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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汶川大地震 >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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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在学校锻炼的,同学们吃饭都快,不大一会,所有人都放下筷子。只剩陈父陈母在吃。好像怕影响他们吃饭,大家便一起起身来到陈鹏的房间。

    “下午做啥子?”蔡怀秀说。

    纪学峰说,“我回去。“

    蔡怀秀说,“你的意思,我也得走?“

    纪学峰说,“你在这玩呗。“

    蔡怀秀说,“你走,我怎么回,不是搭你的摩托车吗?“

    纪学峰就笑。

    蔡怀秀说,“那好,过年再回来。那我一会同他回去了。“

    陈鹏说,“喜鹊呢?“

    金玉喜说,“我同安梅一起走。没事。“

    周汉芳说,“对,班上还有同学,都少联系了。“

    金玉喜说,“没办法。毕竟各自单飞。只能靠缘分相见。“

    厉小丽说,“喜鹊可以,经常给我打电话。“

    安梅说,“也给我打。“

    周汉芳说,“就是不同我打。“

    金玉喜说,“说别人。你手机经常关机。“

    周汉芳就捂嘴笑,点头。

    陈鹏说,“那段时间确忙。补课。“

    金玉喜说,“是啊,清华嘛。“

    周汉芳瞪她说,“骂人呢。”

    金玉喜就笑。

    蔡怀秀说,“好了,你们聊,我们走了。”

    纪学峰起身说,“好,手机号不变。有事联系。”

    说完朝大家作揖,便同蔡怀秀先走了。

    纪学峰一走,厉小丽便哼一声说,“牛什么牛!我也走。喜鹊,你走不走?”

    金玉喜说,“安梅,我们走。”

    厉小丽走到厨房同陈母告辞。陈母说,“有空来玩。”她们就走了。

    屋里只剩下陈鹏和周汉芳。

    陈鹏说,“你要不要休息一会?”

    周汉芳说,“上街吧?”

    陈鹏说,“没事,一会我爸上班。我妈也要去一个同事那。”

    陈鹏忽然想起什么说,“那走吧。”

    路过一家药店,陈鹏让周汉芳到前头等他,他径自进去,一会追上周汉芳,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周汉芳顿时脸红笑。

    走到一家偏僻一旅馆前,陈鹏说,“我进去开好,你一会进去。”

    条件自然比不上绵阳的那家宾馆。但是还蛮干净整洁。

    陈鹏说,“几十块钱的旅馆,不可能有空调。”

    周汉芳说,“电风扇就可以了。“

    说着进卫生间将热水拧开。

    周汉芳脱掉外头衣服,穿着内衣走了进去。

    陈鹏在门口使劲敲门说,“一起洗吧。”周汉芳说,“不。”直到周汉芳洗完。陈鹏才进去。

    这是一张双人大床。不用分开。他将薄薄的毯子打开,然后坐了上去。

    周汉芳搓干头发干,转过身,看着他,笑说,“热吗?”

    陈鹏说,“没事,有风扇。”

    周汉芳接着擦干双脚,走到床边,坐了上去。刚坐上去,就被陈鹏一手拽过去。接着就像只饿狼一样扑到她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都累了。于是相拥着倒在宽大的床上。呼吸着新鲜空气。

    陈鹏叹道,“原来人可以这样。“

    第二次睁开眼的时候,周汉芳拿过手机看一下时间,说,“今天是没法回去了。”

    陈鹏说,“不说呆两天吗?”

    周汉芳说,“想想还是提前回去。至少陪我妈一会。很快就要走了。”

    陈鹏吻她一下说,“真不想离开。”

    周汉芳说,“振作点。才大二呢。等念完吧。”

    二人说了会话。周汉芳起身说,“起来。马上五点多了。回去吧。“

    陈鹏拿过手机看说,“喔,五点四十呢,赶紧,一会我妈喊吃饭了。“

    二人穿上袜子,整理衣服,周汉芳又到卫生间的镜子里看看自已的容颜,不觉吃惊说,“被风吹过一样。”陈鹏说,“我倒觉得你这样带点倦意,显得慵懒状。”周汉芳说,“你脸颊还出现青春红呢!”陈鹏就笑。

    陈鹏将押金赎回。和周汉芳一道走出门去。只听得服务台那小姑娘在偷笑。

    他们一齐回过头,笑声马上没有了。

    陈鹏和周汉芳都有些尴尬地一笑。

    回到家。陈母从厨房出来,说,“上哪逛,逛这么久?”

    陈鹏说,“随便转转。”

    陈母一会又出来了手里端着一只瓷碗说,“我用白糖泡了点黄瓜,你们吃不吃?”

    陈鹏说,“吃啊,我最喜欢吃。”

    陈母递给他们。还给他们每人一支牙签。

    周汉芳吃着说,“甜吗?”

    陈鹏指周汉芳嘴唇小声说,“没得那个甜。”

    陈父回来了,依然提着那只黑色公文包。说,“两个人,没到几个旅游景点转转呢。我听说药王谷等几个景点都恢复营业了。”

    陈鹏说,“那有什么好玩。”

    次日上午八点四十,周汉芳离开陈家,来到坐车处。然后坐了九点到盘口镇的公共汽车。

    的确,华兴山想过自杀!

    五一二汶川大地震一周年祭那天,他和镇党委领导一起到县城参加由县委县政府举办的祭悼大会。完后,驱车往绵阳看望山东赴灾区援建工作队盘口工作组的崔组长。崔组长头几天被查出肝癌。之前间或听崔组长说肚角某处痛,但由于工作组日夜奋战在工地,尤其是崔组长,既是领导,又是技术权威,所以,为保证工程质量,他几乎一天三顿都在工地上吃。山东赴秀川盘口镇援建组包括崔组长一共七个人。偶尔还从县城或别的乡镇调人。

    重建成了当地党委政府的头等大事。因为不重建好,镇党委政府就没法办公。当然,经济如农业轻工业等开始在恢复。但是作为镇党委政府的主要领导,重建仍然是最重要的。那天从县城驱车几十公里来到绵阳市中心医院看望了崔组长,他想留在绵阳,多陪崔组长一会,毕竟经过半年多的接触,不但工作上配合,情感也逐日加深。通过接触,华兴山觉得崔组长是非常敬业富有自我牺牲精神的汉子。他同华兴山聊闲天,也都是工作。工作成了他生命的全部内容。他觉得组织上派崔组长这样的干部援建真是山东对灾区人最大的关爱和信任。华兴山能感到,像崔组长这样的人,莫说援建,就是在家乡工作,也一定是最出色的。

    在崔组长的病房呆了一个小时,便离开了。因为家里还有事等他。他叮嘱崔组长什么都不要想,好好治病。绵阳不行,就转到成都或回山东。随他往绵阳的镇干部便是李保。李保前不久被提拔为镇党委委员兼副乡长,负责配合援建工作组工作。所以,也是同援建工作组接触最多的。

    回来路上。包括司机,车上三个人,都闷不做声。

    司机还是小刘。从老书记手里他就是司机。老书记和镇长均已离去,便为华兴山开车。

    这天,老天似乎知道是汶川大地震一周年,竟然阴雨蒙蒙。幸好开会那会停了两小时,到中午,又开始下。不过到傍晚,又停了。但天空依然是阴云密布。

    吉普车经过一个小时左右的行驶,终于到达盘口镇。

    华兴山等还住救援部队搭建的临时板房。只不过镇党委政府领导集中在镇办公板房。

    车子直接停在华兴山住板房前一块空地。

    华兴山下车后,穿过板房空隙,回到自已的房间。

    李保发现华兴山情绪不对,有些不放心,便悄悄跟了上去。

    华兴山进门,打开灯,将公文包扔桌上。接着上后头茅厕上了小解。才重新走进门。在小桌前坐下来。

    他坐在小桌前,首先看了一眼桌上的一只花瓶。原来小桌子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花瓶内插着一支羊角角花。女儿临终嘱咐父母,走后,父母要年年去看她。说的就是这种羊角角花。为了采摘这支羊角角花,他亲自进山,找了半天。女儿的话他怎么可能忘记。他每天工作回来第一眼就要看一眼桌上的羊角角花,才有力量似。在他的床铺靠墙一方,挂着一幅照片,那是他和妻子韩丹红女儿华瑶的合照,也是全家福。那是那一年他们一家三口上成都玩耍照的,背景是成都公园。妻子和女儿都笑得非常甜,唯有他绷着个脸,以致让女儿指责他太严肃。其实不是严肃,的确是他不善于拍照。当好心的行人帮他们一家人拍照时,他的眼睛老往那行人夫妇身上瞅。不想,这幅照片,竟成了他们的遗照!

    他每天都要看一眼照片中的妻儿同桌上的羊角角花。觉得只有她们在看着自已才踏实。这也可能就是他今天能继续活下去的力量源泉。

    县委领导让他将镇党委政府担子一肩挑,他悲痛的状态中又增加了一种责任的状态。他知道,秀川在地震中走了很多干部,县里一下子很难从外头调干部。所以短期秀川非常缺干部。于是,一个顶两甚至三个都是正常。

    接受了这个担子,他召集镇所有干部开会。会上,他掏出一本共产党员章程,对着中国共产党党旗和毛泽东巨像说,“请党和组织放心,我华兴山一定按上级党和政府指示,全身投入到救援重建工作中,不获全胜,决不收兵!”

    整个救援,他和救援部队奋战在救援现场第一线。接着是重建。他又同山东援建工作组日夜奋战在重建工地上。他被人称作工作狂。

    静静坐了一会,再次看了一眼墙上的妻儿照片,又拿起花瓶中的羊角角花闻闻,然后自言自语说,“瑶瑶,丹红啊,我想你们啊!假如不是承诺了王书记靳县长的嘱托,我真想马上跟你们去,你们看,我安眠药都买好了。我真的随时可以来到你们的身边!”

    华兴山独自在房间坐一个小时。就是不熄灯睡觉。

    李保在门外静静站了一小时,他怕华兴山走意外。

    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从门缝里看到,华兴山走到床前,从床头翻出一只药瓶子,看了看,然后倒了一杯凉开水,接着将药丸子倒出来,正要将药丸子倒进嘴里,李保使劲敲门!他没有喊,只是敲,就是想让华兴山先开门。果然,华兴山不知何事,走过来,将门打开。才发现是李保。李保夺过华兴山手里的药瓶子,痛哭说,“华镇长,您不能做傻事啊!您要这么走,你如何向上级党交代,您又如何面对全镇十几万群众啊!“

    华兴山没有做声,木木站了一会,然后将李保紧紧抱住,哽咽说,“李保!谢谢你!“

    尤其是李保。先后多次同妻子商量,为华兴山找一女的,一是照顾华兴山生活,二是让华兴山在工作之余调剂一下感情。李保的妻子是乡镇企业办出纳,叫春美,长一张娃娃脸,蛮善良的妹子。听到丈夫提这个,便一口气介绍了五个。前四个李保不满意,他认为,以华兴山的地位和品质,至少要达到韩丹红那样。韩丹红是警校毕业,父亲是羌族,身材高大魁梧,尤其穿警服时英姿飒爽。李保曾上华兴山家见过韩丹红,韩丹红也来过盘口镇。而李保妻说的四个虽然年纪不大,但都结过婚,都属于镇上的无公职人员。而第五个倒是可以,她叫玉香,是盘口镇信用社的出纳,春美经常上她那存钱。那天春美特将她找到家里,同她说这事。玉香虽没拒绝,但也没答应。几天后,玉香竟然主动约春美,说她可以考虑。就是说,她同意。春美赶紧将这话告诉李保。李保一听,喜出望外。认为绝对为华兴山做了一件好事,因为玉香才二十三岁,绝对没出阁的大闺女,据说连恋爱的都没谈过。不料,当李保将这事告诉华兴山时,华兴山却目无表情,淡淡回答了一句,“李保,你莫去琢磨这些事。我不会考虑的。任何人都不会。”

    华兴山立即明白李保的用意,便说,“保啊,你做啥子呢,在党和人民的事业没有完成前,我怎么会走呢?”

    李保喜极而泣说,“那就好,那就好。”

    李保看了看华兴山,又搜索了一眼他的房间,发现华兴山的确没有走的迹象,才叮嘱说,“华镇长,您一定要想开些。全镇人民都看着你,都关心你,你并不孤独。你身后有很多爱你的人!”

    华兴山点点头。露出笑容说,“没事,保,回去吧。我不会的。”

    李保才缓缓后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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