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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的漫长光阴，山河易色，岁月无情，仿佛都只是为了他眼中能倒影出她的脸，她的眼光似乎是炙热又似乎是冰冷，她道：“我让你选择他们两个人谁死！”紫陌的手指指着付凌云与封倾城，语气是不容商量的坚定。封钺皱着眉，他忽然有些不能理解她这样说的意思，“我不会选择，杀他们必须从我身上踏过去。”看着封倾城身上的血迹，还有付凌云嘴角的血迹，眼神坚定。紫陌哈哈一笑，“你以为我刚才为什么出掌？我自然是下毒。”
封钺惊怒交加，付凌云突然站在来开口道：“这样卑鄙无耻的事，还妄想钺哥看上你，你简直妄想！有本事，你杀了我！”紫陌怒极反笑道：“反正他当我是仇人，我还讲什么光明磊落？”
“你最好赶紧选，我的耐心有限。”紫陌淡淡道，付凌云的周身忽然如蚁啃噬，痛苦万分，她扶着凉亭的柱子，微微呻吟，封倾城的嘴唇也开始变成黑色，封钺心急如焚，厉声道：“紫陌，你不要逼我！”紫陌的唇边浮起一丝冷笑，“我以前奴役你，后来伤你，你都没有说过这句话，真真是痛快。”
“我越是痛苦你就越快意是吗？”封钺目光凝在紫陌的脸上，紫陌毫不犹豫道：“是。”封钺认真的盯着紫陌，像是要将她吸进墨如夜色的回忆里，付凌云看着封钺的为难，心底突然之间闪过一个奇异的念头，倘若自己真的死在这个女魔头的手上，未尝不好，至少再也不要受那心中的愧疚折磨了，再不会那么空空落落，茫茫然然，在他的心里，会因此永远记得自己，而去痛恨眼前的妖女！她抬起手，心中登时象被万虫齐齐咬噬，麻痒酸疼，痛不可忍，她竟连用力的劲也没有了。
紫陌哧哧一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越是运功越是浑身无力，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机会自杀。”
封钺的步伐上前一步，眼神冷一分，短短对峙片刻，封钺却觉得过了一百年，他道：“你恨我，何必牵连无辜。”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心。他将剑指向紫陌，紫陌也仿佛知道他想做什么，静静等着，“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封钺说这句话，不过是因为上次武林大会上他知道紫陌让了他，紫陌是一个练武的奇才，她的武功如今天下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打得过，他年轻的时候也是领教过的，那时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还妄想要保护她，他真是太傻了。
紫陌冷笑，封钺的剑如网般四面八方都是凌厉的剑气，紫陌用伞挡住，神情不变，仿佛没有任何感觉，封钺看似剑招简单却蕴含着极大的剑意，紫陌没有向后退去，那般强硬得阻挡，而另一手一掌拍在在封钺的肩旁处，封钺的身子向后疾退，他的双脚稳稳停下，喉间涌起一股腥甜他吞了下去，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封钺觉得画面在模糊，看着紫陌的脸也在模糊。他静静站直身体，准备第二次的进攻，他不知道紫陌的武功已经进步到这个程度，看来天赋这个东西果然很可怕，她看似随意的回击，却将他打得受了内伤，看来她从前对自己已经很客气了。
她站在远处雪里，她的衣裳很薄，雪中美人，她像是雪中的妖精，是专门魅惑男子的妖精，柔声问：“痛吗？”声音温柔得如水。天空的雪落在紫陌的肩头，她的头发上，封倾城竟然浅浅一笑道：“还是打不过你。”紫陌瞬间便来到了他的身前，她抬起手，伸向他的眉头，像是想要抚平他紧皱的眉头，这是却一声尖叫打断了，付凌云大叫一声，她忽然害怕紫陌真的会用手指戳穿封钺的头，封钺知道他的武功不如她，不能攻那么只能守，他的速度没有紫陌快，他剑起剑气如夜色的雪花，化作冰片凌霜飞溅而出，只是落在紫陌的伞上都无声消弭，紫陌避开了他玄妙至极的一剑。寒风吹在她的脸上，她长而卷的睫毛，仿佛被冰洁了。封钺的剑依然指向她，他的脸上有些无奈，紫陌太强了，她的天赋不知道是前世修了什么福，才让她今生如此完美强大。只是她为何消失了这么多年突然又出现，他从来不问，更准确地说他不想问。
空气冷了许多，付凌云跪坐在地上，看着两人的生死相搏，她心底微微害怕，她发现现在她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紫陌撑着红伞冷艳凝视着封钺，渐渐她的眼神越过封钺望着黑暗的天空，看着雪花飘落，凉亭上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灯，温暖又寂寞，在风中摇晃着，紫陌的眼波忽然碎了，她看着封钺，在雪中姿态优美的旋转一圈，空中飘散的雪形成一道强大无比的剑意，带着冷酷至极的杀意向封钺袭去，封钺的眼睛透过雪花看到紫陌冷酷的决绝的眼神，她决绝夺命的一击，封钺的身体依旧笔直，那雪剑入体，没有任何声响，风依旧，雪依旧，只有封钺微微颤抖地身体，他伸手手在半空中，像是要抚了一抚她的脸，而后他的手渐渐落下，身体也倒下。
付凌云的眼睛红得要溢出血，紫陌看着他倒下的身体，看着雪地上的一抹艳红，她转头看向付凌云，伸手手指，空气一股气流袭向付凌云，她觉得气血舒畅了许多，只是这时她已经不再想这些了，她下意识喊：“师兄！”眼泪就这样流下来，封倾城依然昏迷，没有苏醒的状态。付凌云想要过去，她向着封钺爬过去，只是每一步她全身都如针刺，紫陌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挥挥手将她推开，付凌云怔怔看着紫陌，“你竟真的杀了他？你杀了他！”前半句不敢置信，后半句确定。
“是，怎么想去陪他？”紫陌的语气满是嘲讽，也不知道付凌云哪里来得力气，她缓缓拿出手中的匕首，想要自尽。紫陌比她快多了，将她的匕首仍在地上，她的手在雪里冻得通红，她眼里充满恨意与伤痛，“害你的是我，是我，你为什么不索我的命，他从来就没有对不起你！”紫陌的语气很淡，“你们在一起了，就是他对不起我。”
“可笑，你得不到的就不允许别人得到，这样的你，他不会爱，你这辈子休想得到他的爱！”付凌云的眼泪模糊了双眼，紫陌的语气此时很轻，“他与谁在一起都可以，除了你。”付凌云听到这里，笑得快乐，笑得癫狂，“原来是我害了他。”
“你是他的师妹，我从来没有想要恨你，那时碧落国余孽勾结蛮夷侵入琅琊国边境，封钺的父亲封客因碧落教而死，我们已经不能再在一起，可是我兄长碧落风在你身上下蛊毒，世上难解的冰火毒，是碧落教的特制毒药，想要威胁封钺，封钺却说是我给你下的，因为那是你告诉他的，我夹在他与兄长之间，便承认了，我说我见不得你们在一起，所以想你死，后来我奴役了他三个月，最后将解药给他，那时你已经生命垂危，他都不曾急着要解药，不过是贪恋与我的相处的一点时光，就是因为我们已经知道彼此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所以我说我生辰那一日约他在这里再见一面。”
付凌云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冷笑道：“你们本来就不能在一起，何必牵扯我，我的毒就是碧落教人下的，你难道不是碧落教里的吗？不要把责任推给我！”
“我只是争取自己的幸福，有错吗？”\t
紫陌打着伞，侧着身子，脸庞一侧背着月光，那阴影里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他没有如约而来，我知道他不想再与我有什么牵绊，我等了他一夜。”付凌云眼神充满怨毒，“你活该！”
紫陌却没有恼怒，看着付凌云，“我失落而去，从此远走，不想再听到关于他任何的消息，可是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付凌云盯着紫陌，方才的怨毒变成了震惊，紫陌眼神没有变付凌云目光垂在雪地上，像一座石雕，“我要亲口告诉他，可是我无法开口，因为我骄傲，却在那时我听到他的消息，玉关之战，凶险之极，那时五万突厥琅琊国却只有三千，我忍不住想要去帮他。”
风雪落在付凌云的身上，她眼眶红，显得楚楚可怜，“我为了救他受了一些伤，就是那时他知道我有身孕，他陷入了挣扎，我才不愿意因为孩子逼他，我独自离开，后来他也没有找我。”紫陌顿了顿，“我以为他会来找我，可是等我知道他回婺城，却是和你成亲。”
“我那时才知道原来当他属于另一个人的时候，我的心很痛。”紫陌用一种微微迷惘的语气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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