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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对外传苏扶游是他的关门弟子，当时世人都以为师父只收了一个弟子，那便是苏扶游，并不知晓老夫，老夫心中便觉得师父不公，待自己武艺学成时，便下了山，混迹江湖。”
“然后呢？”
南宫尚宇听着莫修染说的这一切，他都没有在书中有看到过，看来书中记载的，也不能全信。
毕竟说不一定就和现在这样呢？
他只知莫修染混迹江湖之后，还算顺利，许是一身武艺的原因，不久便在江湖上打响了名号，不过终归私心太大了。
“然后，我混迹江湖，终归是浑浑噩噩的，单人游走江湖实在太过于没意思，便起了一统江湖的心思，那时也正好是师父仙逝。”
他说着目光不由看向远方，回想起之前的事，无异于就是将原本已经愈合的伤疤再揭开一次。
不仅如此，还撒了把盐。
“师父仙逝后，苏扶游自然也不能永远待在山上，那样的话他一身的本事就无用地，下了山的他，在一个镇上，与一名镇上女子相爱了，当时的老夫得知了他已经下山，便想着让他帮我一起统治江湖，毕竟他善用毒，有会医，无疑是最好的帮手，可是他……”
莫修染哽咽了一下，看了看南宫尚宇，发现南宫尚宇正在看着自己。
南宫尚宇很烦他总是话说到差不多一半，又停住。
“可是他怎么了？”
南宫尚宇平淡的问了一句，可结果他心中早有定数了。
虽然莫修染前面说的有些他不知道，可对于后面，莫修染还是清楚的。
因为苏扶游没答应，莫修染便杀了他的妻子巯黎。
“可是苏扶游并没有答应老夫。”
果然，是这一句话，他就知道，看来这后面越来越符合书中所写的了。
“所以你就杀了他的夫人？也正因为这样，从此苏扶游再没有出现在江湖上，也很少人知道他的下落是吗？”
他的目光死死的锁住莫修染。
莫修染神色紧张起来。
其实并不想南宫尚宇说的这一般，他急忙摇头。
“不是这样的，对于巯黎，老夫是误伤，并不是有意杀害她的，我本来想，若是苏扶游不同意，我便去绑了他巯黎威胁他，可谁曾想，还未抓到巯黎便被发现了，当时我便想走，但是被他拦住了我的去路，无奈之下只能与他撕打在一处，就在我刀要落下眼看着要伤到他时，巯黎为他挡了刀。”
莫修染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也有些痛苦。
他没想到，莫修染说的这些，和书上写的能碰上边的少之又少。
而莫修染现在这样说，倒觉得他有些情非得已。
他想，若是巯黎不帮苏扶游挡那一刀，按照莫修染当年的身手，没命的怕就是苏扶游了。
可偏偏巯黎帮苏扶游挡了那一刀。
不过这样说来，莫修染也不是什么好人，连对自己的同门师兄都能下得了如此之手。
“……”南宫尚宇颔首，不知该说什么，毕竟这是他们师门的事，与自己无关。
他来也不过是替人办事罢了，不过在办事途中能听到这么多当年江湖上的事，也不错，况且书中还没有记载。
“公子是替苏扶游来杀老夫的吧？哈哈哈……”他苦笑了一下。
“老夫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仿佛早已看淡了一切。
南宫尚宇点了点头。
莫修染看着南宫尚宇，接着说道，
“老夫隐姓埋名藏身于火神村这么多年，当年做下的错事不计其数，也想过日后会有这么一天，老夫知道苏扶游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只不过，现如今老夫和以往不一样，不像当年那般无牵无挂，老夫只是在想，若是老夫死后，老夫的妻儿和孩儿该如何是好？”
南宫尚宇轻轻抿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眉头紧锁。
他不明白莫修染这是何意？是让自己看在他妻儿和孩儿的份上不杀他吗？
可貌似他与他妻儿和孩儿并不是很熟，顶多一顿饭，而这顿饭还是他们的道歉饭，理应扯平。
莫修染貌似从南宫尚宇的面上神色中看出了什么。
“公子莫误会，老夫并没有求饶的意思，老夫好歹当年也是江湖上的有名人物，对于求饶这样的事，老夫并不会做。”
那莫修染是什么意思呢？
他倒是很想听莫修染究竟继续说下去。
“那你想如何？你的首级本公子还有取回去交代呢！”
他倒是怕到时候苏扶游不相信自己，所以还要让苏扶游信，这首级是非取不可。
莫修染只是如释重负一般，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公子要不明日再来，有些事老夫想好好与妻儿交代一番，这么多年，我从没有尽过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若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老夫这怕是合不上眼，虽然我知道这样的理由公子根本看不上眼，不过还是望公子能答应。”
“你觉得本公子凭什么相信你？本公子可不知这何时杀人还要与人谈条件，就算本公子答应你，你若是明天跑了，本公子还要大费周章的寻你，这不是给自己寻麻烦吗？”
他说着，手放在旁边，再次握紧剑柄。
莫修染看着，理应紧张的他，丝毫不紧张，毕竟他早已看惯了这种场面，而且他知道，看南宫尚宇现在这番话，肯定还有转机。
“若是公子不放心，大可派人守在老夫家门口，若是老夫跑走，大可以直接动手，老夫现在真的不过是想尽点责任，来弥补他们娘俩。”
看来之前莫修染也发现了自己安排的那些人，不过那又如何，就算发现了，莫修染也没有动作。
南宫尚宇听完他的话，松开原本握着剑柄的手，站起身来，可能是起身突然，那身后的凳子一下子便倒在了地上。
“行，明日本公子再来。”
既然莫修染都这样说了，倒也没什么信不过的，好歹是江湖中人，说话永远都将就一个‘实’字。
况且他确实可以安排人在这看着。
说完，便直接朝大门走了。
“多谢公子……”后面莫修染单膝跪地。
这般模样，已经是很多年前了。
南宫尚宇刚出门口，只见莫修染的妻儿便背了一捆柴回来了，正好撞见南宫尚宇。
“公子怎么就走了，不多坐会儿？”
她身上背着柴，也不好去留他，只能嘴巴上说说。
“不必了。”
南宫尚宇看了莫修染妻儿一眼，依旧是初见时的那副热情样。
也不知莫修染是前世修来的几辈子福气，竟遇到了一个这么好的妻儿，与孩子。
心中微微有些动摇，竟起了不杀莫修染的冲动。
不过，他何时变的这般不一样了，他可不是一个心软的人，现在竟心软了。
看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话还是很在理的。
妇人家看着南宫尚宇逐渐远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便背着柴火进屋去了。
此时莫修染早已起来，看着妇人家的眼神都变了一个样。
妇人家自然感觉到了，总觉得莫修染很奇怪，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如此奇怪？”
妇人家将身上的柴放下，这屋子里堆了不少柴，地也有些脏，立马又拿着扫帚将地扫干净。
她很少让莫修染帮自己，除非是自己真的忙不过来的时候。
她初遇莫修染时，若不是莫修染，怕是自己也早已没了清白，她知道莫修染就不是干活这块料。
所以所有的家务事都亲力亲为。
突然，莫修染站起身来走到妇人家面前，握住妇人家的手。
妇人家很疑惑的看了看莫修染，不知他这是在做什么。
只见莫修染满脸愁容的看着妇人家，眼眶中海泛起了一丝珠光。
最后不由的又松开了妇人家的手。
“我出去一下，今晚我来做饭，你好好休息会儿吧！”
他说着，从另一旁拿过斗笠，便出去了。
留下妇人家一人在那还没缓过神来，只觉得好生奇怪，今日的莫修染，和往日有些不一样。
莫修染出了门后，再也抑制不了心中的难过了。
他对他这个妻儿，多年来都没有这般不舍，许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觉得亏欠吧？
说实话，他这么多年，对妻儿一直很是亏欠，若不是妻儿，这个家怕也没这么好。
而自己除了会一些舞刀弄枪的之外，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了，而现在老了，连舞刀弄枪也弄不起来了。
南宫尚宇回到王府后，便将原来派去守在火神村的人都召集到了一处。
虽说江湖人都讲究一言九鼎，但是他还是会有所担心，毕竟今时不如往日了。
“你们几个，在明日本王未去莫修染家中之前，一定要给本王死死的盯着莫修染，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例如莫修染带着家人潜逃，格杀勿论。”
这也是莫修染自己提的，既然他都提了，那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那便满足他吧！
不过不逃的话，那估计又是另外回湿了。
他与莫修染无冤无仇，现在竟有些下不去手。
“是殿下。”
那些人齐声道，纷纷抱拳以示决心。
南宫尚宇没再多说什么，起身，摆了摆手，那群人便也都退下了。
他看着那群人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的剑。
他虽然杀人无数，可从不杀无辜之人，可现在偏偏破了规矩。
或许这便是上天的意思，是命数，是自己必须经历的事。
罢了罢了。
他能宽恕莫修染一日，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限度了。
……
“尚哥哥可回府了？”
安流烟站在房门口，问道身边的奴婢。
今日之事，也不知南宫尚宇知不知道，她被殇怜歌如此欺负。
原本她想去向南宫尚宇述说的，可还未到书房门口，就见南宫尚宇与一些侍卫出去了。
她明白，南宫尚宇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处理，才会如此匆匆忙忙。
只是不知现在南宫尚宇回来没，不过就算回来了，怕是她也不想再说了，因为这心中的气，该散的也都散去了。
这时间有的是，她也不能总给南宫尚宇添麻烦吧？
“回王妃，殿下回来了，只不过现在应该忙得很，听下边的人说，王爷刚回来又钻进了书房，之后还进去不少侍卫，想必事情应该很多。”
一个奴婢回复道。
她从今日晨时那一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南宫尚宇，现在也甚是想见，只不过现在听到奴婢说，南宫尚宇还在忙又不敢去打扰了。
她已经够让南宫尚宇厌烦的了，想必在南宫尚宇忙时去打扰，并不会讨到什么好处，可能会更惹人烦。
“罢了……本妃还是等等尚哥哥吧！”
她说完，走回房间里去，坐在一桌膳食前，双手托腮。
一旁的奴婢们看着安流烟这幅模样，其实心中都明白，也都知道安流烟这样等下去怕是也等不来什么。
今日晨时她们都在，从南宫尚宇眼中不难看出南宫尚宇不喜欢安流烟，不然昨夜新婚之夜，南宫尚宇宁愿睡书房，也不愿回新房。
这一点便足以看出，而安流烟这样等下去无疑就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南宫尚宇不来，要么南宫尚宇心发慈悲，觉得不能如此对不住安流烟，便来。
可这后者可能性极其之小，微乎其微。
一人上前，轻声说道，
“王妃，要不然您先吃吧！王爷怕是还要很久才来，等会儿这饭菜该凉了。”
安流烟顿时瞪了那说话的奴婢一眼，她自然知道她这么等下去饭菜会凉。
可这哪有不等自己夫君吃饭的道理，就算凉了又那能如何呢？
那奴婢看见安流烟瞪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是自己多嘴了，，又默默的退下。
安流烟出奇的没有计较什么，继续托腮看着这饭桌上的食物，只希望南宫尚宇能快些来。
可是她等呀等，一直等到天黑，南宫尚宇依旧没有来。
由于是冬季，天气凉，这饭菜上面都已经飘上了一层油了。
“你们几个，去看看尚哥哥在干嘛？这都天黑了，难道事情还没办完吗？”
现在她已经不敢自己去南宫尚宇的书房了，怕是有了今日晨时的事，害怕南宫尚宇会讨厌自己，这日后都应该不大敢去。
虽不大敢去，但是却很担心南宫尚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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