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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清歌道：“怎么我回缥缈宗你们会是这种反应？是有何不妥吗？”
“有何不妥？”闻人雅道：“那可是大大的不妥啊！难不成你此番是要回去认祖归宗不成？”
周甲也连连摇头道：“不可，万万不可啊！”
容清歌双眉轻蹙，“拖了这么些年，我本该认祖归宗。怎么此时你们竟不同意了？”
“这本就不是什么同意不同意的问题。而是关系到你的性命的大事！难道你以为，你此时回去认祖归宗，殷赋洵会拱手将缥缈宗送还给你吗？”闻人雅问道。
容清歌突地一笑，笑颜甚是明朗温和，“正因为是关系到我性命的大事，所以我才更要回去啊。”
闻人雅一愣，“你的意思是……”
容清歌起身踱了几步：“我现在行走江湖，虽然用的是‘容清歌’这个名字，但就算是赫连伯伯也曾经被我以是父亲的远方外甥为幌子给蒙过一段时间。既然可以蒙过赫连伯伯，也就有可能蒙过殷赋洵这个老狐狸。”
闻人雅有些担心地道：“可是你敢保殷赋洵不会暗中调查你吗？”
“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容清歌的身影看起来很是坚定，“我也自然不敢打这个包票。”
“那你……”
“所以我要赶在他查出来之前将一切做完。”
对于容清歌如此赶时间，闻人雅心中似乎隐隐有了答案，他此时并没有问其他多余的事，只是问了一句，“你需要多少时间？”
“三个月。”
周甲突然插嘴道：“三个月的时间会不会……”
其实说实话，以周甲此时的样貌，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当做是与容清歌、闻人雅二人念纪相仿的同龄人。何况周甲易容易声之术已经登峰造极，难怪连容清歌都不能轻易察觉。
“一点都不紧。”闻人雅打断周甲的话之后又对容清歌道，“以我的能力，将一个消息中途拦下来还不算什么难事。”
“我相信你。”容清歌点了点头后又看向了周甲。
周甲会意，“那你计划带我去缥缈宗做什么？让我指认殷赋洵？谁会相信？”
容清歌摇头道：“周先生，带你去缥缈宗指认殷赋洵之恶性并不急在一时，我只问你，到时若是到了那般情形，你可会愿意真的站出来？此事于我而言干系重大，我也不会强求，选择的权利全在你的手中，我只问你答应与否。”
容清歌此番言辞恳切，无论谁听了也必会仔细做一番考量。
而他所言也的确如他所说，干系重大，稍有差池便可能是自绝后路。
江湖上的人虽不乏英伟豪杰，然而宵小之徒却也甚多。人云亦云之人更是不胜枚数。
对于一个江湖人来说，籍籍无名者小打小闹也无足挂齿，顶多被排为江湖黑道，然而若是一个拥有名气之人做出恶行，再加上有人煽风点火，燎原之势便可能瞬间即成。
这一点，容清歌很早就领教过了。
江湖远不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那么简单。
身在江湖，身不由己。
殷赋洵如今身为缥缈宗宗主，地位自是超然。
此时若突然冒出一个自称是早已绝迹江湖的“千面神算”来指认殷赋洵十八年前所犯下的罪孽，凭他这么些年积攒下来的威望，恐怕会将周甲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这些东西容清歌很清楚，周甲又何尝不清楚？
可是容清歌却偏偏如此来问，又该让周甲如何去答？
然而周甲却并没有多想，只顿了一刻便道：“扪心自问，我周甲的确有罪。身怀卜测之术，以泄露天机谋生，此罪一也。十八年前占出后果却未竭力相劝，致使结局惨重，连累至今，此罪二也。所谓因果报应，既有罪孽便定会得到相应的惩罚。前者的报应我早已吃下，后者的报应便该由如今来还。”
周甲一言既出，便是答应了容清歌。
“周先生！多谢！”
周甲见容清歌深深一礼，实觉受之有愧，忙扶道：“莫要如此！我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既已正午，自当饮食。
然而远在三清仙境的云天却对着满桌的美酒佳肴毫无胃口。
因为他的对面坐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或者说是一个少女。
而且是一个在云天的认知里本不该出现在此的少女。
三清仙境的清静殿之外，云雾缭绕，冷香阵阵，仔细听时似乎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空灵琴声。
三清仙境的几个弟子正在议论纷纷。
“听说今日来了一个从没见过的姑娘？不知可是新招来的弟子？”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听说这位姑娘要来和掌门切磋医术。”
“可是没想到掌门他竟然答应了！你们说她真能见到掌门的面吗？”
“谁知道呢，掌门那么神秘的人物，我若是能见他一面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小师妹，你就别犯花痴了。咱们三清仙境除了四位长老以及护法，还有那位容长老之外，其他弟子还有谁见过掌门真容？”
“咳咳……”
一声听起来便是装模作样只起警示作用的咳嗽声突然传来，吓得众人连忙抱拳行礼道：“锦倦长老好！”
锦倦人如其名，乃是一位看起来满面红光，却很是困倦，身着锦衣的老人家。
然而就是这位看似糊涂的老人家，隔三差五就会把偷懒或者犯错的的弟子罚到藏书楼抄写医书。
对于众弟子们来说，可是得罪谁也不敢得罪锦倦长老。
此时，他打着哈欠道：“你们聚在这里是做什么啊？”
“没，没什么。”
众弟子忙道。
锦倦睡眼惺忪地挥挥手道：“知道了，都下去吧。”
“是！”
众弟子赶忙跑开，谁都不敢在这里多留一步。
锦倦见到眼前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一群人的背影嘟囔道：“这帮兔崽子，有这么怕我吗？”
“这个自然有。”另一位面如白玉，长眉长须的慈祥老者走来道：“你整日罚他们抄医书，书名还得你来选，不怕你，难道会怕我不成？”
锦倦剜了那位老者一眼，“素书，这里最闲的就是你了，整日游来荡去，逍遥似神仙。好歹文星会管管帐，莫音也会弹弹琴。”
被唤作素书的老者“呵呵”笑道：“我可不是活神仙，而且活神仙也不逍遥啊。”他说罢伸手轻指清静殿道：“活神仙可是在那里为一堆和清歌有关的事儿发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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