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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宫人传言,冷宫失火的消息传入皇上耳中的一刻,他只身朝冷宫飞奔而去,不顾众人的阻拦冲进火海,最后一无所获,被御前侍卫给生生拉出了火海。
宫人们说,见皇上一身狼藉的站在烈火之前,眼睁睁望着冷宫化为灰烬,最后扑进灰烬中捧起一掌尘埃潸然泪下。
冷宫失火的原因未能查出,冷宫中本住着的皇后与贤妃连尸骨都烧成了灰,皇上却不发一言,既没有追悼皇后,也没有下令废除封号重新封后。
“将军!前方来报,敌方此次兵力强大,望立即派人增援!”
茫茫沙漠之中,风沙里的帐篷下,一个身穿盔甲带着面具的士兵来报。
正席上,着一身铠甲的古铜色面具男子正皱眉望着下方的士兵道:“且先增援五万人。”
“慢着!”男人话音刚落,帐篷外又走近另一位男子,身着白衣,身形羸弱,眉清目秀如小生一般。
“属下参见军师!”士兵朝迎面而来的男子行礼。
男子径直走到上位,从铜色面具男子的面前拿起地图略看一番,双眉紧拧,又大步走到墙上挂着的军事图边道:“增援三万足以。”
“三万?!”座位上的男子与地上跪着的士兵皆是一惊,五万都嫌少,军师竟还精简到三万!
“你听着,”白衣军师朝下方的士兵望去,“你带着三万人前去,派五千人马从正面佯攻,其余兵马全部绕于敌人背部攻击,两面皆是无尽的沙漠,敌人逃至那里,也是自掘死路!”
士兵一惊,面具下浸出了薄汗,硬着头皮说到:“如此的话,那么前方佯攻的五千人与现在的士兵们就……”
白衣男子拧眉望向地图道:“战争就是如此,总有人会牺牲,不论如何的策划都会有死有伤!你若想因小失大,我绝不拦你!”
士兵一怔,垂下手不知如何是好,战场上的都是兄弟,自己怎忍心叫他们去送死,可军师说的确是事实,无论是怎样的进攻都会有死伤……
“去吧!”席上的铜色面具男发话,朝士兵掷下调兵令。
士兵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终还是一沉心,领了命拽紧调兵令疾驰出了帐篷。
“娘娘好聪慧!”席上的男子朝着白衣男子一拜,他从战十载,自是知道她那样的方针是为了将伤亡数量减到最少,一个女人有次军事才能,令人油然生畏。
“将军,注意称呼!”珞烟蹙眉转过身望着面前的男子。
“是。”男子应到,颓然坐回了位置上,“我果真还是不适合冒充将军。”
“也莫这般说,为今之计只有如此。”珞烟幽幽坐到另一方席子上,想来离那场大火已经过了三月有余,他定是以为自己早已轮回重生了吧?正是可惜了,未能目睹他,是否为自己落下泪水,想必是没有,众人眼中自己在冷宫中被大火烧成一捧灰,可他却不痛不痒没有半丝过问,连一句追悼也没有……真是嘲讽,原来自己于他,这般的轻若鸿毛。
“付杨,我们还有多久能回楼兰?”珞烟问到铜色面具的男子。
付杨本是穆千寒身边得力大将,与穆千寒一同前往东阳皇室盗取火灵芝,回途中穆千寒遇刺让他将火灵芝带给了珞烟。付杨一直未敢将穆千寒的死讯上报,只准备完成将军的遗愿后在自尽谢罪,最后却在冷宫听从了珞烟的一个计谋,从此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近战事越加频繁,不过此次一战,想必能够消停数月了,等到佘天带兵回来方可回去。”
珞烟轻叹一口气,起身向外走去,道:“该继续练习了。”
“是。”付杨应着,跟着珞烟一起向外走去。他不知这个女子是如何有次才能的,更不知她为何如此大胆,肯冒着如此的欺君之罪兵行险招,她图的什么?为的又是什么?是对千寒将军的愧疚吗?还有她这有执着不休的习武,难道她还想要上战场吗?
四月沙漠中骄阳似火,驻营的士兵皆在练*,个个戴着面具,汗水顺着面具滴入沙漠蒸发成烟。
珞烟来到帐篷后,继续让付杨教自己武功,为何要习武?她也不知,她只是一想到那个对自己以命换命的男子便心疼不已,想要握紧他曾握过得佩剑,跨上马背,驰骋战场,代替他活下去。
千寒将军,我一定,一定会代替你活下去,代替你……保卫好,这个国家……
整个军营中,只有军师一个人从不曾待面具。烈日之下,珞烟手持长剑,在付杨的指导下练习剑术,原本清秀的脸庞经过几月风沙的洗礼,早已变得沧桑。
珞烟觉得自己好像就本就属于沙漠、属于战争一般,莫名的偏爱兵书,莫名的对沙漠带着眷念。
珞烟曾问过付杨,为何士兵们都与千寒将军一样带着面具,付杨只淡淡一笑,带着回忆回答她,因为千寒将军曾说过,不想让敌人的鲜血,溅上了自己的脸。
皓月当空,珞烟从帐篷中提着一坛酒踱步而出,朝着茫茫的沙漠前行,踩乱了一地月华,不知要走向何方。
离帐篷稍远些,珞烟倏然放下酒坛坐在地上,从远方吹来的风带着些许寒气沁进了骨子里。
“边塞……”珞烟喃喃自语,仰头望向了浩渺无边的夜空,硕大一轮圆月悬与头顶,她这才发现,边塞的月亮与皇宫的月亮截然不同,皇宫的月亮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着,孤零零的悬挂天上,只为给行夜路的人给去一丝薄光。而沙漠里的月亮,宛如归家的少女,安详的在夜空中侯着,以如水的月华怜爱着每一粒沙,侯着翌日第一缕晨光。
倏然珞烟浑身一个寒战,想起了冷宫中发生一幕幕。那时的自己,为何会做出这个决定呢?让付杨假扮穆千寒,然后自己女扮男装,化为军师来到楼兰。
为什么呢?因为自己要代替穆千寒活下去吗……
“呵……”珞烟顿时咧开了嘴,苍凉一笑,眼角却滑出一行清泪,双眸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为什么呢?没有人比自己知道的更清楚,自己为的,并不止穆千寒一个男人。还有他……那个伤得自己体无完肤的男人——穆煜钦。
即使知道,他从未爱过自己,他从未信过自己,甚至是一直偏着自己,那又如何……那又如何,爱情,所谓爱情……
在冷宫弥留之际,珞烟奄奄一息之时,她曾深思过,所谓爱情是什么呢?两情相悦也是爱情,一厢情愿也是爱情……
她放不开,忘不了……
至于那个男人说的真相,自己是前朝公主白漓的事情,她半分不愿相信,她更宁愿这才是个谎言。她坚信,既然老天有意让她忘却了以前的事情,那么就是要她重新活过,什么国仇家恨,她都不记得,她记得的,只有她与她所爱之人,一起走过得点点滴滴。
因为爱,所以甘愿低入尘埃,在茫茫的荒漠里,最终风华成一粒尘沙。
若是镇国大将军被刺杀身亡的事情传了出去,北历江山定是岌岌可危。她不想……看着他难过的模样。
从冷宫出来的一刻,珞烟便发誓,此生此世,她只有一个名字——珞烟。她只是珞烟,从珞府而来的婢女。她要在远离他的边塞,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朕再也不会信你……
他的一字一句依旧回响在耳畔,时时刻刻犹如刀刃般在她的心上来来回回。
“煜啊……”珞烟哽咽,掀开酒坛封盖,一把将坛子举过头顶直直从头顶淋下。酒水顺着发丝浸透全身,顿时在空中溢开铺天盖地的酒气。
“为何不信我……”珞烟轻笑,将酒坛掷了出去,失去浑身力量般的躺在了沙漠中。
今夕何夕,再见何夕……
茫茫沙漠之中,一座古城繁芜昌盛。黄沙弥漫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城中的人有的面裹纱巾,身穿长袍,肌肤黝黑,也有的一身怪异的服装,打扮十分另类。城中随处可见奏笛的舞蛇之人,露肌的跳舞女郎以及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商人。
“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城口处人潮拥挤,皆被士兵拦在道路两旁,百姓们纷纷面带喜悦的笑容,高声呼喝道,“将军回来了!镇国大将军凯旋而归了!”
黄沙萧萧,珞烟与付杨一路铁骑由远方回来,见着楼兰百姓们安居乐业,脸上都不禁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珞烟骑在马上随着付杨一起驶向道路中央,两边的百姓纷纷头来赞许的目光,军师以三败五的事迹早已被先回楼兰的士兵传了出去,百姓们都纷纷期待着见上一面这个不知姓名的军师。
“军师!军师!看!将军身边那位就是军师!”不知人群中谁喊出了这么一句话,其余百姓的目光随即纷纷向珞烟投来。
珞烟望向人们淡淡一笑,心中无比欣慰,她不曾想到,自己也有这个能力,能够为一方的人民撑起天空,看着他们平安无事的样子,心中无比畅快。
“真是年轻有为啊……”
“是啊,听说这次军师可是立了大功啊!”
珞烟听闻百姓的窃窃私语,心下却又有几丝惆怅,立了大功……那是否会传入他的耳朵里,自己不愿意透露姓名,他又是否会起疑……珞烟明知故意不透露姓名会引起人们的猜疑,却坚持继续隐瞒,也不肯用假名字,她说过,她既然已经远离他来到楼兰,她就要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他怎会猜到自己会故意放火烧了冷宫然后再楼兰浴火重生呢?他不会知道的,他一定不会知道的。
珞烟垂下头,心中虽这样想着,却忍不住还是有几分失落。
“军师,穿过这条街道便是驻地了。”付杨带着穆千寒的面具微微回头对珞烟说到。
珞烟回过神来,向他微微点头,看着这张熟稔的面具,好几次她都恍惚觉得千寒将军就在身边,只可惜事与愿违。珞烟心中感叹,自己说是来楼兰,一出宫付杨便接到边塞告急的消息,自己与他前来边塞,连楼兰的模样都还未来得及看一眼,如今倒是了了心愿,终于如愿以偿的来到了这里,可是那个曾经约自己来此的人,却已不复存在。
军队浩浩汤汤而过,马蹄踏起漫天尘埃。珞烟紧跟付杨的马,一同来到了驻地。说是驻地,却比打战时的阵营好得太多,这里由半米高的围墙为分界线与外面的繁荣相隔,围墙边皆有士兵把手,大门处更是戒严,以防敌人混入商队趁机突袭。
珞烟与付杨一同进了驻地,由于穆千寒的面具是由天下第一铸匠所制的独一无二的面具,面具在则人在,面具灭则人亡,幸得穆千寒去东阳时为避人耳目所以将面具留在了北历,否则珞烟与付杨这场戏也无法演下去。
付杨本就是穆千寒的左右手,对穆千寒的生活习性与处事风格了解的透彻,他伪装穆千寒自是很难让人察觉到破绽,至于他自己真实的身份,一回到军营他便对所有士兵宣布,付杨右将战死沙场,尸骨未得。而对于军师的来历,军营中虽人人好奇,付杨却不对外解释,因为若是穆千寒在,他也会如此果断,只要是他看中的人,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楼兰繁盛,近来战事平息,一直对楼兰这块肥肉虎视眈眈的几个边邻小国听说穆千寒的军队又招纳了一名深不可测的军师皆是不敢妄动。虽明着里没有动静,可暗地还是波涛汹涌。对此珞烟与付杨也是一刻不敢松懈,也在暗暗拟定了许多作战方案。
“嘿,这位姑娘,想要些什么?”
酒楼之中灯火璀璨,临窗的位置一位身穿白色北历服装,面带黑色面巾的女子盈盈坐下,干净的眼眸中带着几丝若隐若现的忧伤。
珞烟换回女装从驻地溜出来散散心,还特意以黑纱蒙面,以免被士兵看见了怀疑。
“有女儿红吗?”珞烟望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问到店小二。
店小二着一身长袍与朝都的有着天壤之别,黑黝黝的脸上露出质朴的笑容道:“有有!我们这儿还有凉国的葡萄酒,姑娘要不要尝尝?”
珞烟饶有兴趣的回过头,挑眉问道:“葡萄酒?葡萄所酿?”
店小二拍掌道:“姑娘好聪明,大概如此,怎样?可有兴趣试试?”
珞烟淡淡一笑,道:“好,我要一坛。”
店小二一脸的笑容瞬间凝固成满脸错愕,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结巴道:“一……一坛?!”
珞烟幽幽的撇过头,轻声道:“对,一坛。”其实她从不喝酒,可她喜欢酒,喜欢将一坛酒从头淋下,然后浑身充斥着酒气,感觉整个人在酒香中舒心无比。
店小二错愕的表情还来不及收回,心想这样一个纤弱的女子竟要一坛酒,还没待想明白为什么,眼中倏然映入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美酒虽好,你一介女子,可别贪杯哦。小二,一壶便是。”一位身着白裳的男子翩然坐在珞烟的对面,唇边挂着隐隐约约的笑容。
珞烟不悦的撇过投入,看见白衣男子的目光正透过半边面具打量着自己。面具由纯银制成,遮住了鼻梁以上的部分,即便如此,珞烟望着这道熟悉的目光,和这似笑非笑的容颜,顿时心中一怔,随之不动声色的转过头去。
“你是谁?我要一坛酒与你何干?”珞烟想不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男子挑眉笑道:“鄙人行走江湖多年,大家都称一声‘十三公子’。我只是看姑娘你要糟蹋美酒,舍不得啊!”
“十三公子……”珞烟轻唤,缓缓回过头望着他,“那好,小二,只要一壶便是。”既然他要跟自己耍把戏,且看看谁坚持的更久。可是,既然他在这里,那么……不,他与他不一样,他知道的,他可不一定知道……
十三公子微微一笑,道:“姑娘既然要饮酒,带着面巾算什么?”
珞烟听闻,眉头微微一蹙,不动声色的摘下了面巾,一张明显被太阳晒黑的脸暴露在他的眼前,虽然肤色比不上从前,可眉宇之间却增添了几丝独特的韵味,让人不禁失神。
十三公子明显身形一怔,薄唇轻抿,欲开口,却又生生咽下了话,一转语风打趣道:“如此姣好的容颜为何非得遮掩?”
珞烟也不做表情,直言道:“我若告诉你,我是北历镇国将军的军师,你信吗?”
四周人声嘈杂,也并未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动态。
十三公子轻笑一声,眸子闪过一丝精光,道:“信,怎么不信!”果真是这样,冷宫一场意外大火,楼兰传奇军师重生,可这一切,究竟是为何?
珞烟以袖掩口轻笑几声,道:“你这人倒真好说话。”谈笑间,眸子已经不复当年的清澈,多了一些复杂的神情。
“我这个生性随和,哈哈!”说话间,十三公子目光一沉,直直望向珞烟道,“你可是北历人?”
珞烟淡笑着垂下眸子:“不是。”
“哦?可听口音,看穿着,姑娘确实是北历人啊!”十三公子不依不饶的问着。
珞烟笑容退却,与十三公子对视道:“不是!”
“嘿,两位客官,美酒来咧!”气氛正陷入尴尬之时,店小二拖着盘子由人群中吆喝而来。
十三公子轻叹一口气继而笑道:“不是就不是吧,今日有幸与姑娘共饮,是十三之荣幸啊!”
珞烟冷笑,不动声色的望向窗外,他也真能够装。
“两位客官赶个巧,这酒呀,可是才送来的!”店小二边说着,边将瓷酒壶放于桌上,又取出了两枚琉璃色的杯子,方才笑盈盈的离开。
十三公子将两个杯子斟满酒,笑道:“相遇便是缘分,先为我与姑娘的缘分干一杯可好?”说着,他端起了其中一杯酒。
珞烟微微一笑,沉着的望着他道:“对,相逢便是缘,干杯!”
话罢两人举杯相碰,清脆的声音异常传入耳里,珞烟心中泛起苦涩,仰头一饮而尽。
酒水入口,香醇瞬间在齿间弥漫。珞烟意犹未尽的放下杯子道:“原来酒如此美味。”
“那就再来两杯。”
两人犹如久别重逢的故友一般,一杯一杯喝了半宿。
珞烟迷迷糊糊醒过来,揉着额头单手撑起身子,只觉得头痛欲裂,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军帐里。
昨日……珞烟双眼骇然睁大,昨日自己不是与十三公子在酒楼里吗?然后……然后喝至深夜,最后自己不省人事!
之后发生了什么?!珞烟不可置信的连忙跑下床到了铜镜前,从头到脚的打量了自己一番,衣裳还是昨日的衣裳,身上甚至还残存酒气,不过自己是怎么回到军帐里来的呢?!难不成是他送自己回来的?可是这一身女装……
珞烟不敢再想象,连忙换回了军师的服饰,梳洗后匆匆去了付杨的军帐。
帐外烈日当头,珞烟眉头紧蹙,不顾巡逻士兵的行礼,一把掀开帐帘,却倏地顿在了原地。
“军师可真能睡,如今可是日上三竿了。”十三公子一袭白裳端坐客席上,面具下的眸子闪着精光,戏虐的打量着一身男装的珞烟。
珞烟顿足门口,双眸圆睁,半晌说不出话来。
“军师,”付杨着穆千寒的铠甲与面具端坐上位,目光无奈的望向珞烟,道,“你且先进来。”
珞烟闻声望向付杨,不可置信的放下帘子往里面走去。军帐里只有他们两人,桌上还备有酒水,珞烟第一眼就觉得不对劲了。十三公子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女人,那他来这军营的目的又是什么?看外面士兵对自己的态度,也并不像是知道了什么。
珞烟沉眸射向十三公子,满腹疑团的坐到了十三公子对面。
付杨轻叹一口气,道:“军师,这位自称十三公子……”
“将军不用说,我都知道。”珞烟心中暗暗盘算,即便十三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他也定料不到千寒将军也是假的,穆千寒一事可万万不得让第三个人知道。珞烟挑眉望向十三,准备探探他的口风,“对,我是女子又如何?”
十三公子倏然轻笑:“军师果真豪爽,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十三我只想这右锋的位置。”
十三公子短短几句话风轻云淡,珞烟却猛然一怔,不动声色的拽紧了衣袖,咬牙道:“十三公子胃口可真不小。”他竟然想要右锋的位置,想要留在军营之中,他究竟为何!
付杨连忙道:“右锋乃至重之位,岂能凭你儿戏!”付杨心中自也明白,军师女子身份被人知道还算小,若是自己冒充将军,而真正的将军早已不知所踪的消息一旦被人知道,国将动摇!
十三公子挑眉道:“若将军与军师不愿也罢了,只是明日若百姓们纷纷说着军师是个女子,可就怪不得我了。还有镇国大将军,”十三公子饶有深意的看着付杨,“包庇女子进入军营,不知百姓日后会如何待你呢?皇上,又会如何处置呢?”
他刻意将“皇上”两字加重声音,珞烟闻此一声冷笑,冷冷望向十三公子道:“呵,十三公子想留下随意便是。”
十三公子闻言得意一笑,眼角眉梢染上小人得志的快意。
“但是……”珞烟笑容停在唇畔,直视十三公子道,“要想坐上这右锋的位置,这本事至少也得比过我这个军师吧?”珞烟明知十三公子是个深不可测的人,却有意想要试试他。
十三公子倏然一怔,随之大笑道:“好啊好啊,在下奉陪!不知军师是想比试什么?”
珞烟收回笑容,略有所思道:“武艺。”
“武艺?”十三公子双眸顿时染上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你确定?”
“当然!”珞烟坚定的回答,随即挥袖起身,戾气初露。
“军师!”付杨连忙喊住珞烟,他不知珞烟究竟打的什么主意,竟会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坐上右锋位置,还要亲自与他过招!
珞烟直视十三视线不曾转移,沉声道:“只是比试比试,将军不必担心。”
“可……”付杨心中还是担忧,毕竟这个十三公子的目的尚未清楚,更不能排除他是敌方奸细的可能。
“好!”十三倏地打断了付杨的话拍掌起身,饶有兴趣与珞烟对视道,“请。”
珞烟暗暗冷笑,大步朝军帐外而去。十三公子也挂上一副胜券在握的笑容紧跟其后。付杨眉头紧蹙,见状连忙赶了上去。
帐外风沙颇大,三人选了一处宽敞的地方进行比试,珞烟与十三各持长剑在黄沙中对峙着,付杨则在一旁观战,手放在剑柄上随时准备上前。
“军师,刀剑无眼,一定要小心!”付杨提醒道,他时刻不敢忘记千寒将军的话,这个女子,可是将军付出一生想要守护的女人,如今将军不在,他发誓要替将军好好照顾她。
“嗯。”珞烟淡淡的应到,一转剑柄朝十三攻去。
十三公子眸中闪过一丝惊愕,随之出剑相挡,两人瞬间缠斗到了一起。
珞烟招招不留余地,杏眸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坚韧,每一招每一式都倾尽所学。
十三公子则毫不费力的接下了珞烟所有招式,唇角带笑,刻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他想不到,短短四月,她竟已变化至此。
剑锋卷起阵阵黄沙,珞烟睨眼,被十三公子一剑弹出数步,不甘心的咬住下唇,脑中一个激灵,用剑刃朝十三公子挑起一阵黄沙。
黄沙弥漫,十三公子始料未及,她竟然耍赖!一时大意还未来得及退出黄沙弥漫的区域,已经感受到一抹冰冷紧靠脖颈。
十三一挑眉,既然你先耍赖,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黄沙尚未停息,又猛然从远方刮来一阵大风,惹得三人都难以睁开双眼。
珞烟胜券在握,得意的扬起唇角,却猛然感受到唇上的冰凉。紧闭着眼,猛然松开了剑以双手狠狠朝前方推去。始料未及的是双手却被前方的人紧紧扣在怀中。
风沙颇大,珞烟难以睁开双眼,双手又动弹不得,情急之下猛地用膝盖朝前踢了上去。只听一声闷哼,唇上的冰凉感不复,才大大松了一口气,连连朝后退了数步。
待风沙过境,三人已经是一身尘埃。
付杨睁开眼,只见珞烟一脸怒气的瞪着十三公子,双眸仿佛都燃起了火焰,而不远处的十三公子还埋头痛苦的捂着下身。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付杨一脸迷茫的望着两人。
“你太过分了!”珞烟怒喝,柔荑紧握成拳。
十三公子深吸一口气,慢慢的站直了身子,哭笑不得的看着珞烟道:“可是你先使诈的,我这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她竟敢踢自己的……还如此不知轻重,这摆明了是要自己断子绝孙啊!
珞烟面色僵住,难堪的蹙了蹙眉,硬着头皮道:“哼,扯平!”
十三公子已然从方才的痛苦中缓过神来,挂上得意的笑容道:“你输了!”边说着,边用剑一把挑珞烟落于尘沙中的长剑,眼疾手快的握住了剑柄,缓缓朝珞烟走去。
付杨不可置信的望着,虽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可好在这个十三公子没有对珞烟不利,否则他就算死一万次也不足以谢罪。
珞烟吃瘪,冷冷望着十三公子,心中开始矛盾,真的可以让他留下来吗……自己究竟图什么……
“诺,军师,你的剑。承让,承让了!”十三公子轻笑,将长剑递到珞烟身前。
珞烟垂下眸子,眼中的愤恨褪去,极力掩饰着泛起的苦涩的眸色,冷冷接过长剑转身而去。
图什么?珞烟心中苦笑,何必在乎图什么呢?管它对与错,已经做了决定何必反悔,一切都是注定,这样的事情不也早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吗。
十三公子将珞烟的落寞尽收眼里,笑容缓缓褪去,不为人知的轻声叹息,继而转身望向付杨道:“将军,日后还得多多关照!”
付杨不屑的转身,连忙跟上珞烟一同离去。
望着珞烟渐行渐远的背影,十三公子仍静默在风沙中,凝视她的背影,食指抚上嘴唇,倏地一声轻笑,带着寒冬暗夜似的苦涩,抬头朝远方望去。
原谅我借一段时光来守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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