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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独宠弃后 > 第69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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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石桌上有一架琴、笔墨纸砚,那叠白纸的最上面一张墨痕未干的,写着什么。长孙拿起来一看,鼻子一酸,念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突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如果她走了,将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她现在性命攸关,想到的竟是她去世以后他会如何思念她,担心他会被思念痛苦地折磨着。

    碧竹她们几个早已退下,自动地留下了空间给他们两个。长孙浚深情而伤痛地望着素绮。

    素绮想他不会是误会了吧!“这是我以前看过的一首词,突然想起就当练练字。”她是感动于作者的深情,十年了还忘不了逝去的妻子,她死后怕是长孙浚很快就会忘了她吧!

    长孙浚无言深情回望,眼中还有着沉沉的痛。十年?不,十年根本不够他回味,他想一世也不可能忘了她!如果她死了,他就挥兵直捣北陌,就是踏平北陌也不足以平复他心中的恨意。

    他们眼中只剩下彼此,没发现桐园入口簇拥着一群佳丽。素绮离开他怀抱,抚起琴来,词曲婉转忧伤更显凄凉。

    点一盏灯,听一夜孤笛声,等一个人,等流年三四轮,风吹过重门,剩庭院幽冷,一纸红笺约下累世缘分,史书翻过这一页记忆封存,鸳鸯锦绘下这一段孤独浮生,一世长安的誓言,谁还在等?谁太认真?

    梦一场她城下作画,描一幅山水人家,雪纷纷下,葬了千层塔,生死隔断,寂寞天涯,梦一场她起弦风雅,奏一段白头韶华,雪纷纷下,葬了千层塔,似镜中月华,他不知真假,煮一壶茶,折一支白梅花,撑一把青伞,泠泠雨落下,香桃木开满坟前惹风沙,谁的思念在石碑上发芽……

    “哎哟,”解星河后退一步,后面的两个宫女扶住了她,脸上挂着惊惧和歉意的表情。“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皇上了,实在是皇后的词句太过哀伤,臣妾差点都站不稳了呢!”她一脸无辜地看着长孙浚。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各位美人神色各异地行了礼。

    长孙浚脸上尽是森森冷意,冷着声音道:“谁让你们来这里了?”

    “皇上,我们来看看皇后,皇后姐姐感觉好些了吗?”祁施梨一福身,禀道。心道,这琴艺着实惊人的好。

    “现在你们看完了?可以回去了。”长孙浚话语低低传出,原本一片酸味的气氛,顿时冷了几分。

    “皇上好坏啊!看都不看臣妾们一眼,臣妾好想你哦!”解星河站在四角亭台阶下,声音嗲媚,最后一句话说得暧昧不清有如耳语,分明是勾引。

    素绮心中的酸意翻腾着,怎样都无法像以前一样视若无睹。

    “浚,我真怕我会因嫉妒而死,我不怪她们,但至少现在我不想见到……”素绮轻轻地说出心声,声音已尽显疲惫,没说完她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咳毕,就见她一手抓住胸口的衣服十分痛苦的样子,努力地想控制住喉间猩甜不上涌,但一缕血丝还是自她嘴角缓缓地滴了下来,她视线慢慢模糊,渐渐没了意识,晕倒前她听到长孙浚焦急的叫喊。

    素绮心道,是她的大限到了么?

    长孙浚一把抱起素绮,眼中放出道道冷芒,咬牙切齿地道:“出去!皇后需静养,不准任何人再来打扰!”说罢,抱着素绮疾步往寝宫跑去,留下身后一片嫉妒的、恼恨的或怨毒的目光。

    一早就有消息传来,北陌王遍寻名医,已在半路上,明早就可抵达倾城,可能解得此毒吗?而西泠王早在与他谈和后一个月就往倾月而来,应该就要到了,但他哪还有这个心思管?暂时交给九皇弟长孙渠处理了,除了重要的事情长孙渠会问过他的意见,其余他一概不理。

    长孙浚将素绮背靠着他的胸膛放坐在床上紧紧抱着她,就要撑不住了吗?那双清澈得让人一见就平静下来的眼睛,就要永远都无法睁开了吗?

    心,是一片阴霾的灰色,前所未有过的绝望……

    他紧紧地抱着她,一遍遍的回忆着他们在一起的所有片段,发现他们竟然只有那么少的回忆,他这一刻只悔不当初没有早些把握时机和她相知相许,至少也能多些回忆。

    长孙浚就这么抱着素绮歪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如同蜡人。突地,传来敲门声,长孙浚回过神来一看,已是天光大亮,他竟抱着她坐了一夜,彻夜无眠!

    “朕说过,不准任何人打扰!”他声音低哑,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皇上,九王爷已经亲自去城门接西泠王和西泠公主了,九王爷还吩咐了人先回来说……”屠观的声音响起。

    却被长孙浚毫不犹豫地打断,“听不懂吗?”

    屠观的声音充满犹豫,“可,可是西泠公主说或许可以解得了皇后的毒。”

    长孙浚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反问一声,“什、什么?快,快让礼部准备宫门迎接事宜。”听得出他话里的激动,因为他的声音已颤抖得不只一点点。“快,再安排人进来梳洗。”

    “是!”

    素绮已经清醒,但精神很是倦怠,长孙浚将她扶靠着他的胸膛,西泠公主号了一下脉,问道:“请问皇上当日中毒之后,是否有如万蚁钻心,奇痒无比又疼痛难当?后来精神却奇好,完全与平日无异,唯一的不同点就是很是亢奋,精神将达到你日常精神的顶峰,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没错!”

    “毒性转移到皇后身上是否一日比一日疲倦,有时胸口有窒息感,直到昏倒?吐血了吗?”西泠公主微微点头,又问了一句。

    “是,就在昨日。”素绮正想回答,长孙浚却已沉痛地开了口,搂住素绮的手臂紧了紧。

    西泠公主拍拍胸口,惊呼:“天啊!好险,今日应是第十日了,如中此毒潜伏期最多是三天,一旦发作,五日内未交欢者必死无疑,转移后满十日无解药者,眼中必留下血泪而亡,因而此毒名唤‘鸳鸯泪’。”

    长孙浚想到如果西泠公主没来,那她不是……心里一慌,抱紧了素绮,身上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急道:“这么说公主可解此毒?”

    “我泠国本就盛产药材,此次前来带足了六车药材中也不乏珍稀,且此毒出自我泠国皇室,自然有药可解。没想到,我姑母已去世,此毒却被有心人士得到,幸好没酿成大祸。”西泠公主的肤色偏黑,但却掩不住她娇俏的美,她从怀里掏出白色的小瓷瓶倒出一粒让素绮服下。

    “呕……”刚服下西泠公主的解药不到一刻钟,素绮突觉喉间一阵汹涌的猩甜,刚想说话却是呕出一口血来。

    “怎么会这样?”长孙浚一直将素绮搂在怀中,素绮感到他已颤抖得不成样子,他在害怕甚至是恐惧,她想回握他的手,但未碰上却已不省人事。长孙浚剑眉倒竖,朝西泠公主吼道:“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

    屠观带着两个侍卫围住了西泠公主,手已放到刀柄上。

    西泠公主笑着摇摇头,回道:“皇上,您误会了,墨哈玉虽不精医术,但解毒确是一流的。那解药会形成一个囊状把毒血都吸收进去,并且将毒血带出体外。瞧,那拇指头粗的血球就是毒果。皇后休息两日便可痊愈,皇上若不放心,大可让太医再瞧瞧。”

    长孙浚眼中沉痛微减,勉强道:“如此,就多谢公主了,朕误会了你,实在抱歉!皇后若好了,我朝必与泠国永结友邦之好!”

    “嘻嘻,谢皇上恩典!”西泠公主调皮一笑,俯身行礼。

    “泠王与公主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不如两位先去休息,明日再给两位接风洗尘,可好?”长孙浚脸上终于扬起了多日不见的笑容。

    西泠公主点头应道:“皇上安排就好!”

    随即,长孙浚侧头吩咐:“屠观,你护送泠国公主回驿馆休息,让人好生的招待着,不许怠慢!”

    “是!”

    西泠公主走后,长孙浚又让太医诊了脉之后,方才放心的抱着佳人一同躺下。

    “梦儿,没事了,没事了,真怕这只是梦一场……那样我会疯掉的!”手指颤抖着流连于佳人的眉、目、鼻、唇,还有雪白的脸颊。

    他终于把她抢回来了,跟阎王抢亲似的,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真的失去她了。上苍保佑,她总算没事了!

    睡梦中,素绮感觉有滴温热的水滴在自己的脸上,感觉胸口没有了那种窒息感,感觉轻松多了,她的睫毛若蝶翼般扇了扇,才缓缓地张开了来。首先映入长孙浚的脸,他必然昨晚又一夜没睡,下巴一片青色,此刻眼里有着可疑的水光,眼里有着密布的血丝、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

    自己中毒这些天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素绮心中一酸,漾开一个笑。“傻瓜,我没事了!”老天真是爱捉弄人,又一次生离死别和他们擦肩而过。

    “我一想到你差点……我就悔恨地想杀了自己,还好,你终于没事了。”他紧紧地抱住了素绮,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这样才能确定她的存在。

    “浚,我的腰快被你勒断了,我好饿了呢!”素绮可怜兮兮的摸摸饿得干扁的肚皮。

    看到她的眼眸又像一潭清澈的水,那样透彻纯净,每次看到她如此澄澈如水的眼眸他都能平静下来,长孙浚的心缓缓地平静了下来,嘴角终于又浮现那蛊惑人心的笑。

    “来人,快,传膳!”可不是,她从昨日下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呢!长孙浚宠溺的一笑,对外面吩咐一声,就有人应了去。

    他又将素绮上下看了一遍,确定她一切正常,一颗心才总算是完全归了位。他才笑着从腰间锦囊拿掏出一块两指大小的玉佩来,从玉色上看是一块上好的翡翠雕刻而成,有着草深绿色,弯月形状,玉佩的其中一面刻着一个“梦”字。

    他把玉佩放到素绮的手里,郑重其事的说:“这个弯月翡翠佩是我小时娘亲给我戴着保平安的,这个‘梦’字是我前几天才刻上去的,我本来想如果你……就让这玉佩陪你……现在总算没事了,我亲手把它给你!”

    “这玉佩…我……”不就是她爷爷给她戴的那块吗?她在现代遇险的时候就曾看到这玉佩一亮就来到了这里。

    “这玉佩就是父皇给娘亲的定情之物。”长孙浚说着深深地看着素绮,“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我娘亲和父皇的事情吗?”素绮点点头。

    “很少人知道,娘亲其实是南蛮的公主,她是外祖母最疼爱的女儿,且在南蛮以女为尊,外祖母早就有意要将王位传于她。那年,如果她没有来倾月游玩,也不会邂逅了父皇,没有邂逅了父皇,她就是如今的南蛮国君,而不是那么凄凉地死于深宫……”

    长孙浚深深吸了口气,眼睛看着前方,喃喃道:“娘亲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她爱得直接、爱得彻底,她和父皇相爱,后来就毅然跟着父皇回了宫,在跟父皇回宫前并不知道父皇身份和已有妻室,知道后,娘亲对父皇终是有了嫌隙……虽然如此,为了她心底的男人,她还是放弃了尊严,放弃了她尊贵的身份,甘愿做父皇的妃子,留在他的后宫和众多女人侍奉他,只因他深爱着他!”

    “父皇嫔妃众多,渐渐疏远了我们,后来娘亲九死一生才生下了妹妹,父皇更是为了保护我们而看都不来看一眼,但他却不跟娘亲说清楚。娘亲也因此认为父皇背叛了她,背叛了他们之间的誓言,一直郁郁寡欢,由于积郁成疾,因此年纪轻轻便郁郁而终……娘亲临终前对我说:浚儿,不要爱,很痛苦,我们宁可不要爱!没有爱情我们仍可以活得很好,甚至更好!”

    “那时我就暗暗立誓,决不会让我爱的女子像母亲一样痛苦。要嘛不爱,如果爱,我会用尽我的所有去爱我想爱的那个人!只是我一直没有遇到值得我去爱的人,所以我宁愿不爱!直到遇到你!”

    长孙浚深情地望着素绮缓缓诉说:“梦儿……我知道你很难得了接受后宫的一众女人,不过,你可以放心的是,她们虽在我周围,但却绝对进不了我的心里。梦儿,只有你……纵然后宫佳丽无数,也只有你才是我所在乎的!答应我,别轻言离去,以后的路,我只想和你一起走,你愿意吗?”

    素绮看着长孙浚,感动得不知如何言语,该是多么的深情才能说出这番话?不由深情凝眸,轻启唇:“你若不离,我定不弃,风雨同舟、生死相依!”

    长孙浚不禁动容,更加用力地回抱着素绮,心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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