣喜欢上木央,木央也喜欢上木衣了,但彼时已经是木衣嫁人的年纪,皇上一早赐下婚约,嫁与国舅爷的公子为妻。”

    事情发生在七月七,七夕节,牛郎织女两口子相会的节日,不知道怎么的也成了净月的传统节日,年轻男女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着实刺激单身人的节日。

    而作为皇城单身男女盯住的的两个热馒头倒是趁着这节日出门了,先后出门各怀心思。

    七夕的月色极美,繁星铺满了天空,放进木衣漆黑的眼里,如同湖底的星光和深林的萤火,一袭红衣仿若黑夜的一团火。木央远远的看着她,或者说从她出门就跟着她,手里的一块玉佩已经被他攥出了汗,脚步却也迟迟不肯移过去。

    在净月的气息有一个风俗,这一天女子送男子荷包,男子送女子玉佩,若是对方收下了,便是同意了对方的爱意的意思,对于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压抑着的广大青年男女,这怕是最好的一天了,也直接导致了店铺里玉佩和荷包的脱销。

    木央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存了这份心思,许是年少初遇她的时候,许是后来越来越久的相处,最终由她一点一滴渗入自己的生命了,等发现时,已经是不知何时情起,一往情深。

    可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们都是兄妹,不论有没有血缘关系,终究还是一个父亲养大了,他怎么可以,又怎么敢?这份心思若是说出来,怕最后连兄妹都没得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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