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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客堂枯坐良久之后,一个小和尚拿来了一包用布包好的佛经,说这些具是藏经阁中多年珍藏的经文抄本。明轩谢过之后,有些讶异于碧空寺出手的大方,但心中已大概猜到是方才那位翰墨大侠所赠。
容清歌见来此的事情已经办完,便不作停留,而是与明轩又去了三清分坛。
管事接到禀报,急匆匆跑来拜见这位容长老,说是官府来人请坛主到近郊查看村民病情去了,据说可能是出现了瘟疫。
容清歌听到,心想自己不擅医术,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淡淡地道了一声:“哦。”便没什么反应了。
却是明轩吃惊道:“瘟疫?!可是现在并不是瘟疫常发的季节啊。”
管事不知道明轩的身份,但因为是跟容清歌一同来的,所以与她说话的态度也很是恭敬,“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但是据报上来的人说,凡是路过此地的外乡人也有许多染病了,夜发昼死,尸体腐臭,目前来看死伤严重。”
“既然已经出现了严重伤亡,怎么才报上来呢?”明轩问道。
“疫情出现得太突然了,就像是一夜之间出现的,实在是防不胜防啊。”
“一夜之间……难道真的是瘟疫?”
“也有这个可能,但是坛主还没有回来,现在也不好下定论。”
明轩看向容清歌,眼神中似有央求之意。
容清歌思忖片刻后对管事说道:“你带路,我去看看。”
管事一愣,道:“这位姑娘也一起吗?”
容清歌问道:“怎么,不行吗?”
管事忙道,“不是不是。只是那地方如今情况不明,若是贸然前去的话,染上疫病可怎么办好啊。”
容清歌挑了挑眉,低声对明轩道:“你若是染上病了,我的确不好与你哥哥交代。”
明轩仰起头对容清歌耳语道:“容大哥,我现在是担心同行相轻,所以不好说明我的身份,可是我的实力如何你可是最清楚不过了。”
容清歌闻言笑了笑,又看向那位管事,道:“那放心好了,我既然敢让你带路,必是有万全的法子。”
容清歌让那位管事将佛经的事交代好之后,便一同去了近郊的安乐村。
安乐村村如其名。若是在几天前,到那里的人一定会这么想。
可是如今,这个地方已似人间地狱,哀嚎遍地,空气之中还泛着丝丝恶臭。
为防被传染,安乐村中没有染病的人皆已用绢巾蒙住了口鼻。
容清歌等人到来的时候,周望已经带领着分坛众人,正在安乐村的水源处查看,周围还有几个官兵相随。
见到容清歌来了,本来还苦着一张脸的周望一听管事禀报,立马像见到了救星一般跑了过来。
容清歌知道周望误会了他,却也并没有想要扑灭周望的好心情。
却见周望摘掉面上的绢巾,对容清歌拱手道:“容长老,你可算来了。”
容清歌安抚周望道:“怎么样,查出原因了吗?”
周望摇头道:“我去看了村民的病情。虽然头痛高热,神智混乱,身体发斑,符合瘟疫之症,但是……”
“但是什么?”
周望压低声音道:“但是,说是瘟疫,更像是中毒。”
“中毒?”容清歌眯起了眼,这倒有趣了,“你们查了水源吗?”
周望点了点头,忙命人取来水样,“这安乐村的村民皆是靠这条溪流为生,前日还好好的,但是昨日就突然发病了,官府控制不住,草草将尸体掩埋之后,却发现病情愈趋严重。于是今日只好去我坛中,要我出面相帮。”
容清歌取过水样看了看,又走到了河边蹲下身去,正要伸手去触,却被身边的人赶忙给拦住了。
容清歌笑了笑,道了声谢,便又站起身来,走到周望身边,问道:“你是如何判断出他们是中毒的呢?”
周望道:“这水是活水,水质清澈,并非污浊之水,不符合瘟疫产生的条件。而那些村民近日来所吃的食物并不相同,若说唯一相同之处,便是这些食物都是用这条溪里的水做的罢了。这些水样我今日取回去看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
容清歌很是赞许地点了点头,“周坛主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尽心尽责。这水样不好四处分散,不如我也随坛主一同去分坛看看吧。”
周望展颜道:“那真是太好了!”
容清歌颔首一笑,又说要去看看村民的中毒迹象。
周望闻言,立刻从药箱里分出两块绢巾,说道:“虽然说是中毒,但尸体没好好处理,也的确是引发了轻微的瘟疫。这条溪水今日就会被阻截,若是真在水中下了毒,就只好被填埋了。”
容清歌结果绢巾,眉头一皱,“若是被填埋,这村子岂不是就要被荒废了吗?”
周望叹了口气,“说的就是啊。”
容清歌给了明轩一块绢巾,迟疑片刻后,还是戴上了。明轩抬头看了看容清歌,忽然微微一怔,又赶忙低下了头。
与周望等人告别后,容清歌把管事打发了回去,只与明轩前去查看村民们的病情。
容清歌见明轩一路上都不说话,有些不习惯,便道:“明轩姑娘,你怎么不说话了?”
明轩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听云掌门说,容大哥你很擅长炼毒?”
容清歌脚步微微一顿,“掌门说的?”
明轩点头道:“你去杀破狼殿那天,我想去帮你,被云掌门拦住的时候,他说的。”
容清歌笑了笑,说道:“原来如此。我的确长于炼毒,在许多年以前,炼毒算是我最大的爱好了。”
明轩低声道:“是吗。”
说话间,他们已经看到了几间临时搭起来的帐篷,用作集中病人进行治疗的医棚。施粥的官兵和大夫、学徒则在帐篷之间穿梭。
站在这里还可以看到远处浓烟滚滚,闻到传来的焦臭味。
那是官兵们在焚烧尸体。
容清歌脚步未停,当先走进了一间帐篷,明轩则在微微发愣之后也快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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