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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扣大斜线球了！覃默雯想着，微调着自己的位置。
“砰！”这是排球砸在她手臂上的声音。
真疼啊！覃默雯咧了咧嘴，不愧是全国大学生女排锦标赛三连冠球队的首发主攻！
但是这个球仍然被她防了起来。
即便我是球场上的小个子，覃默雯望着球网那一边的对手，心中默默地念着：我也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地扣球得分！
……
位于润州下属的县级市京山市中心的东方师范大学体育馆，全国大学生女排锦标赛的决赛已经打响了。
对阵双方一个是这个赛季突然在网上走红的身高只有1米65的小个子自由人覃默雯所在的滨海大学女排。另一个，则是已经在全国大学生女排锦标赛上取得三连冠的逸仙大学女排。
这四年来，覃默雯已经数不清她和队友们究竟跟逸仙大学女排在各类热身赛、交流赛或正式的全国大学生排球赛事中交手过多少次了。然而取胜的次数，她却记得异常深刻。
一次！
那是她代表滨海大学女排出赛的第一场。四年前，在自己的主场滨海大学体育馆，还是大一新生的她，帮助滨海大学女排取得了建队历史上，面对逸仙大学女排的第一次胜利。
然而许久，覃默雯也没有等来第二次胜利。
今天这场比赛，是两队在全国大学生女排锦标赛决赛中的第一次交锋。比赛的重要性不一样了，比赛的氛围也不一样了。
唯一相同的，仍然是两支球队之间的实力对比。
滨海大学女排是国内大学生女排中的一支新生力量，逸仙大学女排则是屡夺冠军如探囊取物的老牌劲旅。
没有人会看好滨海大学女排。
虽然就在刚刚在第一局比赛开局，她们打了逸仙大学女排一个措手不及。
当时，是逸仙大学女排的第一个发球，覃默雯稳稳地接起了一传。
张寒，同样经验丰富的老二传兼滨海大学女排队长随即传出了一个精妙的配合。
“啪！”滨海大学女排先声夺人。
覃默雯挥了挥拳头，走向场边，和自己的副攻拍了下掌，完成了换人。
作为球队的自由人——它的全称叫“自由防守队员”，她不能时时刻刻站在场上。
这和打气排球，完全不一样……
来自中国华南壮乡一个城市的覃默雯就是从气排球这项起源于中国的特殊排球运动形式中，初次接触到排球的。
当年，只有五岁的覃默雯站在爸爸工作单位的操场旁，好奇地望着那些平日里在办公室正襟危坐的叔叔、伯伯和阿姨、婶婶们，一下班就换上短衣短裤和运动鞋，相约来到球场。甚至有人没带球衣，只是脱下外套就挽着袖口、裤管争先恐后地跑上了球场。
他们把一只黄色的球隔着一人多高的网子拍来拍去，大家一边打着，一边笑着、喊着，尽情挥洒着汗水。
这是什么游戏？怎么能够让大人们那么开心？小小的覃默雯一边看着，一边纳闷地想，能不能也带我一起玩啊？
一个球出界了，滚落到覃默雯脚边，她弯下腰抱了起来。
“小雯，把球抛过来啊！”爸爸在球场上向她喊道。
然而这只几乎比她的小脑袋还大上一圈的气排球摸起来软软的，立刻让覃默雯爱不释手。
“怎么了小雯，你也想打气排球啊？”和爸爸一个办公室的农叔叔从球场上跑过来，蹲下身子摸摸她的脑袋，亲切地问道。
覃默雯把球紧紧抱在怀里，使劲地点了点头。
“好啊，那就让你爸爸带你一起打！”农叔叔笑着说。
从此，覃默雯就成了气排球场上的一个小小活跃分子。没想到，这一打就是十年，直到她上了高中。
在当地那所重点高中，覃默雯一开始发现学校并没有开展气排球活动，自然有些失望。可某一天，覃默雯意外地听到校女排要招收新生的消息，她心急火燎地一下课就跑到了体育馆。
然而，校排球队的老师一听到她要报名参加排球队，就笑了。
“小同学，你……可能不太适合这项运动啊……”老师尽可能委婉地说。
“老师，让我试试吧！”覃默雯咬着嘴唇说道。
这一试可不要紧，校排球队的老师发现，甭管他在网前抛出怎样角度刁钻的球，面前这个小个子女孩都能够像灵猫一般出现在最恰当的位置，把球防起来。
抛去最后一个球，老师如释重负地搓了搓手，有些兴奋地大声问道：“小同学，你听说过排球队里有一类很重要的球员，叫‘自由防守队员’吗？”
……
决赛正在上演。
滨海大学女排所得的第一分，反而激发了逸仙大学女排队员们的斗志。
进攻！逸仙大学女排攻手们的扣球不断地突破着滨海大学女排拦防队员的双臂。然而即便覃默雯在后排防守起多少好球，她也并不能防起对手所有的进攻。更何况，就算她不遗余力地为队友们创造着反击的机会，可逸仙大学女排的防线仍然拒绝了滨海大学女排多数的扣球。
从开局1比0领先之后，滨海大学女排就再也没在第一局领先过。滨海大学女排的队员们，也逐渐失去了开场前的那种信心——她们有些认清现实了。
“滨海加油！”
就在全场观众都被逸仙大学女排犀利的进攻和固若金汤的防守叹为观止时，一声响亮的呼喊从对面的看台上传了出来。
覃默雯心中一阵感激，但她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逸仙大学女排的发球又冲着她过来了。
她看了看4号位，球队的大主攻王昕正等在那里，期待着二传能够把球顺利地传过来。
“小昕！”覃默雯大喊一声，放弃了稳妥的垫球接一传的方式，压低着重心，如同二传一般，上手将对方的发球接起，直接传到了王昕的位置。
整个体育馆，懂球的观众不由得爆发出一阵惊讶的感叹。毕竟，在女排的比赛里，敢于用上手的方式做一传、防守的自由人本就凤毛麟角，更何况覃默雯这一次一传等于直接给主攻做了助攻，减少了二传传球的一环，也提升了全队这一次一攻的速度。
更重要的，覃默雯的这次传球完全出乎了逸仙大学女排防守队员的意料。
然而，她的传球也出乎了王昕的意料。
虽然王昕和覃默雯在训练时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传配合，但激烈的决赛场上，王昕却对覃默雯的胆识和果敢缺乏充分的准备。当王昕意识到覃默雯要直接把球传给她的时候，她还没有起跳。王昕只好咬了咬牙，把球轻轻地拍过了网。
逸仙大学女排的队员们颇有一种死里逃生之感。接起王昕毫无威胁的调整球，她们迅速组织了一次反击。覃默雯飞身扑过去的时候，球已然落在了滨海大学女排的场地之中。
第一局结束的哨声响了起来。
王昕走了过来，低垂着头，轻声对覃默雯说：“对不起，小雯姐……”
“小昕，没事的，都怪我没传好。”覃默雯说着，拍了拍这个大二小学妹的肩，安慰她道。
趁着换边的机会，覃默雯这才抽出时间来望了望刚刚传出那句“滨海加油！”助威声的看台。看台上，许多观众趁着局间休息的时间走动着，看不出到底是谁在为滨海大学女排加油。
不过覃默雯却很熟悉，这句“滨海加油”的助威口号，是中国女排联赛期间，滨海人民体育馆里的球迷们每每为滨海女排加油时所喊着的。
看来，是有来自滨海的球迷给我们助威来了，覃默雯想，原来，大家也把我们看作了滨海那座排球之城的代表。
想到这里，覃默雯又暗暗挥了下自己的拳头。
滨海加油！她对自己说。
……
看台之上的一个角落里，看着覃默雯给自己鼓劲的样子，一个姑娘嘿嘿地笑了。她只会自己挥拳头吗？顾未央想。
刚刚下意识地站在观众通道里喊出那声“滨海加油！”之后，顾未央看着身边诸多观众瞅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顾未央便拉着魏心荻跑到了看台上面的一角没什么球迷坐着的区域坐下，安静地看着比赛。
今天下午，结束了这一次世界女排联赛总决赛季军争夺战后，魏心荻就专门跟组委会申请了一辆小车，趁着晚上的空闲时间来附近的京山看一看全国大学生女排锦标赛决赛。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看看那个在网络上爆红的大学生女排自由人覃默雯到底是不是真有网上视频里那么厉害。
在中国女排的老自由人李霖因伤离队之后，魏心荻就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如果这个大学生选手真的像视频里那么出色……
顾未央听说魏心荻要去看滨海大学女排的比赛，便悄悄自告奋勇请求能不能同行。魏心荻明白，顾未央要看球只是一个方面，她更想趁这个机会来跟在滨海大学女排协助工作的程晖见个面，说几句贴心话。
看着顾未央充满渴盼的眼神，魏心荻想了想，从润州到京山一来一回加上看球的时间不过两三个小时，让顾未央和她同行，倒不会有什么安全问题。又想，自打联赛结束国家队集中，这大半年的时间里，顾未央和程晖这对小情侣就没见过面，平日只能靠着手机和微信沟通、交流……魏心荻便点了点头，答应带着顾未央同行。
不过，由于路上堵车，魏心荻和顾未央到了东方师范大学体育馆的时候，比赛已经到了第一局的尾声。看着滨海大学女排大比分落后，刚走进体育馆的顾未央才喊了那么一嗓子。
此刻，两人坐在看台高处。球迷和观众愿意坐得越靠前越好，但其实坐在看台高处，能够把整个比赛场尽收眼底，反而更有利于把场上双方队员的战术执行看得个清清楚楚。
虽然覃默雯的防守能力一流，但滨海大学女排的攻击力一时之间却很难匹敌逸仙大学女排。加之滨海大学女排队员们的信心在对手施加的强大压力下遭遇打击，只不一会儿，滨海大学女排就又输了一局。
“覃默雯一个人几乎撑起了全队的防守啊！”顾未央一边感叹道：“而且，就算连输两局，她也没失去斗志啊！”
“嗯……”魏心荻轻声说：“她的技术确实很不错，别说在大学生球员里面了，我觉得就算是国内各女排俱乐部的自由人，能够在技术和头脑方面赶得上她的，也屈指可数了。”
“姐，那您觉得……她够水平来国家队吗？”顾未央忽闪着眼睛，小声问道。
“她是大四的学生，已经23岁了吧？”魏心荻喃喃地说，“可身高才1米65……有点矮了……”
“不过，自由人就算矮一点……”顾未央连忙说。
不待顾未央说完，魏心荻扭头看着她，认真地说：“人的身高和臂展，不是成正比的吗？”
这一下，顾未央无言以对了。
……
局分0比2落后，让滨海大学女排的队员们都显得无精打采，有些泄了气。就算教练在大声地给大家布置着战术，队员们却都只是默默地听着。
这样不行！覃默雯想。
“同学们！”覃默雯一等教练布置完战术，便大声说道，“比赛才打了两局，还没有结束呢，我们还有机会。”
“嗯……”几个队友似是而非地随口应着，其他人干脆继续沉默。
“大家打起精神来啊！”张寒在一旁也大声喊道。
张寒的呼喊也只换来几声同样无精打采的回应。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们输定了，是不是？”覃默雯突然说，“没错，这两局比赛我们被逸仙大学打得体无完肤。现在，更没有人相信我们会赢。”
滨海大学女排的队员们都抬起了头，看着覃默雯，不知道这位学姐为什么在此时此刻，把大家都明白却都不敢说也不愿说的大实话当众说了出来。
“但是，就算没有人相信我们会赢，我也坚信我们会赢！”覃默雯说。
队员们都愣住了。
“你们别忘了，这个暑假，为了准备这次全国大学生锦标赛，我们付出了多少的汗水。我们每个人不都是每天从早到晚泡在体育馆里，每晚，都要拖着无比疲惫的身子爬上宿舍的床铺？难道我们做了这么多，就只是为了在这次比赛里拿亚军的吗？”覃默雯问道。
“小昕，作为主攻，你很棒！在今年北方赛区的决赛上，你一个人就拿到了20分！瑶瑶，你在榕城上高中的时候，就跟榕城少年女排打过好多场交流比赛。同样身为主攻，现在中国女排的夏至那时候都没你得的分多，不是吗？小颖，你的身高在全国高校各支球队的副攻里都是最高的，甭管进攻还是防守，只要你在网前身子一动，对手没有不提心吊胆的！小云，你拿手的背飞球水平都快赶上专业队的副攻了，要有信心啊！还有涟漪，我不敢说你是全国大学生里面最好的接应，但我觉得，你比逸仙大学女排接应的技术要好很多很多，这就够了！同学们，不要觉得我们一定就比三连冠的逸仙大学女排要差，我们很强！”
听着覃默雯的话，滨海大学女排的姑娘们垂下的头抬了起来，她们的眼神从不解，变成诧异，又从诧异，变成将信将疑。而最终，自信重新浮现在了她们的脸上。
“我和张寒……可能是最后一次和大家一同打比赛了。是的，这场球，或许也是我们两个人的最后一场比赛了。我们会把我们所有的能力都释放到那儿……”覃默雯说着，指了指比赛场：“你们只管大胆地进攻。防守，交给我！”
“加油！”王昕猛然喊了起来。
“加油！”所有滨海大学女排的姑娘们异口同声。
“我们是？”张寒喊道。
“滨海大学！”姑娘们的呐喊声响彻体育馆。
看台上，顾未央和魏心荻也被这几声呐喊喊得心头一震。
“比赛变得有意思了！”顾未央开心地说道。
魏心荻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看到了刚刚局间休息时，覃默雯拉着全队说着什么。即便听不到她说的是什么，但显然，是覃默雯的话鼓动起了所有气势低落的滨海大学女排队员们。
比赛重新开始。
这一回，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变成了逸仙大学女排队员们。
逸仙大学女排队员们原本觉得0比2落后的对手应该已经心无斗志了，她们从来没想过，她们的对手在第三局开局就像变了一支球队一样。
滨海大学女排的主攻在严密的拦防前，扣球利落而决绝。她们的副攻无论拦网还是快攻，每一个球几乎都在拼命。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滨海大学女排接应球员，在前两局比赛里一分未得，可从第三局开始，她的进攻既快又准……
渐渐地，所有人都看明白了，滨海大学女排的攻手们之所以如此全力以赴且心无旁骛地猛攻、猛攻，都因为她们完全信任她们的自由人，信任覃默雯能够在后排为她们构筑起最稳固的防线。
然而逸仙大学女排毕竟是三连冠的顶级强队。在被滨海大学女排连扳两局，将比赛拖入决胜局后，逸仙大学女排的队员们却仿佛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第五局比赛，即便滨海大学女排仍然拼到了最后，但决赛经验更加丰富的逸仙大学女排仍然以15比13两分之差拿到了胜利。
滨海大学女排最后的一分失分，是体能已到极限，几乎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的覃默雯，把一传垫飞了……
当终场哨声响起来的时候，逸仙大学女排的所有队员、教练员都飞奔到了场上。她们与其是庆祝着全国大学生女排锦标赛的四连冠，倒不如说是肆意庆祝在一场从未体验过的艰苦比赛中“绝地逢生”。
覃默雯独自抱膝坐在场地上发呆，她的双臂都在不断地颤抖，只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无论是球网另一边对手欢庆夺冠的嘈杂，还是本队队友无奈的惋惜或是难过的哭泣，她都充耳不闻。
覃默雯唯一想着的，是她怎么竟然能够把最后一个一传接飞了。虽然对手率先拿到了冠军点，但如果她能够接好那个一传，说不定队友们还有机会把比分扳成14平！
覃默雯突然觉得，是她把队友们辛辛苦苦一场比赛的拼搏，不，是辛辛苦苦一整年的付出都葬送了。
“走吧，小雯……”张寒过来轻轻地拉着她的胳膊，说，“现场工作人员准备布置颁奖仪式了，我们先回休息室换衣服吧。”
“我再……再坐一会儿，就一会儿……”覃默雯说着，下意识地用力转了下肩膀，甩开了张寒的手。
张寒愣住了。
突然，覃默雯看到，有个人走到了她面前，站住。然后，那人蹲了下来。
“覃默雯……”她轻声说，“怎么这么看不淡胜负啊？”
谁在这儿说风凉话！覃默雯想着，一抬头，一张似乎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
“你好，我是魏心荻。”魏心荻说着，伸出了手。
覃默雯认出来了，之前她曾经屡屡在电视机前，在网络上见过这张脸。
覃默雯伸出手。
魏心荻握着她的手，说：“咱们站起来说话吧？”
覃默雯点了点头，被魏心荻从地上拉了起来。这时候，覃默雯才看到魏心荻身后的顾未央，正和男朋友程晖肩并肩地站着，也笑嘻嘻地看着她。
顾未央的模样对她来说更熟悉了。这几个赛季中国女排联赛期间，只要寒假没放假，覃默雯都会去现场看滨海女排的比赛。
“魏指导，你们……中国女排不是也在比赛吗？”覃默雯诧异地问道。
“我们下午在润州打完比赛了，小兔子说晚上滨海大学女排正好也在这边打全国大学生锦标赛，就非拉着我过来看看。”魏心荻说着，扭头狡黠地对顾未央笑了笑。
顾未央心有灵犀，连忙附和道：“对啊！对啊！都是滨海的嘛，我一定得过来给你们加油啊！小雯姐，你们这场球打得很棒了，用不着那么难过的。再说了，就算是最后一球失误了，可人无完人啊，在球场上，失误也是难免的。”
“魏指导，你们……你们不知道，这是我大学期间的最后一场比赛了，可是却因为我的一次失误，葬送了大家的努力……唉，等毕了业，找了工作，或许我再也没有机会走上排球场了……”覃默雯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心里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这才让魏心荻和顾未央明白了，为什么这场比赛的失利对于覃默雯而言，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哦，我明白了。”魏心荻点了点头，问，“小雯，你很喜欢打排球吗？”
“我爱排球！”覃默雯扬着头，望着魏心荻大声回答。
“行……我给你个机会！”魏心荻说，“明天一早，七点半之前，带着你的行李，赶到润州宾馆。”
“啊？”覃默雯被魏心荻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我们明天七点半的大巴车去高铁站啊！”顾未央在一旁脱口而出。
“是的，小雯。跟我们一起去甬东港，参加中国女排世界杯前的最后一次封闭集训，为期一个半月。”魏心荻说，“我们出发之后，国家队征调你参加集训的通知明天上午就可以下发，关于滨海大学那边的借调手续和请假事宜，我今晚就可以请滨海体育局协调好。当然，这一切还是要看你的个人意愿。不知道你……”
“魏指导，您是说……要我去中国女排？”覃默雯说着，声音有些颤抖。
“是啊，小雯姐，魏指导都说得这么明白了！”顾未央心直口快地插话道。
“为……为什么？”覃默雯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问魏心荻道，“您怎么会……会让我到中国女排集训？我……我还只是个……大学生……”
“因为你给了我一个最好的理由，你爱排球！”魏心荻微笑着拍了拍覃默雯的肩膀，“好了，无论如何，先去和你的队友们上领奖台，领取属于你们的银牌吧。虽然是银牌，但我觉得它一点也不遗憾，因为它浇灌着你们的汗水和努力，还有对排球的爱！”
看着覃默雯微笑着走上领奖台，让颁奖嘉宾把银牌戴在胸前，顾未央不由得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她扭头轻声问魏心荻道：“姐，您难道真的是因为覃默雯说她爱排球，就让她进国家队的吗？”
“爱排球的人很多！”魏心荻说，“但也要看她具不具备那样的能力。”
“那她……”顾未央追问道。
“小兔子，如果你的球队0比2落后了，大家都没了信心，你能不能在一分钟的局间暂停里，把全队的信心重新调动起来？”魏心荻反问道。
“我……”顾未央迟疑了。
她本想脱口而出地回答“我能”，可仔细想了想，顾未央却又对自己没了把握。
“虽然她的身高是很大的劣势，技术嘛，放到专业选手里来比，也只是在国内自由人里名列前茅，况且她的国际大赛的经验更是为零……”魏心荻说，“不过，她在0比2落后时为队友们鼓劲的那一幕，打动了我！再说了，国家队的大门，不就应该向所有有能力的优秀运动员敞开吗？当然，前提是，她爱排球！”
顾未央一边听着，一边用力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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