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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同情,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不过我一想到之前我自己把那些血和皮肉都撒在那床上,而现在,这两个人又躺在床上,那岂不是躺在那鲜血和皮肉的那一层上面了?我好像还没有清理过这张床上。也就是说之前所有的污垢都在他们身上了。
他们一躺上去就应该粘到了,如果他们没有洁癖的话,应该很好解决这件事情,如果他们有洁癖的话,那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毕竟,我好歹让我的玩偶把他们从雪里刨出来,然后又和玩偶一起把他们送上了床,不然难道让他们躺在地板上不成?
“咳咳咳,咳咳咳。”忽然有人在咳嗽。我看过去。他们两个都在咳。玩偶忽然看向了我。他是在问我,究竟应该做什么。我也在想。然后我就觉得应该把他们两个搬下来。万一他们真的生气了,我怎么应付呢?
以我现在这个状况好像不能怎么应付。还是把他们搬下来的好。于是我对我的玩偶说,把他们搬下来吧,万一他们醒过来要找我麻烦怎么办?是吧?所以还是搬下来的好,麻烦你了。
玩偶还是不理解我说的意思。所以还是没有动。我就告诉他,之前我和他的后背是连在一起的。我好不容易把皮肉剪下来,我们才分开。之前流的血还有剪下来的皮肉都在床上,万一这两个人有洁癖,我们就遭了。我现在没有那么多能量可以对他们俩的。
玩偶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然后摇摇头,他的意思是说,有我在,不用怕。我不是害怕呀。但是能怎么样呢?就我现在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了的。我只会成为我的玩偶的拖累。我不想拖累他,所以尽量避免事情的发生。
好的坏的,对的错的,只要不发生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只要没有发生事情,那我就不会成为我的玩偶的拖累。所以呀,能避免的就避免吧。我把我的意思告诉玩偶,然后他点了点头。他说,他知道了。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看着他把那两个人拉下了床,然后这两个人就那么清醒过来了。
他们醒过来之后先坐了起来,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动作,那种不约而同,让我觉得有些怪异。他们两个坐起身来之后,只是看了看。然后看见我,对我说:“你走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冲着我的玩偶招了招手。玩偶点了点头,跟着我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声音说:“你可以走,他得留下。”他得留下?他是谁?玩偶吗?为什么呢?凭什么呢?他是我的。他和你们两个之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关系。
“他是谁?”我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去问他们。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至于这个答案究竟是什么,我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竟然心中有数了。果然,他们的答案和我心中想的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就是跟在你身后的那个孩子。”那个女人扬声说道。这一天终于来了吗?我和他一同长大。我和他一起生活。我和他一同求生存。我和他一起谋生计。他护我,我护他。互相扶持着走到今天。现如今,你一句话就想要了他么?
是不是太廉价了?我皱着眉头想着,却实在不愿意答应这样的事情。就凭你说一句话我就得给你。就算天地第一大,你第二大。你是他的父母亲,那也不行!他是我的!如果他在我这里是一个可以交易的物品,那么我还算他的什么朋友?
“不行的。”我头也不回的说着抬脚继续往前走,她忽然又在叫。那个女人叫了我的名字,还叫了我的玩偶的名字。我愣住了,停下了脚步。因为我听见她说:“寒烟翠!你从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吧!我告诉你。”
那个女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停了一下。我就是愣了半晌,才听见那个女人对我的玩偶说道:“她从来没有叫你的名字吧?那是因为不知道!这个人压根儿就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也从来没有给你取过名字吧?”
这个女人说的很对我从来没有问过我的玩偶究竟是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更没有给他取过任何的名字。所以我的玩偶在我这里一直都是没有名字的。我叫他都是叫:我的玩偶或者你。我的确不知道他有没有名字。
但这并不能代表我不爱他。他是我的。我自然会爱他的。我爱我的任何一个属于我的。但是能怎么样呢?他们终究会被别人夺了去。最后却都是属于别人的东西。属于别人的人。我能怎么办呢?我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他们。
我眼睁睁看着它们从我身边离开,看着我身边的东西,看着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减少。最后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剩了。我算个什么东西?我本就不配拥有任何的东西!否则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走到如今,从小到大带来的东西就只剩下这么一个玩偶了。
我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玩偶能够陪我从小到大。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现如今他也要走了。他也要离开我去找他自己的亲人了。他也要放弃我了吗?他也要讨厌我了吗?我不知道结果。我也不想知道不好的结果。
可是,想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总得做点什么。可是,我现在还能做什么?我现在这幅模样!我现在的能力!我现在还剩下的能量!我什么都做不了啊!
“小玩偶,你知道吗?你本来是有名字的,你的名字在我这里,安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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