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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大晴天的却突然打了一个旱天雷,素绮哎哟一声低呼就开始出现阵痛,长孙浚在素绮寝宫门口像个钟摆似的来回的走动,看着一旁的人直犯眼晕,听得里头又传来素绮的痛呼,他更是心急如焚,心疼地忍不住吼叫起来,就要冲进去。
一旁太皇太后赶紧吩咐:“屠观,你们快抓住他别让他进去。也不看看,那是你一个大男人能进去的地方吗?”
屠观和郎尔安表情无辜地一人抓住长孙浚一个手臂,这种情节大概已经出现了好多次了,他们好像已经很习惯了。
屠观翻翻白眼,在心中暗叹:想他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侍卫统领,竟沦落到做这种极没有挑战性的又极无聊的事情,真烦得想画圈圈……
郎尔安面无表情,在心中却是懊恼得要命,太皇太后没事把他招进宫,他以为有什么事,原来竟然是为了陪产,想他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武官……竟然被分配做这种女人才做的事情……
在长孙浚等待了一整天之后……却听到素绮越来越弱的呻吟声,实在无法忍受,他两手一挥给了两边的人一人一拳,没等他们看清东西,长孙浚就迅速溜进了素绮的寝宫里,“嘣”地一声关上了寝宫的门。
“娘娘,快些用力啊!快点!”素绮脸色苍白,满是汗水,身上盖着一张大棉被,两个产婆拉着棉被的下面两个角,一个产婆扶着素绮半坐起来,另一个按住素绮高隆的腹部往下推。
“啊……”终于素绮又发出一声许久未听到的凄厉痛呼。
“该死的,你不知道放轻点吗?弄伤了她,朕决饶不了你们。”长孙浚的怒吼声响起。
“皇上,您,您怎么进来了?”产婆们手足无措,这,这,还没见男人进产房的,她们要跪下行礼还是继续?
“不进来,难道任她被你们折磨不成?”长孙浚心疼地看着爱妻,额角青筋浮动。
“浚……你出去……我没事……”
“不行,我不走,我要陪你,你痛,我陪你一起痛!”长孙浚坚持要留下,并将手掌送到素绮嘴边让她咬着。产婆们虽然有些尴尬,但最后也只能选择无视他。
又过了一个时辰……
“娘娘,您不能睡啊!您快醒醒呀!快醒醒!”一个产婆吓得直拍素绮的脸。
长孙浚怒吼声又起:“轻点,叫你轻点,不懂吗?”
那个产婆吓得侧过脸面壁去,另一个产婆壮着胆子道:“皇上,要请太医进来看看,娘娘昏迷过去了。”
王太医诊脉之后,眉头紧锁,“皇上,情况不妙,怕是难产,再不把太子生出来怕会有生命危险。也许会遇到危急情况,请皇上先做主,是要保大还是保小?”
长孙浚怒气冲冲地吼道:“什么叫做保大还是保小?朕都要。”看太医为难的看着他,他才清醒过来,万一有那种情况的话……“朕只要皇后好好的。”
“不……孩子……我要……孩子……”素绮面无人色,张口吐出气若游丝般虚弱不堪的话来。
长孙浚看着她虚弱不堪的样子心疼到不行,“梦儿,孩子,咱们不生了行吗?”去他的太子,他不要了!他只要她好好的!
“我可…可以…坚…持…的……”素绮目光坚定,好不容易把话说完,气喘吁吁的。
长孙浚定定地看着素绮,他知道她的固执劲儿,一固执起来是十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了!方道:“好,你和孩子都要好好的。”
按太医吩咐,长孙浚喂了素绮喝下参汤。又继续了辛苦的产子之旅,就在素绮几乎虚脱的时候,长孙浚用空着的那只手从腰带上解下他的玉箫,用一只手控制吹出了一首曲子。半昏迷的素绮像是突然有了力气,一鼓作气的产下了一对龙凤胎,就晕了过去。
这时,外头有些灰蒙蒙的天,突然雷电大作,瞬间下起了倾盆大雨……
长孙浚心疼的亲了亲素绮憔悴不堪的侧脸,暗暗发誓决不让她再受这种苦!
长孙浚从宫女手中接过两个孩子,粉雕玉琢的十分可爱,他左抱一个,右抱一个,激动到不知所以,这是他们的孩子,这是她拼了性命回来,九死一生才生下的孩子,他与她骨肉相融的孩子!
“哼,看他长孙渠还敢想让他儿子后得先生,也做一回我儿子的哥哥呢,想得美!这回哥哥姐姐都让我们这对宝贝当了。呵呵……”长孙浚傻傻的笑了,他怀里的一对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也跟着咧开嘴乐呵呵地笑了开来,实在是很惹人喜爱,他左亲一下,右亲一下,乐开了怀。
太皇太后见了赶紧过来和长孙浚抢娃娃来了。
在经历了一天一夜的痛苦之后,倾月王朝的皇后产下了一对龙凤胎,从此皇宫里多了两个小祖宗——太子和公主。因为钦天监的话,所以宫里人都直觉称皇子为太子。整个皇宫都为这件喜事而沸腾起来。
皇上狂喜不已,立即下令大赦天下、举国同庆,家家户户发下白银、大米。
在休息了大概一个时辰后,素绮睁开了疲惫的双眼,就看到长孙浚坐在床边笑得合不拢嘴,她心中不禁又是一阵酸楚,离别终是又要到来……
“梦儿,辛苦了!你知道吗?咱们有了一对双胞胎儿女。”长孙浚亲了亲素绮的额头,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素绮想到自己时间已不多,心不由得像被生生撕裂般的痛了起来,急忙虚弱地道:“真的吗?快,让我看看他们!”
当这对龙凤胎出现在素绮的面前,素绮起了身想要抱抱他们,却叫长孙浚阻拦,“你身体还虚,我抱着给你看就好了。”
“不,我想自己抱一抱!”长孙浚对于素绮的坚持也只好应承,他将一个轻轻地放进了她的怀里,她果真有些无力,长孙浚只好让她躺好,将两人孩子放在了她的两侧。
素绮抚触着两个小小的婴孩,两个孩子乐呵呵一笑,她看着眼前这两张几乎和长孙浚如出一辙的面容,她的眼眶瞬间被泪水充满,她低低地说:“孩子,可怜的孩子,没有妈妈的孩子是多么的可怜,但是,妈妈却不能再陪你们了!原谅妈妈,妈妈也是不想这样的!”
这话仿若晴天霹雳,对着长孙浚当头击下,他顿时懵懂,半晌没有任何反应,突然他一个激灵,急急的问道:“什么?梦儿,你说什么?为什么说你不能再陪他们了,你为什么这么说?你不要吓我啊!”
素绮只是让碧竹进来抱了两个孩子出去,她回首定定地看着长孙浚,任由眼中的泪滑落下来,“浚……我有没有说过,我好爱好爱你,真的好爱好爱……”
“我也好爱好爱你,梦儿,不要再吓我了,我曾经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了,我那时几乎死了心!再也不要那样了,好不好?”长孙浚抱着素绮,轻轻地颤着,他在怕,怕她又要离去。
素绮想要把泪水拭去,但却越拭越多,只好任由泪水打湿了他的胸膛,“对不起,我也不想再离开,但,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这次能回来生下我们的孩子,已经是上天的恩典了,我已经很感激了……”
长孙浚不敢置信地摇摇头,“不,不……上天要是真的恩典,何不连你一起留下来?我不要,为什么在给我希望后又给我失望?我不要,我会疯掉的!”
“你不可以,你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你不能丧失理智,你不能!浚……答应我,答应我好好照顾两个孩子!求你!要不然,我永远不原谅你!”想说句狠话,却让泪水流得更凶。
长孙浚眼中赤红,声声诉控,“你怎么忍心这么残忍的要求我?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已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你不在了,我就像没有了灵魂,行尸走肉要怎么才能好好活下去?你告诉我!”
“你就答应我吧!我知道你有多么痛苦,但是我又何尝不是?我并没有死,我只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还可以看着同一个月亮想着对方。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答应我吧!”素绮在长孙浚的怀里扯了扯他的衣服。
长孙浚看着她,忍着心中的痛楚,半晌才道:“我只能说,我尽量!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最少,我想你的时候可以看看孩子,对吗?而你却什么都没有了……”
“是啊,我又什么都没有了,但,只要你们都好好的……”
两人不由得紧紧抱在一块,哀哀痛哭了起来。为他们即将结束的情缘哀悼……
素绮耳边似乎听到和合二仙的呼唤,她知道,她真的要走了,只怕他们一直没催促她,已经是给足了她的面子了。
她感觉眼皮沉重了起来,她强撑着,再看一眼长孙浚,低语:“浚……对你的爱,我至死不渝……”最后一个字落,她的眼睛早已疲惫地闭上,她的手自长孙浚身上垂了下来……
“梦儿……”一声咆哮响彻整个皇宫,惊天地泣鬼神,却唤不回爱人的灵魂……
他看着外头的倾盆大雨,原来那就是预示着他们即将的离别,难道看到他们的离别,老天也因不忍而落泪么?天若有情天亦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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