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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隐若飞快道，脖子上不知是酒意涌上来还是其他，更红了。琪华悠悠道：“你说得对，但是若我的喜欢是他的负担，我又何必去增加他的烦恼？我身体不好，不好耽误他，至少我在圣女这个位置上一天就不能动情。”隐若听着有些心疼，想起封倾城，封倾城比她拥有得要多，明明他们的脸如此相似，命却不同。
风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碧落清从妙女峰沿着小路下山，看看天，看看雪，看季节深深的暗影。他将手中的酒壶扔掉，隐约传来歌声：
天犹寒
水犹寒
梦中丝竹轻唱
楼外楼
山外山
楼山之外人未还
人未还
雁字回首
早过忘川
这是流传在碧落国的民谣，是讲述一个女子等待自己出征的丈夫，等待得发丝开始有白发，终于等回来，却看见丈夫与他人成亲，早已不记得她了。她悲伤得无以复加，总是唱着这首歌，最后孤独而死。碧落清听得入神，醒过神来，夕阳西下了。他缓步离开，脚下坚决。
碧落清来到书房，眉头微微舒展，窗前飞来一只鸽子，碧落清的眉头又皱起，他打开纸条，心头一跳，没有太多情绪。夜空的星星很黯淡，像碧落清此刻的心情，远处的树林很安静，他倒在床上觉得身心煎熬，他没有发出什么喊叫，只是呼吸微重。全身的痛感让他此刻睡去或者死去，但是不能。
夜很黑，封倾城看着月色很难入眠，这是她这么多年来过得最差的生辰，什么都没有，连碗长寿面也没有，她喝了很多酒，却依然清醒，紫陌早已不见踪影，把她换了个地方，像是希望她能看到月亮，看见光。她想起碧落清，想着这一年似乎大部分时间都是与碧落清在一起，是她平稳的生活最精彩的部分，经历了这辈子很难遇到的事，有好事也有坏事，到现在她发现自己时不时会想起他。
紫陌幽灵般出现在窗口，封倾城一惊，紫陌道：“警惕性很高，这是遇见我没有。”封倾城不知道她为什么出现道：“你要做什么？”紫陌笑得慎人，“过来。”封倾城不敢不听，她走过去，紫陌抱住她，在她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封倾城感到一阵剧痛，却没有痛呼，她平静道：“前辈您慢点。”紫陌的身子一颤，似乎没有感受她身上的恐惧，鲜血涌进口中，那股温热的甜腥让她心肺迅速暖起来，她慢慢地品尝，封倾城的脑中却想起她那一次在船上碧落清的脖子也这样被她狠狠咬了一口，这真是因果循环，她始终要还的，虽然不是他咬，但是是他姑姑。紫陌似乎满足了，松开封倾城，封倾城觉得脑袋有些晕眩，紫陌用手帕擦了擦嘴，嘴唇依然艳得惊心，精神很好，“看看这脸白的。”她突然用一种长辈的姿态疼爱的语气。
封倾城低低笑了，眼睛里似乎有光，“晚辈还能撑得住，您要不要再吸一次？”紫陌一愣，却也笑了一笑，封倾城第一次见她笑，她有些恍惚，“前辈笑起来，很美啊。”她不禁感叹。紫陌没有说话，她的笑意只是一闪而逝，眼中似乎燃烧这火焰，点住了封倾城的哑穴，她不想再听封倾城说话。封倾城没有再说话，只是很傻很友善的笑，紫陌不知道她为什么笑，她看着讨厌，伸手在封倾城身上点了一下，封倾城的哑穴解开了，只是顿时觉得周身刺痛，却又不知道是哪里痛，冷汗直冒，喘着气，笑容依旧道：“你要是杀了我，多可惜啊。”
紫陌的眼神里一闪而逝的仇恨，手掐向她的手臂，她的力道猛增，封倾城的脸色由白到青，脸色涨紫，眼角眉梢却依然满是笑意，紫陌手微微一松，咳嗽地喘了几口气，笑着说：“怎么，下不去手？”
“你真是???????硬骨头。”抓住她的手猛地朝后一扭，封倾城‘啊”吃痛低吟，右肩已然脱臼。
“不要这般执着了，我现在还不想这样伤你。”紫陌劝道，此刻她的心中乱跳，竟是从未有过的紧张，短短片刻，却犹如几个时辰般漫长，她觉得这是报复在仇人身上，可是她做了这些，却觉得心情更沉重。
封倾城咬牙喘息，面色不改，哧哧一笑：“前辈真的心疼我了。”
紫陌心中甚怒，却甚是佩服，说起来这个人很像碧落清，打死都是一副笑意吟吟的样子，都如此难搞，咬牙道：“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前辈当然敢，我又没有哪里得罪您，是您一直为难晚辈啊。”封倾城无奈道，月光洒在她如玉的脸颊上，染血的白衣飘飘，紫陌突然她猛地将封倾城抛开，封倾城却丝毫没有狼狈样子，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潇洒自如站稳，眉目清晰出现在紫陌面前，“既然你叫我一声前辈，我就送你一份见面礼。”紫陌忽然道。封倾城微笑没有收下，紫陌看着她有些感慨低声道：“真像一个人。”便转身走开，封倾城不知道她说得是谁，见紫陌离开，封倾城其实觉得这位紫陌前辈就喜欢用武力解决事情，希望用武功让别人臣服，这样的性格不知道老爹当年是不是因为这样才不娶她的，封倾城躺下来，觉得浑身像散了架。
微白的天空下，封灵山庄外有一座庄严、肃穆的灵域。红日初升，灵域的景色真像一幅笔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画。过了一阵儿，雾散了，那裸露的岩壁，峭石，被霞光染得赤红，渐渐地又变成古铜色，显得分外壮美。封钺已经站在灵御山顶十天了，紫陌一直没有见他，他想她是不是在怪他上次伤了她，他那时握着剑的手颤抖，只有他自己知道，看到紫陌冷漠的眼神，他更冷漠。付凌云出现在封钺的身后，封钺没有看她，道：“你回去，这是我跟她的事。”付凌云心中一怒，“我是倾城的母亲。”封钺像是想起来了，没有说什么，他的身影就在那里，她却觉得很远，她道：“她这样的蛇蝎女子，你还真是念念不忘。”
“够了，我让你回去，是为你好。”封钺的话语很淡漠。付凌云道：“我不怕，大不了她杀了我，她又不是没杀过。”封钺终是回头看着付凌云，想起紫陌当年杀了那么多人，他道：“我与她终不是一路人，我怕她会杀你。”付凌云心中一震，垂着眼睛道：“我·····我只是想陪着你一起面对，共同进步。”封钺的脸上没有更多情绪，道：“我不需要你与我共进退，你执意在这里只会让她更愤怒，会妨碍我的。”付凌云脸色一白，她不走，他也未再劝，两人一时无话。
天渐渐黑了，付凌云坐在凉亭上，看着封钺低头看冥河，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想她，这个女人又来毁掉她的生活，毁掉她的爱情。夜深了，封钺转身看着付凌云没有说话，便要走，只听得一声笑，从四面八方而来。封钺脸色一凛，付凌云的脸色也有些白，天际飞来一个紫衣女子，打着红伞，美艳极了。紫陌一双美丽的眼睛，直视封钺，想多年前他姿态潇洒去帮她撂倒几个江湖混混，她眼睛明亮看着他。他有些怀念，有难以言说的痛楚。
紫陌停在封钺的对面，眼睛扫过付凌云，她手中拎着脸色苍白的封倾城，封钺的脸色不好，“你想怎样？”紫陌看着他有些嘲讽，“你永远只会问我这一句。”她将封倾城扔向付凌云，付凌云伸手去接，封钺也向那边飞身而去，紫陌用极其快的速度，送了付凌云一掌，封倾城要倒下，付凌云也要倒下，封钺却不知道该去接哪一个，他伸手接住了封倾城，付凌云坐在地上猛得吐了一口鲜血。
封钺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人，心情是从未有过的烦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仿佛忘记了付凌云受了伤，淡淡的月光斜斜的照入山中流了一地，随着也风枝影微微摇曳，眼见封钺放下封倾城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月光洒在他的肩头，“真是好手段。”那低沉的声音落在耳边。紫陌盯着他不答话，只见他离她极近，两股气息在猛烈碰撞，他似乎想抬手抚了抚她的脸，让紫陌浑身一颤，不由地想向后退缩，他的手放下，“美人脸，蛇蝎心。”收回手，封钺负手而立，转身对付凌云道：“叫你不要跟过来。”紫陌笑了，笑得癫狂，“我一直都是这样，何必今日才说。”封钺看着她美极了的脸依然是那一句，“你想怎样？”这是封钺当年收下宝剑时的样子，一副不敢相信，生怕她在玩弄他的羞愤中，只是此刻的他已没有了当年的稚嫩单纯，此刻的神情是纯粹厌恶，明明同样的话，却是截然不同的意境，她的心底有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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