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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姝来到清风听雨阁,推开房门,看到正蜷缩在床上,躲在被子里痛哭的青慈,赶忙跑了过去,双手揽住她的肩头,口中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青慈越加觉得委屈,扭动肩头,试图躲开红姝,心里明明知道对自己做出这样伤害的是长行,与红姝无关,却还是莫名的有些埋怨她,因为她与长行虽不是亲姐弟却也如亲姐弟一般,因为心中觉得她与长行是一伙的,是的,他们都是一伙的,所以才会纵容长行昨晚的行为!
红姝看了眼丢在地上的已经被撕破的衣服,不禁一皱眉,心中知道长行一定是来硬的,把人伤到了,于是试探着说道,“还疼吗?”
青慈紧咬嘴唇,不想回答。
“姐姐知道你昨晚受委屈了,但女子早晚都有这一朝,”红姝说着叹口气,“长行这孩子是有些随性,有时难以捉摸,行军打仗,习武练剑可见他比谁都精明,可就是性情太古怪,又常出征沙场,更没有哪个门当户对的王侯将相敢把女儿许配给他,年纪不小,也不见他想要娶妻纳妾。”说着看看青慈,“不过,我见他对你倒是有几分上心,长行虽然随性,但不会鲁莽行事,昨晚之事,怕是你们之间有了什么误会。”
青慈听了心中并未宽慰,这仍无法磨灭他对自己的伤害,“红姝姐,你不用替他说话,我,我要走了.……”
“走?去哪?”
“太子那里。”
红姝一听,自然不能同意,之前因为有了青慈这个砝码,才使得长行顺利与二皇子结盟,如今奕珩还未回来,这层关系还未牢固,怎能将人送到太子手里,而且夜长梦多,待奕珩回来,怕已形势有变,于是道:“青慈,如今大错已成,姐姐劝你还是留下,长行如此做,也不过是希望你能留在他身边,”红姝停顿下,“而且,一女侍二夫又不是什么好事,相信妹妹不会是想攀附太子的身份而要与他离去的吧?”
青慈闻言,心头一沉,自己怎会是为了攀附太子身份,再想起长行刚才说的话,知道自己与太子回去也不过是成了他床上的玩物,可,若不这样,自己要怎样要回玄武石?
见青慈不语,红姝又道:“长行既然答应了帮你追查你爹的死因,他就定会办到,这一点,我还是信得过我这弟弟的。而且,也不知道他身上的毒好了没.……”
青慈见状,轻叹一口气,缓缓开口,“我有件很重要的东西放在太子那里,必须拿回来,可是,我若不随他回去,他是不可能把东西还给我的。”
红姝听得心急,又道:“那你告诉过长行你要与太子离开,是为了你放在太子那的东西了吗?”
青慈低下头,“没,告诉了又怎样,又要求他帮忙吗?他只会说我笨,我,我实在不知道如何与他相处!”
红姝都要被这二人气出火来了,“诶呀呀,我的青慈妹妹,真是气死我了,竟然是为了件东西就要走,难怪长行会生气,姐姐跟你说,长行这个人非常简单,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与他说了便是!他心中在意你,你的要求他一定会办到的。”
青慈听了红姝的话,竟是一头雾水,有什么话与他直接说?他还在意我?怎么可能?每次与他说了什么他都要与自己发火,要么挖苦,要么责备,或者说那么伤人的话好让自己无地自容。若说到在意自己,更不可能,他若真的在意自己,昨晚又怎么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来!还说我求他办的事一定办到,那就更不可能了,当初见面的时候若不是自己能为他解毒,他又怎么可能答应自己查出父亲死因,真是可笑。
青慈摇摇头,“姐姐就只知为他说话,可青慈却丝毫不觉得他是这样……”
红姝确实有些急了,“有何不觉得?姐姐就问你说句真心话,若太子没拿你的东西,你还会想要与太子走吗?”
青慈瞬间傻了眼,是呀,自己本就不想与太子离开,自己之所以离开,也是为了能拿回玄武石好为长行祛毒,可昨晚之事他真的伤到了自己,看着红姝询问的眼神,再加之回想起他待自己的种种,终究觉得委屈,流着泪道:“青慈本想拿回玄武石为他解毒……”青慈轻轻啜泣,“可是,他昨晚那样对我,如今这般,要我如何与他相处?”
青慈说这话时,小玉正抱着衣服跑了进来,看到坐上床上,裹着一床被子的青慈,高兴道:“姑娘,我给你送衣服来了。”
见了小玉,青慈心中一喜,这是让她唯一还觉得亲近的人了,“小玉,你怎么来了。”
小玉见了红姝施了了礼,“红姝姐,”然后又对青慈道:“刚刚二虎去府上传的将军话,要备轿子来接姑娘,还让我带身衣裳过来,”小玉说着又紧张道:“太子早上来了,说来接姑娘,没见到人就一直等在府上,这会儿也跟来了,都在前厅等着呢。”
“太子来了?”青慈惊道。
再看一眼红姝,红姝一皱眉,拉起青慈,“青慈,你想好,问问自己的内心,究竟想与谁在一起。”红姝说完便先行离开了。
小玉不明状况,“姑娘,不要跟太子走,留在将军身边。”
青慈不语,接过小玉手里的衣服,坐在床上,穿起贴身的小衣,又穿上中衣,然后缓缓站起身,只是当双脚踩到地面的一瞬,从身下到大腿内侧一阵疼痛再次传来,只觉得站都站不稳,青慈忍着疼痛,穿起外衣,小玉见了问道,“姑娘怎么了?”
青慈不想回答,轻轻摇头,慢慢站定,心中不断告诉自己,忍着点,没事,很快就好了,小玉上前帮青慈整理好束腰,一切打整妥当,青慈深吸一口,迈开步子,向门外走去。
走过三楼的游廊,来到楼梯口,一步步向楼下走去,青慈心中不断思索着要如何面对眼下这局面,若说自己心中究竟想与谁一起,其实自己从未想过非要与谁在一起,也曾有那么几个瞬间想过留在长行身边,可自己又算是什么身份?现在以为他解毒为由,但以后待他身上的毒解了之后呢?若说太子,就更加不是自己心之所向。
知道一切终要面对,思来想去,青慈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大厅内众人纷纷而立,正在争执,只见青慈缓缓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一身青色织锦长裙,缎面上做的金丝暗花,肩头略略露出的锁骨彰显出一丝女子的妖娆,刚刚出来的急,小玉只为青慈盘了一处双云髻,其余的长发散落,却显得清新自然,由于身子还是隐隐发疼,青慈的步子迈的有些小,一步步走下楼,来到众人当中。
太子见了日思夜想的青慈,心中悸动,快步上前,“青慈,我来接你了。”
青慈轻轻转头,看了眼一袭白衣的太子,他年轻俊朗的面容,眉目清秀,身上散发着一股极易亲近的气息,可他是太子,身边纷争不断,自己若真跟他回去又算作什么?或许连侍妾都不是,这个人终不是自己所托。
再看一眼长行,只见他依旧眉目沉寂,一脸冷漠,宽厚的胸膛,肩宽腰窄一身长褂。只听他突然道:“你感觉好些了?”
青慈没有回答,转而向太子道:“太子殿下,请原谅青慈的言而无信,青慈今天无法随你回去。”
“为什么?”太子闻言猛的抓住青慈,“你为什么又变卦!”一指长行,“是不是因为他!”
青慈摇摇头,“与他无关!”摆正身子,“太子乃是国之储君,肩负重任,待他日你登基做了皇帝,三宫六院,身边的女人数不胜数,青慈想要是的一位即便不能为我遮风挡雨也可与我患难与共,白首不相离,执手余生的夫君,而非帝王身边的玩物。”
“胡说!”太子一直压着的火,已经怒不可遏,看着眼前的青慈,“当初你说要游历天下随行救人,我信你,你说家父离世,要为他守孝一年,我也信你,这才让你离开,可你却跑到那蔚长行身边做了他的侍妾,既然为人妾侍,便要与人共夫,如今却说要寻一人白首不相离,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青慈微微欠身,“太子误会了,青慈说的只是心中所望,并非说心中所寻之人就是蔚将军…”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
青慈继续道:“正如太子所见,青慈就是这般女子,即使为人侍妾却仍然贪求能有夫君唯我一人疼爱,恐怕在太子眼中青慈不过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的可笑之人,所以,青慈不值得太子如此错爱…”
太子眉头紧锁,他心中自然不是这样认为,他也希望能与她白头偕老,可他的身份不容他这样做,他的婚姻注定要参加利益与权力,她要的他给不了。
而长行则一直不言,死死盯住这个昨晚刚被自己占有的小丫头,也猜不出她的用意,只是觉得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青慈微微低下头,仿佛做了一个极大的决定,良久抬起头道:“青慈重病,是太子费尽周折为青慈制药,太子对青慈有救命之恩,青慈无以为报,愿意将我洛家传家之物,玄武石送与太子。”
太子闻言上前一步,轻声道:“青慈…”他不想再听她说下去,因为他不要什么洛家的传家之物,即便是《玄武秘籍》也不低眼前人……
青慈继续道:“洛家医学典籍《玄武秘籍》江湖闻名,但若没有玄武石配以使用,也不过是废纸一堆…太子宅心仁厚,又有治病救人之心,玄武石留与太子最合适不过。见玄武石如见青慈,愿玄武石陪在太子身边,与太子一同行医救人,尽青慈心愿。”
太子闻言愣在原地,“我不要什么破石头,我只想你留在我身边…”
青慈轻轻推开太子,仍然自顾自说着,“太子若真的还顾惜青慈,青慈只有一事相求。”
“你说,我奕瑾一定满足。”
“玄武是已在太子手中,但如今,青慈尚需此物一用,太子若肯让青慈再炼一次药,青慈感激不尽,药一炼好,玄武石可立归还太子,青慈绝不反悔。”
“你怎么会这样想?一颗石头怎敌得过青慈,你要炼什么药,我同你一起。”太子拉着青慈不放。
“既然太子同意,青慈感激不尽……”青慈缓缓转过头望向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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